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高万丈,虽巨龙也不能压服。
声入耳鼓,如润物细雨,满是馨香平静。
宁哥儿一下就活了过来,刚才满脑子巨龙咆哮带来的疼痛不适都不见了。但他身下的巨龙,却是一下人立而起,在空着挥舞着举爪,嗯?宁哥儿忽然发现,这巨龙居然生有九足,乃是那堂堂正正,浩浩大大的九抓金龙。这金龙只平静片刻,然后就是更加暴躁的宣泄,怒吼,翻腾,穿云射风,一刻不得消停。宁哥儿只舒坦半刻,却更加悲催,手上一个没抓紧,从巨龙身上跌落,向那无尽虚空跌落而去。
宁哥儿还来不及想自己这是有多倒霉,忽然又一声鸟鸣响起,于那巨龙咆哮之间,响彻整个天域。一只鱼出现在巨龙的对面,嗯?鱼,居然是一只鱼,怎么听得是一声鸟叫呢?宁哥儿正在往下跌落,满脑子不解。那鱼儿缓缓向那巨龙飞来,施施然,不带一丝烟火气。而那金龙九抓齐飞,在空中捏爆空气,发出巨大轰鸣,却又无可奈何。
那鱼儿眼看着就落在了金龙的脑门上,巨龙低声吟叫,充满了不甘却又无计可施。突然那鱼儿身边一个泡泡冒出,只一瞬间这个泡泡就破了,无声无息。可那巨龙却是浑身一颤,漫天的威风消散的干干净净,这下连吼都吼不出来了。
宁哥儿在跌落云层前最后一眼,却是看到了那条鱼。很普通嘛,红烧太小,煮汤却是正合适。然后就是无尽的云层,宁哥儿一直落啊,一直落啊,一直落啊,怎么也落不到地,心中一恼,这神识就分外犀利,转眼一看,咦?这是在…….涧底,我的龙呢,我的鱼呢?宁哥儿忍不住四下探寻,却看到涧顶之上,游下来一个人,眉目亲切却带着十分悲容,咦,爹爹,你怎么来了,莫不是你也顽皮,沉在这深涧之下,那娘亲一个人怎么办,想到这里,宁哥儿一急,却再也无法感知外界事物,仿佛死了一般。
此时的深涧岸边,却似炸了锅一样。人群三三两两,有交头接耳的,有惶恐焦急地。不远处有一堆妇人围着,看不清切,但是却传来阵阵哀哭,“恒儿,我的恒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离娘而去了啊,你这个狠心的,你让娘怎么活啊。”这自然就是宁哥儿的亲娘,小石村人只知道这妇人姓王,平常多以宁王氏相称。这宁王氏平日里待人和蔼,尤其对小孩,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哪家大人若是有事无法归家,这孩子宁王氏自会帮忙照应,饮食睡眠,一应俱全,不比对自家的宁哥儿差,所以村中人家,对她自是非常感激。眼下见她一日之间,先是失了唯一的儿子,夫家入水又是迟迟不见出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一起陪着宁王氏掉了不少眼泪。这妇人堆里,小闺女花姐儿赫然在目,哭的只比宁王氏更加伤心,两眼像熟了的桃子一般,肿大肿大的……
而在深涧岸边的另一端,陈虎头正跪在地上,他那老子陈福,正狠狠的用木棒抽他。他的娘亲在一帮低头流泪,却是什么也不好多说。陈家的太爷站在一边看着呢,这都打断了第三根棒子了…….不得不说一句,陈小胖好样的!
众人正自彷徨间,只听哗啦一声,放目望去,只见宁家的男人单手箍着一个孩童,另一只手不住拍水,浮了出来,那手中之人可不就是那宁哥儿么。不待他人发话,噗通噗通,这一下就跳下去十来个青壮的汉子,都是深涧边玩耍大的,这水性自然无话可说,三下两下就把宁哥儿和他老子拖上岸来。宁家汉子想是脱了力,跌坐在一边,喘气好比老牛拉车一般。不过眼下大家都无暇关注他,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宁哥儿身上。宁王氏一声惨呼,也扑了过来。
村里懂医术的要属张小羊他爹,年轻时曾经去过府城,当过兵,没上过战场,却学了几手医术回来。老张头趴伏在宁哥儿胸口仔细地听了听,没动静,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把宁哥倒着举起来,宁哥儿这会像个死透了的鸭子,晃来晃去,没一丝反应。老张头倒背着宁哥儿,不停在围着涧边奔跑,这样做是想控出宁哥儿胸腹里的水。可说来奇怪,宁哥儿这嘴里鼻子里,却是一丝水也倒不出来。老张头赶紧把人放倒在地,嘴对嘴想往里度气,折腾了小半柱香时间,终于抬头看了看宁家夫妇两个,又看了看陈老太爷,摇了摇头。宁哥儿的娘亲嘤咛一声,就昏了过去。宁哥儿的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旁边咔嚓一声,却是陈福手里的第四根棒子也打折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