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贼军被湟水截为两段,我军便出城,进攻被截留在湟水南岸的敌军!”廖虎眼中泛着莫名的神采,脸上的肉虫亦是不住地扭动,不由得看得李延昭又是一番恶寒。
“如此一来,我等骑卒可是要去湟水上游筑坝蓄水?然而却如何得知,该在何时掘坝放水呢?”马平不由得疑问道。
“将军何须多虑,只需留百余骑在西平郡对岸监视敌军,敌军建成浮桥便派几人到筑坝之处报告敌军进展,每过半个时辰便前来几人,报告敌军进度,分批来上两三拨人,我等便可以推算出敌军大概的渡河进度,然后在合适的时间掘坝放水便可。”
马平与廖虎思虑了半晌,俱是觉得此计可行。
见得二将微微点头,李延昭心下大慰,随即对马平拱手道:“还请将军调五千只布袋与我军,以便筑坝之用。”
廖虎点了点头,随即喊过门外一名护卫:“你去知会府君一声,将官仓之中空余的布袋全部搜集来,再去让魏都尉将骑卒营中装马料的布袋全部找来,交给马都尉。速去!”
那护卫领命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有郡府的官吏拉着几大车的布袋而来。西平众骑卒亦是回到营地,去马料库之中取了空余布袋便来。粗略统计下,居然有八千余只布袋,远超李延昭所求的五千余只。
见得布袋集齐,李延昭与马平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拜别了廖虎,走下城楼,见得众军士已是分别取过几只布袋携带上。官府拉布袋的牛车上已是一个都不剩,于是二人分别上马。马平响亮地大喝一声:“出发!”自有西平的军士上前打开城门。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众骑卒已是打马冲出。到得河边连夜搭建的简易浮桥旁,众骑卒随即下马,分批牵着马走过了浮桥。
过了浮桥之后,范廷令手下骑卒将浮桥拆掉,搭建浮桥的船,自然有西平城内诸军前来收拾。马平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于是众军士戴好雨具,这近千骑卒便又直朝着湟水上游奔驰而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的样子,前方回来哨骑报告说已见乱贼拔营而起,顺湟水往下而来。马平便令诸骑卒将马匹牵到树林之中,给马戴上笼头,诸军士不得大叫喧哗。在树林的遮蔽之下向前方缓行而去。众人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便见得对岸之上,贼军浩浩荡荡而来。众人停下脚步,伏低身体,俱是屏气凝神,生怕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对面的贼军。
贼军沿着山下的河谷而来,蜿蜒数里。李延昭尝闻言道:“军队过万,无边无沿。”今日一见贼军万余人的阵仗气势,他才始觉此话绝非虚言。贼军数千骑卒俱是骑着高头大马居前开路。随后步卒俱是背负弓箭,腰挎弯刀。近万步骑之后,便是众多车马辎重了。
此时天降大雨,诸贼军也是不堪苦楚,行军队列里多有喧哗抱怨之声。李延昭看在眼里,心知敌军败相已现。诸骑卒俱是静静隐匿,等待贼军通过。
一个时辰之后,对岸贼军最后一拨辎重才是转过山脚,去得远了。马平见得敌军通过完毕,方才命令众人起身继续赶路。为防敌军在后方留有哨骑斥候,众人仍然是在树林之中小心行路。以掩行踪。
如此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临羌县城已是遥遥在望。眼见得临羌黑烟冲天,想来便是贼军临走之时还放了一把火,然而天降大雨,火势为雨水所扑灭。然而余烬未了,所以依然滚滚黑烟不绝。
见得此景,李延昭喟然长叹,临羌县的百姓家破人亡者不知多少。如今看来,即使幸存下来回到家乡,也只能面对家园被毁的事实了。
马平召过李延昭,以在何处筑坝蓄水相问。李延昭思忖片刻,便道,须得地势稍高,而河道收窄的地域为佳。马平闻言,便令哨骑四出找寻。不多时,便有哨骑回报,继续往上游走三里许,便有一处河道便于筑坝围水。然而那处尚且聚集了百余百姓,在雨中难以栖身,瑟缩不已。
马平闻言,胡须都炸了起来。对李延昭道:“定是临羌县残余的百姓。”李延昭亦是认同,于是众人上马,一齐继续往上游而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