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的名字。(2 / 2)

虽然绿藻头剑客表示可以自己去,但是深谙这货路痴属性的娜美,还是二话不说地将他拖出了训练室。

等来到店里的时候,其他船员都早已到达,正围着圆桌坐成一圈,妮娜也跟着坐在一起和众人聊天。

香吉士立刻冲上去化身痴汉模式,围着妮娜团团转。娜美和索隆也各自找位置坐下。

我则是走到路飞身边,一通马屁将乌索布哄得让出座位,成功霸占着理想位置露出胜利的微笑。

妮娜欣慰地笑起来,“太好了,影子姐,你交到那么多朋友了呢!大家都很和善,这下我就放心了!”

娜美十分惊异,“诶?妮娜老板,听你的口吻,影子以前在岛上没有朋友吗?”

“迷弟迷妹倒是一大堆,朋友嘛……呵呵。”妮娜留下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供众人自行体会。

“…………”我嘴角一抽。妮娜你知不知道,「呵呵」其实是和「马勒戈壁」挂钩的?

除去妮娜,我身边的确没什么可亲近的人。倒是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得特熟,街上随便拉两个都可以凑一桌麻将的那种。

年轻女性的话题我没兴趣参与,年轻男性的恋爱心思我又觉得神烦,索性将两伙人凑合着拉拢成了粉丝团。

既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是朋友。

娜美说:“影子你人那么好,怎么会没有朋友呢?”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无法明晰的复杂情绪。

我只是笑,没有答话。

是啊,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从沉默寡言到满口黄腔,从独来独往到众人喜爱。无论我表面上改变了多少,本质上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

我从小在外人眼中就是个奇怪的孩子,阴沉,迟钝,反射弧长到外太空的m78星云。

这在不熟悉的人们看来,我就是清高,是作态,是不屑与他人为伍。这使得我根本没有任何朋友,也得不到任何善意的目光。

但苍天作证,这真的不能怪我,一切都应该是那个操蛋神明的锅。继承了神明微薄血脉的我,感知比普通人类都要敏锐上很多。

人类会被什么事情吸引注意力呢?

眼睛看到的,双耳听到的,这具身体触摸感觉到的。

但我不是。

你不是。

你能感知万物的「声音」。

你能描绘风移动的轨迹,你能听到种子发芽的轻颤,你能体会花朵绽放的铿锵。你知道鸟儿什么时候会归乡,蛋什么时候会孵化,生命什么时候会终结。

太多的声音充盈你的意识,占据你的世界。

你为大自然的一切着迷。

人类是多么愚昧啊,他们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即使是自身能够触及的一切,他们也常常当做视而不见。

他们宁愿在咖啡馆里悲春伤秋,也不愿意去享受春光明媚;他们宁愿靠塑料假花来装点房屋,也不愿意去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他们宁愿去关注那些没营养的八卦,也不愿意倾听鸟儿歌唱的声音。

他们盲目自大,而又无知可悲。

你决定讨厌人类了。

我讨厌人类。

当我这样说出来的时候,立即收获了好几个毫不留情的爆栗。

“下次再给我说这样的话,就别说你是老娘的种!你的中二病真的得治了!”

那个女人叼着香烟骂骂咧咧,揪着我的耳朵就开始给我灌输一大堆e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了最后,只余下一声叹息。

“我们都是人类啊……我是,你也是。”

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仍然忍不住会想。如果她知道我最终会从一个脑子有坑的熊孩子,长成一条没有抱负的咸鱼,那她还会不会说出那样劝解的话。

毕竟就职大魔王总比当条咸鱼王是要好上一点的。

无奈的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咸鱼样,只是在被那个女人安利了勇者阵营之后,搓着下巴跟她打商量。

“可是我觉得我的名字有点注孤生。要不咱们改一个吧,冰蝶梦泪、樱雪爱雨、琉璃夜殇,再不济也要是玛丽苏什么的?”

――又是毫不手软的几个爆栗。

关于我的名字,我记得那个女人是这样说的:“爱一个人,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影子,就是最为幸福的一件事了。”

那个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温柔,宛如一波春水,潋滟无双,浑身都像是在散放着光芒。

我便想着,她可真美啊。简直是好看得掉渣,怎么会有男人舍得让她苦等呢?

然而给我提供了另一半染色体的那个男人就舍得。

呵呵,去他妈狗娘养的爱情。

她总是爱喝很多很多的酒。一瓶又一瓶烈酒涌下肠肚,直烧得她的神智都恍惚起来。便连现实和虚幻,都分不清通透。

然而无论喝再多的酒,她的眼底深处依旧是一片清明。

因为她知道。

她的心里比谁都还要清楚――她等不到。

我很想说,既然等待是无望的,你就别这样糟蹋身体了。好好养胖一点,转头勾搭一个霸道总裁嫁了吧。就冲你这张脸,称霸豪门什么的肯定不是问题。

可是我知道她是不会听的,说不定还会赏我几巴掌让我滚。

真是搞不懂。有的人明明清楚是等不到的,那为何还要这样固执地等待下去呢?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还可以靠着外物麻痹自己,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虽然痛苦悔恨,虽然遗憾不甘,不过正是因为活着,才能体验到这一切的苦楚――总比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就嗝屁了的好。

活着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因为只要活下去,你下一秒说不定就会遇上好事。

所以我会活下去,无论多痛苦不堪都会活下去。

活下去继续等。

――――――――――

与我老妈比起来,我想我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即使代价异常沉重,我还是等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友情、自由、包括性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想要的就只有这个少年而已。

“路飞。”我叫他。

“路飞,如果我能够成为你的「影子」就好了。”

――我想要成为你的「影子」啊。

路飞很明显是听不懂的,完全误会成另一个意思,“诶?可是我已经有影子了啊!”

我只好换一种他感兴趣的说法,“难道你不觉得有两个影子的人超级酷吗?”

路飞恍然大悟,“哦哦~你说得对!”

随即他又苦恼地皱起一张脸,“可是如果你变成我的影子,你不是不能自由了吗?想去哪里都不能去,要一直跟着我走,这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连连摇头。

“还是不要了啦!我不用那么酷也没关系,影子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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