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颜就和她谈心:“你们都这么尽心照顾她,她怎么还…”
贞娘明亮地眼睛一下子暗淡下去。她沉默半晌,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有些事,我也不是太清楚。我来的时候,红鸾都两岁了,那个时候,她的腿就…叶夫人整天抱着她,人都瘦得都不成样子了…我实是觉得…就帮她抱了几天。红鸾认生,谁知却不怕我…后来我也有些舍不得,就留了下来…”
顾夕颜就叹息了一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却…爷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贞娘灵动的眸子闪了闪,就岔开了话题,笑道:“这几幢屋子都各有特色…如若夫人允许,我想都去看看,选个适合的,等大少爷的事不那么忙了,就带着红鸾搬过来…”
如今齐毓之已经结婚有两天了,难道是贞娘派了金嬷嬷来说搬家的事。
顾夕颜忙起身,道:“她可说了些什么?”
杏雨的脸色就有些不自然,道:“说是找墨菊姐姐的!”
顾夕颜一怔,就笑了起来,道:“你把端姑姑叫来!”
杏雨忙去叫了端娘进来。
顾夕颜就附耳在端娘耳边说了一封话。
端娘面露惊讶,应声而去。
顾夕颜却露出一个然的微笑。
齐懋生回到雍州后也很忙。忙着从江中郡撤兵的事宜,忙着安排去高昌的行程,忙着布置留守雍州的人员,还忙着接待那些来参加齐毓之婚礼地姻亲和故交世友们。尽管如此,他却一直关注着顾夕颜地动态。听说她今天回来的比往天要早,而且一回来就躺下了,他有点担心,找了一个借口从勤园地夹道匆匆赶回了梨园。
他一出角门,就看见金嬷嬷正在敞厦前激动地和墨菊说着什么,墨菊满脸是笑。陪着小
齐懋生就皱了皱眉。
金嬷嬷是家里的老人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竟然和夕颜的贴身婢女嚷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在院子里嚷起来了?”
金嬷嬷的丈夫金禄是齐家的家生子,又曾是齐懋生身边的小厮,如今在松贞院的帐房里当差,她又被派到了巧园。因此齐府后院上上下下,就是易嬷嬷遇见了她也是给几份面子的。金嬷嬷看见了齐懋生,并不象一般的嬷嬷那样惧怕,而是上前跟齐懋生曲膝行了礼。有些委屈地道:“爷,你看这事…都到月中了,我们园子里的月例还没有发下来,我去问了我们当家的,他说钱一早就拔到了松贞院了…”
齐懋生目光就变得如刀一样利,盯着她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嬷嬷一怔,道:“是,是松贞院…”
“那你还敢闯进来和少夫人嚷嚷…”
金嬷嬷突然间就明白过来。她膝盖一软,忙跪了下去,脸色子变得煞白,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自己这一关是过不了的,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当家的。
金嬷嬷就匍匐着爬到齐懋生地跟前。磕着头哭道:“我的爷啊。您可真是冤死我了…我可是受了贞娘所托,才来问的…我们巧园。竟然没有发月例,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爷啊,我们当家的,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哪里敢有一点点的不规矩…您就是给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踏进来一步啊…”
齐懋生没想到是为这事,不由就抬头望了墨菊一眼。
墨菊管着顾夕颜屋里的库房和帐目,他是知道的,而且自五月份开始,原来拔往德馨院徐夫人手里的银子,每月就少了六百两,转而拔到了松贞院的梨园。
墨菊见齐懋生目光望向了她,她有些窘迫,但还是大着胆子朝着梨园的正屋做了一个眼色。
齐懋生明白过来,对墨菊道:“让人送了金嬷嬷到徐夫人那里去。有什么事,正正经经地禀夫人然后来问,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金嬷嬷一听,神色仓然。
家里是个什么情景,她怎不知道。
原来大家把她当成齐懋生的人,这才给几份薄面的,如今让梨园的人送到了徐夫人那里,而且还是齐家亲戚聚集的时候,那岂不是…要断了她的生路。
金嬷嬷哭也不敢哭了,爬在地上就去抱齐懋生的大腿,齐懋生却已皱了眉头往穿堂里去了。一边走,还一边道:“什么时候松贞院成了菜园子门,谁想进就能进了…”
墨菊望着哭着眼泪鼻泣一把的金嬷嬷,有些不忍,她不由就望了望了一直站在角门阴影里的端娘。
端娘看见墨菊朝她望来,身体微斜,就露出如满月般地面庞来。
还真让二姑娘说中了,把事情拖到爷来的时候,爷果然就发了脾气,还让把人送到徐夫人那里去…
她脸上流露出满意地笑容,朝着墨菊点了点头。
墨菊这才大了胆子叫了魏家陪房过来的李平的媳妇和马四的媳妇:“李嬷嬷、马嬷嬷,你过来搭把手,我们送了金嬷嬷去徐夫人那里,也好回来向爷交差。”<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