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胖道人一行遁光神速,只一刻工夫便来到那深涧上空,胖道人不急着落下,在那深涧上空不断盘旋,细心打量周边的情况。
此时虽已深夜,月光又被那血河道人的血云所阻,四下一片漆黑,却丝毫难不倒这些修道之人。只见那赵从简双手一张,便有几十团火焰从他掌心飞出,这些火焰只有碗口大小,色作青白,虽然看上去无甚特别之处,却异常的明亮,散布在深涧周围,把这里照得恍如白昼一般。
众人朝下望去,只见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涧边某处躺了一堆尸体,有的头颅不见,有的肚肠横流,形状极为凄惨,知道这是那东极教祖长生为了立威,杀死的一干散修和凡人。空海念了一句佛号,当先落下遁光,几步走到这些人的身前,低声诵念佛经。
胖道人带着众人落地,也不看那空海为亡者超度,来到深涧前,向下查看。只见这深涧底下隐隐有亮光传来,不禁喜道:“这深涧底下原本有那厉害的禁制,任何物事都看不真切,此时有光亮透出,想必是那白骨道人一伙已经破除了禁制。”
乔韫急道:“既是如此,我们还等什么,莫叫那些贼人把宝物分光!”言罢,他纵起遁光,当先向那涧底飞去。众人面面相觑,胖道人嘿嘿笑道:“乔道友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性子!”众人齐笑,不再耽搁,纷纷纵起遁光,向那深涧飞去。
空海直到把那一篇超度亡灵的经文念完,这才睁开双目,看着满地尸体,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纵起遁光,追随众人而去。
乔韫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见是胖道人领着众人赶上,嘿嘿一笑,说道:“道友,若是那白骨妖人一伙把那禁制尽数破除,我们也省了不少手脚,这算不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胖道人笑笑,也不作答。这深涧不过百丈深,对于这些遁光飞速之人,不过几息时间便已到底。众人身在半空,不住四下打量。这深涧是个葫芦形状,水面最多长宽五十丈大小,这涧底却甚为广阔,极目望去,只怕有几百丈远。半空中飘着数千朵橙黄火焰,这些火焰发出淡淡黄光,既不耀目,又颇为明亮,把这涧底罩得明晃晃的。
众人借着这亮光,把周围景物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涧底一片黑灰之色,除了地方大些,其它并无特别之处。一行人缓缓落下遁光,那最先着地的便是那乔韫,只听他咦了一声,众人心中一惊,在距离地面几尺高的地方停住身形不动,纷纷朝他打量。
那乔韫双腿已经深陷在黑灰之色当中,他伸手在脚边抓起一团,用手指研磨了几下,说道:“是这涧底的淤泥,被那都天烈火炙成了黑灰。”众人这才放心。
赵从简忽然伸手一招,空中一团火焰便晃晃悠悠向他飞来,他放平手掌,那火焰停在他的掌心,忽然化作莲花形状,亭亭玉立,摇曳生姿。赵从简对众人说道:“这是家师的净心莲火,他们确实已经来过此地!”
