<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第九十四章深宫魅影
秋风抽送着过往沉浮,暗夜,园中隐隐飘来淡淡花香。
齐烨宫,自从淑妃死后,再也不复往日荣光,剩下的只是一堆残垣断壁,夜翎抬头望了一下高悬于太子妃的母亲是江南第一绣庄的四小姐,难怪你习得一手好绣法,也算家学渊源,得你母亲真传啊!”
景未央眉眼低垂,淡淡的睫毛阴影,宛然一痕青墨,遮住眸底神色:
“娘娘喜欢就好,儿臣曾听太子说过,前皇后早逝,这些年来都是娴妃娘娘您多加照拂,才有太子的今时今日,他让儿臣要像孝敬父皇母后一样孝敬娴妃娘娘――”
娴妃认真地看向景未央,眸子里若有深意,她摇摇头,似意有所指地感慨:
“太子妃言重了,太子一向是个宽厚良善之人,不像有些孩子,小小年纪就城府深深,仗着陛下的宠爱,肆意妄为,不知好歹――”
景未央身子微微一怔,然后很久才从最近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娘娘说的是――”
她的睫羽颤了颤,娴妃是在隐晦地表达对陛下偏心于幺儿的不满么?,难怪父亲一直催促自己跟娴妃走近,她恍然,原来如此!
同时也明白了父亲话中的深意,这个外人眼里潜心修佛的娴妃,看来也绝对非等闲之辈啊!
夜翎的身子越发重了,这几日,太医院几乎每日过来请脉,李太医两个月前就已确诊此脉必定又是个龙子无疑,一时在前朝后廷激起千层浪,皇后一育有一亲子瑾王,又抚养一子煜王,要是再添一子,那么――
朝中大臣无不惶恐!
这一日,灵素刚刚摆弄好晚膳,却被夜翎挥手让人给撤了下去,她有些莫名。
夜翎屏退众人,渐渐地变了脸色,目光更是沉了几分:
“灵素,常青说,柔嘉公主要携子来天朝省亲啊,这会儿,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此事当真?”
夜翎微微地敛了敛凤目,一番往日里的温润,面色严肃地看向一脸震惊的灵素,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些关键词:
当年的万州才女,忠义候的爱女,柔嘉公主,和亲,乌赫――
她在心中冷嗤:八年的韬光养晦,这次突然搞出这么一出戏,恐怕这又是乌孙别哲下的一招险棋!
灵素点点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愁绪,走上前有些迟疑的道:
“确有其事,据说当年柔嘉公主嫁给乌赫国王后,颇受宠爱,后来更是生下了乌赫国王的长子――乌孙贺兰,此子早慧,乌赫太后对此子颇为偏爱。”
“灵素,不知为何,这几日,本宫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不祥之感――”
夜翎垂下脸,陷入无边的臆想,垂落的发丝掩盖了大半个容颜,苍黄的烛光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
灵素一向深知她,见主子一脸凝重便知大事不妙,她试探着问道:
“主子是怕――”
夜翎缓缓地抬起眼,将目光落到她脸上,仿若唏嘘般感慨一声:
“这个所谓的柔嘉公主时隔八年突然造访,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本宫不得不防――你让常青派一支暗卫前去边塞探探虚实,若是那个女人真有什么歹心,那么――”
她顿了顿,嘴角弯了弯,笑意很淡,但是在那点稍纵即逝的笑意中却带着重重的杀机,刹那间就让人心里一寒:
“绝不要让她活着踏进我天朝一步!”
若是在边境死个把人,只要事后操作隐秘得当,谁又能将其归罪于天朝?
看到夜翎眼里浓浓的杀意,灵素清亮的眸色黯了几分,她有些担忧:
“娘娘!这――会不会――触怒陛下引起两国纠纷――?”
若是乌赫的王后和长子死在前往天朝省亲的路上,那么,无论如何,这都会引起乌赫与天朝之间的冲突啊!
夜翎在烛影间的侧脸朦胧不清,优雅而残忍,偏过脸,唇角轻轻挑起了一点妩媚的笑意:
“本宫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再说,若是身着西齐服饰的暗卫杀了乌赫的王后和大王子――那么乌赫与西齐之间的盟约也将走到尽头!
灵素一脸惊恐地看着夜翎嘴角残留的那丝残忍的笑意,一时有些不忍――
黄昏,景未央在宫苑的一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纤弱背影,她看了看身后太医院的方向,眼角闪过一丝了然,妩媚的眼波晃闪,一时间若有所思。
突然,一个邪恶的念头袭来,她妖冶的唇畔渐渐地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
中宫皇后如今身怀六甲,宫里宫外都在传言,若是皇后再诞下一子,以陛下的专宠椒房,恐怕当今太子地位不保!
她身为太子妃,自然深谙唇亡齿寒的道理,她眼里掠过一丝昭然的杀意:
谁也别想威胁到她景未央如今的地位!
所以,那个孩子是万万不能生下来的!
想到此,景未央的目光刹时深黯,亦如吞噬尘世的夜。
端木凌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极品血玉,视线掠过,轻轻落到跪在地上直发抖的洛太医身上,目光竟在瞬间变得沉冷幽寒:
“这是太子妃给你的?”
洛太医冷不丁一哆嗦,面前那双眸子突然像被流洒出的漆墨浸染,变得深不见底,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渗得慌。
他慌忙垂下眼,不敢去看那双邪狞的眼:
“是――是――”
端木掂了掂手中血玉的分量,嘴角弯起讥讽的弧度:
“太子妃倒是好手笔!”
真是舍得啊,这块极地血玉可是稀世珍宝,世间孤品啊!
听出他话中深藏的狠意,洛太医更是将头埋得低低,不敢言语――
端木狠狠地攥着手中的玉石,眸中飞闪过一些复杂的光绪,他看也不看地上如同烂泥一般的人,冷冷地甩下一句:
“此事你做得很好,记住,皇后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什么意外,那么――洛大人可得好好地思量这个后果――”
洛太医满身冷汗,抖着声称是――
他的全家老小生死都在眼前这个男人手里,他哪敢生出异心啊!
当今皇后身后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表亲,又岂是一个小小太子妃可以斗得过的?
直到洛太医的身影消失很久之后,端木凌风才淡淡地唤来清谷,然后将那块血玉交到他手里,顺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清谷领命,遁身而去――
景未央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精美妆匣里的血玉,脚下一软,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双眼一时变得空茫无措,身形微晃地扶住桌角,红着眼颤着手指着那匣子质问芝兰:
“说!是谁?到底是谁送来的?”
芝兰被她猩红的眼吓了一跳,她垂下眼,有些支吾:
“是今日一早一位自称长春宫的侍女转交而来,奴婢――奴婢就――”
景未央狠狠地盯着那块血玉,仿佛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眼底透出一股灰灭的绝望―
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深的道法!她做得如此密不透风,竟然还是被她给――
然后她将狠戾的目光投向战战兢兢的芝兰,唇畔溢出一句:
“蠢货!”
她就像突然患了臆症,由一个平日冷静持稳的人瞬间变得疯癫,连吐出的话语,都让人以为她在呓语连篇:
“呵呵,我也是蠢货!愚不可及啊――呵呵――”
芝兰被她吓得七魂少了三魄,她抖着唇低低地唤了声: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