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
公玉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有些怅然道:“可惜你爹不在。”
急匆匆向外走去的公玉爻的脚步蓦的一停,片刻后回首淡淡一笑,“成亲时爹会在的。”
从两人商议到事情拍板,沈遥华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
公玉爻离开后,公玉夫人握住沈遥华的手温柔一笑,“丫头是不是觉得我们母子太过份了,自作主张便将你的终身给定下来了?”
“有一点。”
沈遥华低眉垂睫,因为双手被握住愈发的不自在起来。
公玉夫人笑道:“那你愿意么?”
沈遥华苦笑着点了点头,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时候才问她意见是不是太晚了。
她若不愿意,公玉夫人会去将公玉爻追回来么?
她算是知道公玉爻性子随谁了。
公玉夫人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会愿意,爻儿也是知道你的心意才会如此决定的,虽说仓促了些,但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嫌弃的,是吧丫头?”
“不会。”
沈遥华只能苦笑。
公玉夫人道:“不是我们不问你的意见,是我们都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没人能强迫得了你。”
“是。”
沈遥华点头。
如果现在要与她定亲的是俞风流,就算她拒绝不了也会以死相抗。
说到底,她是愿意的,也是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不过这母子俩真的让人无语。
“丫头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公玉夫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沈遥华这才有机会松口气,当悬在胸口的气一松下来,她突然便觉得紧张起来。
在她身边,除了公玉爻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更陌生的未来。
很快她便要只身一人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与她的故土,与她的亲人隔着一个世界。
从此她将真正孤独,而这份孤独不知要延续多久,不知还会有多少曲折。
她有些迷茫,但不恐惧。
离开,不过是为了真正的回来而已。
最令她紧张的,是她将要与一个男人定下白首之约了。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可不可以,但她的心底是欢喜的。
这让她以后不管走上什么样的路,始终有人可以牵挂,也有人牵挂着她。
所以,定便定了罢。
她正胡思乱想着,公玉夫人又匆匆而回,怀中抱着好大一只玉匣,打开后一片玉光皎皎。
公玉夫人在匣中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只半月形的白玉梳,不由分说便插在了她髻间。
“这梳是我娘送我的陪嫁,今日我将它送给你,以后在净土有什么事尽管与她说便是,不必隐瞒,我娘是个极好的人,若知道你是她未来的孙媳妇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我与爻儿也不必太过担心……”
公玉夫人又握住了她的手,细细叮咛起来。
沈遥华心中的不适突然便烟消云散。
这一刻,公玉夫人像极了一个母亲,像她从未见过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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