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蓊蓊郁郁山林之下,一侧是并肩而立的他和她,因为有背后浓密的山林,倒也不显得单薄。一侧是怒目横视紧盯着前方二人的它,它的身后密密麻麻跟着数不清的小弟,气势更是比那山林汹涌。
风吹过树梢,没有再带下一边落叶。地上早已枯黄的落叶却轻易地被这阵风带起,打着旋,相互摩擦出了细碎的声响。好安静,这细碎的声响居然能传出老远。
这本可以是惬意的声响,却是在这诡异安静之下使人无端烦躁。
然而,在场的只有一个真正的人,和一个一半的人,却依然不为所动。被这枯叶O@声扰乱的,反而是它,它忍住,它身后的小弟们却再也忍不住。
“呜嗷嗷嗷!”狼嚎效应般的,上万只猩红丧尸无一例外地大声嚎叫着。
原本寂静的山林,却是霎时间被惊出了无数飞鸟。此前也不知道这些野兽怎么就能做到悄无声息地不知藏身何处的,并没有让他们谁发现了。
是野兽的本能,仰或是智商提高后的正确判断。那些飞鸟确实都是野生的。但不会飞的,悄悄藏身在不远处的一些四足兽,却分明是目光闪了闪。其中一部分依然选择留在原地暗中观察,一部分则已经悄无声息地转身向着山上跑去。
那些向山上跑去的速度极快。它们也是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几乎脚不沾地,飞一般地向前冲刺。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花、碎石被那四足轻轻地一点,却也是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那些鸟兽散的野鸟已经四处逃窜上了云端,或是林子的更深处。他们一点都不受影响,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它们没有发现那些急速往山上跑去的。他们两个却是发现了的。
它们是忍不住提前打破了对宝儿的承诺。丧尸已经来了,它们便回到了宝儿身边,给大家报信去了。
它们这样做,却是逼得他俩,无法再多等下去。
那无意义的对视,真的是没有意义。
“娘。”他终是忍不住第一个开口,一声人类的标准呼唤,它也是能听懂的。
它的表情依然满含怒意,那怒意随着他自然而然出口的这一句人话,也是倏忽间似是更激烈了。然而,只要不惧怕那双猩红的双眼,大胆地细细地去看。它的等级之高,除了双瞳熊红之外,又哪里有半点跟人类不同?那一张为人亲娘的脸上,那一双为人亲娘的眼里,还是被那一声呼唤,唤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母爱。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也是一眼看出后,心里压不住惊喜。
“娘。”他再度开口,比前一次着急的语气更平稳了许多,也就从他这边主动带出了更多亲情。
他娘的眼里,怒意渐消。因为它已经没有再盯着小公主。一双猩红的眼,直直地对上了他一双更加黑亮的眼。看着他,它本也没有那样的怒意。但那怒意还是没有完全消失,因为他始终紧紧护在小公主身前半步,那紧张的样子,让它怒意难消。
“娘。”这第三声呼唤,却是带着一丝撒娇与指控。为何?为何就不能放开他,放开他身边的人?
谁知,这明显是为了他身后人儿而对着它这个亲娘发出的撒娇,在它愣了一下之后,眼里的怒意却是比那之前更为浓重。
它不出声,就这么怒瞪着罗小安和小公主。它也是忍着,它不答话,是等着罗小安用丧尸的语言来唤它,它才会开口回答。
它,是丧尸女王。他,是它儿子,原本跟它并立的丧尸之王。
人性的复苏?不,它早已不是人了。
它成了丧尸,是被罗小安这个亲生的儿子一口狠狠咬下一块肉,感染了。它成了丧尸,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罗小安他爹吃了。第一次吃人,只有饥饿,它控制不住自己。它认不出自己一口一口撕咬下皮肉的人……是谁?
身边惊慌的人群大叫着,四散奔逃着。怀中早已不再有丝毫动弹的,也已经渐渐冰冷的残骸,却吸引着它全部的注意力。
饿!它渴望新鲜的温热的血肉,这冰冷的已经不算最新鲜的血肉却无法轻易丢开,转而去吃那些狂乱逃窜的更新鲜的。
饿!这具冰冷的躯体并满足不了它,但它却机械地一口一口地把这躯体全部吃完。
它把罗小安他爹吃干抹净,留下的只有她当时并啃不动的白骨。脑髓最是美味!然而,它并不知道,自己是流着血泪吃干净了那些血肉的。
吃干净了,呆呆地抱着这具白骨。身边的人早已远远逃开,室内变得无比安静。而远处传来的喧嚣,它也好像没有听见。
等到它终于像抛弃一件废品一样地丢开了怀中的白骨,站起身来。顺着吵嚷的方向,它一路穿过重重回廊。身边撞上了一个自己倒霉的,它也就伸手抓住咬上那么一口。
饿!可是,它却是全无意识,却一意孤行地一路向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走着。
它看不清,也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它能听清许多,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它举步维艰,跌跌撞撞,不晓得花了多久时间,终于走进了一扇门。
两双灰白的瞳孔撞上,看不清,也不需要看清。
它一路抓到个撞上的人就啃,脚步不知不觉已经稳了许多。它几步跨上前来,一伸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脆生生就折断了那禁锢了它的铁架。
“呜嗷嗷嗷!”
“呜嗷嗷嗷!”
它们一前一后,冲出这屋子。饿!它们无意义地叫嚷着。饿!什么是饿?它们不懂,它们只知道,奔着吵嚷声响的方向冲去。
一只已经不知不觉地敏捷健壮了许多。一只,格外虚弱,但也因为被那饥饿感折磨的日久,而也丝毫不慢地向着前方不远处的温热新鲜扑去。
曾经的两个人,是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子。现在的两只丧尸,也是一只被另一只感染,认祖归宗后,也不知怎的保持着上一个身份的长幼有序。到底是后天感染了的病毒基因,又怎抵得过本来就血脉相连两人的原有基因亲子间传递的羁绊。
它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