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祖长生眉间含笑,慢步走到天道子的身边,和声问到:“如今你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脱,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你若答得好,我就帮你去求白骨道友一回,放你离去,总好过一身道行白白被糟践掉。”
天道子重重哼了一声,方才他魂魄险些被白骨道人运用邪法勾走,如今虽然归位,却不甚稳固,再加上全身筋脉被逆行的法力冲得支离破碎,正是修道以来最为孱弱的时刻,他挑起眉毛,斜斜地扫了祖长生一眼,惨笑道:“我既已落入你们手中,只怪自家技不如人,只求速死,你若是想从某家口里套出什么信息,好去做那丧尽天良的勾当,我只说你是痴心妄想!”
言罢,他愤而张口,朝祖长生吐出一口血沫,只是他伤重之余,却没半分力道,那血沫顺着他的嘴唇淌下,拖成长长的一道,黏在胸襟上,明晃晃的好生刺眼。
公孙羊喟然一叹,也不管身侧白骨道人如何怒视,几步上前,伸出衣袖帮天道子擦拭掉口水。
祖长生嘿嘿一笑,也不阻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天道子喘了几口粗气,嗤笑道:“怎么,先是那个壮汉来唱白脸,眼下又轮到你这老儿来唱红脸了么?”
公孙羊不动神色,微微用自家身体遮住其他几人视线,仍然假装帮天道子整理仪容,暗里却是偷偷传音道:“这位道友,并非我见死不救,我自家也是被这群凶人夹裹而来,不得脱身之策。那侏儒道人委实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我身后这个壮汉和他狼狈为奸,更有真灵法宝坐镇,只怕今日你难逃被拘禁魂魄的下场。我知你定不甘心沦落至此,老道忍不住问句,可要我出手送你一程?”
说到这里,公孙羊双目精光四射,定定地看着天道子。
公孙羊为人虽然刻板迂腐,可是本性却是良善,否则也不会在深涧边上被一群散修围住大骂,即便窘迫成那样,也不曾出手伤人泄愤。他见眼前这个修士一身修为颇为不俗,他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证道长生。只是天意弄人,碰上了白骨道人这般恶人,不但自身修行难保,连魂魄也要被收摄去祭炼邪门法器。
公孙羊既动了恻隐之心,哪怕要得罪白骨道人和祖长生,甚至是那东皇钟的元灵,他也全然不去考虑。此刻他体内法力激荡,温养在泥丸宫内的飞剑已是蠢蠢欲动,只待对方答应,立时便会飞出,将他斩的神魂俱灭,再不虞被那白骨道人肆意糟践。
天道子闻听此言,微微一楞,双目紧紧盯住公孙羊,见他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意,绝非作假,心中一喜,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公孙羊见他如此,已是明白他的心意,用手紧紧一捏他的肩头,轻声道:“道友好走!”
天道子双目一闭,面上顿时露出解脱的神色,原本硬挺着支撑起来的身子,立时软作一团,瘫靠在公孙羊的身上。
公孙羊张嘴一吐,一道赤亮光华立时跃出,疾若闪电般地向天道子的头颅斩去。他深知周围几人修为都要高过自家,更是有个东皇钟环伺在侧,是以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绝不迟疑!
“好胆!”“作死!”身后传来祖长生和白骨道人的厉声呵斥,两人都是道行高深之人,眼见公孙羊召出自家飞剑,立时便知他的用意,几乎同时出手。
祖长生召出一道绿光,如惊雷掣电一般,横斩公孙羊的飞剑。
白骨道人却是极为戕怒,这一路上他早已对公孙羊心生不满,只是四人既是同行之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所在,自是不好内讧。此番见他居然出手,竟是想要毁去那汉子的神魂,此举却是犯了他的忌讳。若对方是东皇钟这般的存在,他说不得也只好认了,可谁曾想居然是一路上对自家唯唯诺诺的公孙羊,他心中恨意顿时如巨浪滔天,只想将公孙羊一并斩杀,让自家白骨莲台上再多上一道炼气巅峰修士的魂魄。
他惯用的白骨短鞭在深涧底下破禁时受了损伤,还未曾来得及收起,便触发了传送禁制,被腾挪到此间。此刻他使用的乃是三把骨质小锥,锥尖明晃晃地闪着幽蓝光泽,更有一股阴森森的鬼气掺杂在其中,一看就知是极邪门的法器,这三把小锥排成一个品字形,发出呼呼的破空之声,向公孙羊的后背袭来。
公孙羊的飞剑名为傲来,乃是他成道之前,自家师父亲自替他炼制的法器,如今已有三十二重禁制,品质自是不凡。那傲来剑从飞身跃出到落在天道子的头颅上,将碰而又未碰到那一层油皮时,前后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祖长生打出的绿芒已然飞到,就听哐当一声巨响,那绿光将傲来剑一下撞飞,傲来剑周身赤光大放,闪耀不定,竟似吃不住那绿芒一斩之力。公孙羊正待操控自家飞剑绕过那绿芒,只觉背后劲风扑体,隐隐刺得肌肤生疼,却是白骨道人的三把骨锥赶到了。
公孙羊一咬牙,他有胆不去理会祖长生的宝物,却丝毫不敢对白骨道人的法器大意,盖因这个侏儒道人委实是个凶残蛮横之辈,下手绝不会容情。他右手捏决,在自家面门前横横拉过,傲来剑的剑芒顿时暴涨,在空中划出一道细若游丝的红光,向他身后的三把骨锥卷去。
眼见着双方就要碰撞到一处,这时半空中突然五彩光华一闪,立时有三道白光闪过,在三人的法器上轻轻一刷,那祖长生的打出的绿芒立时一阵轻鸣,在空中回旋几圈,便飞回到祖长生手中。
公孙羊和白骨道人的法器,却被那白光一裹,拉回到东皇钟的左近。白骨道人极为忌惮东皇钟,他见自家法器被收,也不敢多说,一张脸阴郁地好似要滴出水来,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公孙羊。
公孙羊却无暇理会他,他正拼命运使法力,控制自家的飞剑。傲来剑在东皇钟的旁边,尤自挣扎不已,剑身不住震颤,每一颤都有一道赤光漾出,在半空中激荡回旋,这些赤光所蕴含的法力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积越多,隐隐有爆发的趋势。
东皇钟元灵哈哈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辈一手剑术倒是不俗,怎的这几日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莫不是心中有什么图谋,故作隐忍?”
公孙羊尚未开口,祖长生已是急着向自家老祖分说起他的来历。
东皇钟元灵听说他是无极殿的大长老,立时轻轻哦了一声,淡淡道:“原来是故人门下,我倒不好罚你了,只是你再敢这般妄自行事,我绝不会再轻易饶你,到时候两罪并罚,便是你家的长辈面前,我也不怕去分说的。”
公孙羊尤自懵懂,他堂堂无极殿大长老的身份,竟然全不知道自家门内有何长辈能与这东皇钟的元灵有勾连。他知东皇钟成道的年限久远,全无必要欺瞒自家一个晚辈,立时抱拳行礼道:“是在下冒昧,只是斗胆请前辈念在修行不易,绕了此人性命!”言罢,他用手指向天道子。
白骨道人不住朝他冷笑,公孙羊只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