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一程勇用尽全力将那柄诸刃长刀平着举起,也令先前出言挑衅程勇的铁甲锐卒在惊讶之余心中暗暗吃惊。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瘦小的人平举起足有五十余斤重的长刀。然而他嘴上却仍是故作不屑道:“不想看着是个矮子,气力倒还可以。不过也就这样了……”
话音方落,他便将手中长刀对着程勇斜斜一指:“来来来,过两招!”言罢便摆开架势,眼看便要向程勇攻去。
李延炤适时从城楼后的阴影中行出,一声断喝直冲在场诸人的耳膜:“住手!”
铁甲锐卒们循声望去,见李延炤缓缓走来,赶忙站起纷纷行礼。李延炤绕着程勇及对面的铁甲锐卒两人走了几圈,方才张口缓缓言道:“陈山!你他娘的又在欺负人!”
陈山闻言,忙一垂头道:“李司马,并非是我欺负此人。你看他瘦瘦小小的,铁甲和长刀他能用吗?属下不操练操练他的话,来日上了战场,我等是顾他,还是不顾他?”
“少废话!”李延炤站定脚步斥道:“你在营中欺压士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他娘的也不想想,你操练了多久,他才操练多久?你要是一时技痒想过两招,不妨我来陪你?”李延炤说着,便作势去拿程勇手中长刀,这一举动令陈山心下一紧,赶忙出言道:“司马恕罪,属下知错……”
“知错就好!”李延炤说着,已将长刀拿在手上,而后向城外一指,又道:“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欺压士卒袍泽,你便去辅兵那里报到。然后天天跟着他们去砍树吧!”
陈山听李延炤不见喜怒地讲出这番话,心下一紧,赶忙连连摆手道:“司马息怒,属下铭记于心,今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李延炤点点头,而后将手中长刀丢还给程勇:“好生点。城外敌军无时无刻不想打进来。要想保住自己小命,就得在战场上杀死敌军!”
程勇接过刀,沉声道:“司马放心,若虏贼敢登城,我必随队死战。待斩获敌首之后,再与司马报功!”
李延炤闻言,指了指程勇,笑道:“从军没几天,口气倒不小。我就在城楼上,等着你斩获敌首前来报功,若将来升了官,也好衣锦还乡与你娘子叙说别情……”
程勇抱拳道:“承蒙司马抬爱。”李延炤哈哈笑了两声,便转身往一旁城墙上走去,开始巡视各处防务。程勇望着李延炤的背影,目送他远去,直到他行出很远,湮没在将卒构成的人海之中,再也无迹可寻,方才转过头,略带尴尬地望向面前这一丢丢铁甲步卒们。
陈山看了看程勇,返身将手中长刀靠到垛墙上,转头用下巴指了指程勇:“小矮子,你杀过人吗?”
程勇有些迟疑地望着陈山,用力摇了摇头。
陈山看程勇如此坦率,便笑了起来。他伸出一根指头在面前晃了晃,道:“明天,最多明天。在这城墙上,不是你杀掉虏贼,便是虏贼杀掉你!”
陈山看着一脸惊骇的程勇,又道:“而司马每战必先。倘若畏惧后退者,一概军法从事……”
程勇拱手道:“谢过老兵提醒,小人记住了。”
陈山点点头:“你手中那长刀便留待自用吧。武库中也没有多余铁甲。你不若去前营张都尉那里领一面圆牌。明日守城之时,便将圆牌架在墙上抵御箭矢。”言罢陈山指了指身后插满箭矢的城楼:“这些,都是今日虏贼的杰作。”
程勇看着城楼上密密麻麻的箭矢,神色开始变得无比凝重。
陈山重重地拍了拍程勇的肩膀:“怕了吧矮子。”他冷笑两声:“战阵之上,你可没什么功夫去害怕。”
程勇仍在细细体会着陈山方才与他讲的那一大通话间,陈山已经冷笑着行去一旁的城楼后躺下准备小憩片刻。
入夜,从外面看来整个令居城都陷入了沉寂。然而城上零星的火把映照下,还是能看到城上每隔一段就有数名士卒在垛墙边据守。借着那些零星的火把照射出的一片片昏黄光亮,这些士卒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李延炤上南城巡视一圈,部下们这种尽职尽责令他稍稍放心。连着近两天未曾合眼,阻挡不住的困意终于是匆匆袭来。李延炤揉着眼睛,轻手轻脚地行下城楼,打算回到营中将就睡一觉。
然而行至半途,李延炤心中对于敌军明日可能采取的行动又在心中猜度与思量了一番。预计的敌军行动无非几种:要么继续强攻南城,要则转向猛攻东城。或牵制南城而主攻东城。反正依敌军现今的兵力,四面围攻确不太现实。而除过东南两侧城墙,其余两侧一面环水,一面背山,也着实不适合集兵进攻。
一念及此,李延炤便转而向东侧城头而去。他之前所虑皆是直面敌军营寨的南侧城墙,对于东城几乎没怎么在意过。敌军首日在南城遭逢重挫,次日很可能便选定东城进攻。如若东城准备不足,后果便不堪设想。
唯一令李延炤稍稍放心的,便是据守东城的将领是曹建。虽然在自己起起伏伏的道路上,他与曹建之间渐渐已出现分歧,并且也曾经出现过分道扬镳这种事。不过对于曹建治军及军事指挥上的才能,李延炤还是给予充分肯定的。
行至东城城楼下,正迈步上行之时,李延炤忽然便听到城墙上一声喝问:“谁?口令!”
李延炤停下脚步,略一思索,道:“平,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