众人都知道他无极殿弟子以火入道,每个弟子入门之时都会选择一种火系法术修炼,终身不变。赵从简既然说这是自家师父的法术,就绝不会有错。一时众人心头一振,纷纷四下打量,想要找出点头绪。
凤依云突然说道:“各位,请看我们脚下这条隆起之处,可像一条长廊?”众人听她这么一说,纷纷低头察看,只见西面一片黑灰之中,却有一条五六丈宽的,比旁的地方要高出不少,蜿蜒向远处伸去。
张丹青挥袖一振,一道法力打向身前地面,顿时黑灰飞扬,一旁的李静虚一扬手,一道黑光射出,却是一道黑色水柱,在空中来回舞动几下,便将那扬起的灰烬收了个干净。张丹青对他一笑,说道:“李道友这手玄水法力真是不凡。”李静虚哈哈一笑,说道:“不过是些小道,李某又一次班门弄斧,张道友就别羞臊某家了。”张丹青笑笑不答。
众人见那黑灰散尽,露出白玉般台阶,俱是大喜,乔韫忍不住便大声夸奖凤依云目光独到,当先一人,便落在了那台阶上。刚一落地,便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众人被他唬得俱是一惊,连声询问他何故如此。
乔韫叫道:“这脚底好似踩在那万年寒冰之上,即便运起法力抵挡,也还是阵阵寒意!”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纷纷落地,果不其然,若不运起法力护身,便觉脚底一阵刺骨寒凉,顺着脚心一路向上,直冲脑顶,浑身的血气都似要被冻住一般。
那青城派的灵木道人忽然一声大叫,喜道:“这些台阶莫不是用那万载寒玉雕砌而成!”众人听他一说,俱是一惊,随即喜上眉梢。
要说这万载寒玉,实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一件宝物。普通凡人,要想得道飞升,非要经过那感应、炼窍、接引、结丹、道基、渡劫、温养,共计七个阶段的炼气过程,才有那万中无一的可能去问鼎长生。
这七个阶段之中,尤以渡劫最为凶险。凡人修道,本就是逆天改命,要同那煌煌天威相争,为自家搏一个长生逍遥。但天威岂容冒犯,在炼气之人修行到第六个阶段时,便会降下天劫,不但有那无边雷火,无穷凶物,更有那万般幻境直问人心。有那心术不正,或者道心不稳的,多为心魔所乘,在那天劫之中成魔成疯,最后落了个身陨道消的下场。
这万载寒玉乃是万年冰魄所凝,性质极为寒凉,却有宁心醒神的独特功效,那渡劫之人若是随身携带一块,于那天劫幻境之中,便能多上几分可能,紧守本心,不为那幻境所化的万般景象所迷。
如此之物,怎能用贵重二字可以说得?平日里,若有人能寻得那指甲大小的一块,便如获至宝,当做传家传教之物妥善收藏。眼前不知何人手脚,居然用此物雕砌成阶梯,众人无不生出煮鹤焚琴,暴殄天物之感,心中暗骂此人败家!
那灵木道人忽然放出飞剑,往那阶梯上一阵斫砍,那寒玉虽然坚固,却是难当飞剑锋利,只几下便碎裂开来,灵木道人伸手去抠拿,不住往自家怀里揣去。众人见他这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有样学样,一时间只见剑影重重,玉屑翻飞,乱做一团。
李静虚一身水系法术,没有飞剑这般锋锐之物,他打了几道黑水在那寒玉之上,却是纹丝不动,不由暗暗叫苦,突然眼前几道剑光闪过,刷刷几声,他面前便多了一块几丈长宽的寒玉,被切得横平竖直,他抬头一看,却是张丹青冲自己点头微笑,他急忙拱手说道:“多谢张道友!”
张丹青却不理他,他飞剑在众人之中最为锋利,别人都是把那寒玉斩裂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抠取,他则是像切豆腐一般,上下两下,左右两下,这几丈长宽的寒玉便叫他收到自家宝囊中。
倥侗派的象山老人是个质朴性子,他见张丹青刷刷几剑,便是一大块寒玉不见,眼前台阶,倒有一大半叫他收去,心中大急,忍不住叫道:“张小友,你太一教家大业大,也不会在乎这点东西,你莫要这般手脚,便给老道留下一些,我那徒子徒孙众多,每人一小块都凑不上。”
他这一番话刚说完,那青城派的灵木道人、龙虎山的申馗俱是同样发声,数落张丹青手脚太过利落,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年老之人放在心上。乔韫瞪眼喝道:“张丹青,这寒玉台阶颇长,你莫在这里同我们争抢,自往那前去,省得我们心烦!”
张丹青哈哈一笑,叫道:“李道友可有兴趣与某家一起?”
李静虚眉弯眼笑,应声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