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王熙凤坐立难安,她思忖着这样的事情,是谁之过。宝玉这样不领情,她也要及早把这个身给脱出关联。现在人怎么就出了连带责任。还不能把事情给了了,这可是野兔子尾巴沾了血,难得捉了难得洗。要是林黛玉不死便好了,谁知道她这么脆弱呢。照着这个风俗习惯,宝玉迟早是要找个二房甚至三房四房。她怎么就是想不开呢。赶明儿她要是好了起来,再寻个好的婆家,或者看她愿不愿意再跟了宝玉便是。谁知那女孩子,就是死脑筋。
她觉得好在来收尸的人,一口咬定了女孩子是病死的。都没有提太多的事情。让她觉得不安的是,那几天,经常过来把脉的大夫怎么会出现了在门外好几次。久过几次,照理说,像他们这样的人,跑这里最后做个临终的解释,也是正常的现象,可是那个男人,前后的进出,把他们这些大宅门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态度。也让她觉得不舒服。就为这事,凤姐留了个心眼,打点了那个发现此事的仆从一吊钱,叫他给传出大夫医治不好黛玉的病,黛玉因此病加剧而死的消息。
这样一来,那个人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附近。她正经想着这事情,这样处理便好,总得有件事来推托的。像这种死有对症的事情,就算追查起来,此人体弱,一句话,给推得干净。
处理这种事情,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那个色气攻心的贾瑞那桩,焦大那桩,还有尤家二姑娘那桩。她肯定不会是一次次数过来,如此的话,别说黛玉是个孤女,就是吃亏在这个上面。她可不会傻瓜到叫贾琏来动手处理。像她这样呛辣的女人,能吃下的男人,没几个的。如此一来,就让人知道她琏二奶奶的手腕。
在思考这些问题时,王熙凤的表情十分平静,不惊的。林黛玉呀林黛玉,怪就怪她为了爱宁愿九死一生。这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笨,就这样走了绝路的。像她和贾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混沌的过。她知道贾琏家外有家,房中开花,可那又如何,哪个男人不是自古以来三妻四妾搞习惯了的。这有何妨的。就她林妹妹一枝芳骨食古不化,没有领悟到这点,清高至死。这前后,错的人,就是接受了新思想的女子呀。她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骨子里原来比男人还要傲,这都能出事,她真没有主意了。
平儿最近对她比较冷漠。说来平儿是她一手调/教的人。平儿她知道黛玉的禀性刚直,说话直来直去,没什么太多的经过大脑,而是发自内心。而待人有时比她这个管家还要热度高。这就是她们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对外,凤姐都只称可惜。那嘴上的可惜,却是心中装不出来的。她就不好怎么跟平儿交待个清楚,只能将事情的原委,放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假装有些事情,她没有经历。
听闻一局要开两次,这也叫她沉下心来,宴请不下到她身旁还好,下来了,她张罗了这事,要怎么去,说些什么,这个场合,想想难得应付的。
越想着就怕想多了出鬼。至少在这点上凤姐懂得点到为止。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鬼这样的东西,不然,她就不会做事不计后果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鬼。也可能她信有神,但是神那么多,能治得了鬼的嘛。她这样的思路,并不像一般的虔诚的人那样来面对神鬼。而是信了一半的。这世上就没有太多的事情,能叫她信个全部的。
就在凤姐她手抚过眼前细密的珐琅彩盒时,内里说这真是个宝。心里紧紧地不舍。再不舍,也有个时限的。“平儿,观此色泽,可配君香袋否?”
平儿笑着应答:“回二奶奶的话,奶奶这样抬举,平儿受不起。若有事,直说便好。”
“噢……勿要远近……”凤姐不自在起来,“此话何以使得。”她知道平儿此时的身份比不了从前跟她娘家时的让她随意差使。“若说有事……如何说这话使得……”
平儿心头一拧,她知王熙凤话中有话。便看着凤姐使了眼色叫身边的其它仆从下去。
这阵势不大对头了,其实人多的地方她反倒不怕主子,人多有个监督,而这样一对一,她是没有胜算的。这个时候面对的最大的困境是主仆之间,有些要求,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无法去拒绝,这样的处境,两个人的对话明显对地位高的人有利的。如此的话,她捏了把冷汗。
“理应销南洋的货,居然入不了姐妹们的眼识。不知我选的色浑,还是其它。”说着凤姐故意瞟了眼平儿的香袋。好像自己很在意的模样。
平儿冷汗冒得:“话哪出,量了二奶奶香袋胜吾十分,平儿无胆硬搅奶奶雅性。俏。若有不精道,错只在我,做下人的未尽心欠妥。”她知这拐弯抹脚,没有好话样子。
“你也跟我多年,姐妹共室共饮。但凡好物,亦会平分。荣华富贵也能共享。你我姐妹之谊凭心可胜这些稀罕之物。”熙凤伸出碧叶样的假指甲,把那宝物前后摩梭。
“二奶奶吩咐,平儿自要担当,但说无妨。”听话的女子自有主张,聪明乖觉。
凤姐笑得很苦,“今次要你留意新姑娘的动向。毕竟这媒人有责任,若出了事,别说老祖宗,就是咱二爷,得戳着我的脊梁横竖。”
平儿心里咯噔一下,早前听说她们那房的才在好事后不久出了人命。这事前与事后,都有血光之灾的事情,她基本上,并不大愿意去干涉,难怪那凤做个顺水人情,来说这番话。观察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