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龄没说话,继续怒火中烧。
张信哲赶忙讨好状:“姐,我保证让它有艺术感,我保证!哎那个条纹,那个条纹竟然歪歪扭扭有粗有斜,这不要我命么……”
姜龄:“……”妈的智障!那是我的桌子你看不顺眼不看啊!!!不看啊!!!不看啊!!!妈的烧死强迫症,烧死!通通烧死!!!
姜程程看着一楼的简洁风格,摆得整齐的桌椅,全部放在左上角以从小到大的顺序摆着的文件,还有键盘能和键盘向前看齐,鼠标能和鼠标进行军演的摆放习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不会雇了张信哲做钟点工了吧?这风格太张信哲了哈?”
姜龄一听脸就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雇?他是倒搭,撵都撵不走,烦死我了,桌子都给我涂成白色的了,人家实木桌子要的就是那个纹理,他都给涂没了。那我还不如直接买白色的多好,还便宜!谁家树长个纹还得笔直的长啊?气死我了不行了。”
姜程程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张信哲呢?”
姜龄朝地下室呶呶嘴,“让我关禁闭了,我送给他三个礼物。”
姜龄眼波流转,有坏意闪烁在眼底,样子艳得十分美丽。
“非把他这矫情劲儿给他改过来不可。”
姜程程想说一句强迫症是一种心理疾病,不是故意矫情,但屈于姜龄的美色没有说话。
姜程程在姜龄身上看出一句话――女人越使坏越美。难怪小时候电视剧里坏女人都比较漂亮。
但是当姜程程去地下室和张信哲打招呼的时候,还是不由感叹――姜龄这是要了张信哲小命了。
看看她给他准备的三样礼物――
五斤红豆五斤黑豆五斤绿豆五斤黄豆混在一起。
红线团白线团黑线团绿线团粉线团黄线团混合缠在一起。
十副扑克牌各种花色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堆放在桌子上。
姜程程心疼的都笑了,强憋着笑上前拍拍正在捡豆子的张信哲的肩膀,“老兄,还好吧?”
张信哲一抬眼,眼圈都红了。不是哭了,是看豆子累涩了。十分委屈的道:“不好,我要被这些东西折磨疯了。我捡豆子的时候想毛线和扑克牌,解毛线的时候想豆子和扑克牌。理扑克牌的时候想豆子和毛线,她就不能再给我一个?非要单数?我受不了单数啊,我要偶数!!!”
姜程程:“……”这孩子没救了。
但‘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于是她随便想了个理由继续安慰他:“可能是工作组钱不够了吧?这年头物价贵。”
张信哲刚刚抬眼看她的时候手下还在捡豆子,这时候听见这话却停住了手。
然后他幽幽地道:“用的我的钱……”声音这回更阴森了,“当着我的面把一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的颠倒着乱七八糟的放的,还折着角,并且告诉我不弄完这三个不准捋钱包……”
姜程程心中狂笑,坚定了不能惹姜龄的想法,“那多好,你看算上钱包不就是偶数了?你可以安心啦~”
张信哲闻言顿时惊喜地点头,“对啊,谢谢你啊程程。”
姜程程急忙摆手表示‘不用谢不用谢’,就闷笑着往外走。不到门口,就听见张信哲叫住她:“程程,对不起,如果不是那天我不小心也就不会让静雅有机会换了母牒。非常抱歉,真的对不起。”
姜程程脚步一顿,突然不怨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心里那个怨怼的小人慢慢消散,消失不见。感觉到浑身都松了一口气,姜程程没回头,只是轻轻笑着,“没事儿,不用担心。我很好,我能理解了。”
然后体贴的帮张信哲关了四次门,偶数次,还与他手头上的麻烦的次数相等。不能再贴心。
姜程程的现代汉语老师教她语法的时候曾经说过:‘了’在中文中大部分代表完成式。
就像只有情伤至深的人才能说出‘我忘了’。而这个‘我忘了’的精髓就在于‘了’字,绝对比别的话还要伤情。
而‘我能理解了’呢?
代表她曾在那些个日日夜夜里不理解,不原谅。代表如今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捡豆子的男生用那么认真歉意真诚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和她说‘非常抱歉真的对不起时’,她是真的不怨了。
姜龄代表工作室给出了公正的解释,聂子墨用自己的告白感动了姜程程,但她不怨么?虽然在幸福感快乐感之间还有一些胜利者的骄傲,但还是怨的,只是没理由再闹了。于是怨恨压在心底。小,但不是不存在。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张信哲用那种语气和她道歉的时候,她真的不怨了。
很奇怪是吧?
大概这就是感情的力量。很神奇。不再是自己忽悠自己,而是,真的真的不怨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