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聊斋 2(2 / 2)

阿矣寨离江平县城不远,地处半山,由于前两天刚下了雨,路有点泥泞。临近阿矣寨,杂草成堆荆棘成丛的羊肠弯曲被一路的牛粪、马粪、水坑代替,也亏了国产车底盘高,虽然一路擦擦碰碰,但终究是到了阿矣寨。

到了林俊家,白杨抱过林俊的女儿。女娃子一声叔叔,白杨和江梅的泪就流了下来。

从江平县回来的白杨当晚就写了一篇怀念林俊的文章传给玉平日报的编辑,2015年8月1日,同学集会当天,白杨的文章《怀念我的同学林俊》在玉平日报文学版发表:

一个人要走,谁也拦不住。更何况是黄泉路。

十五年并非弹指一挥间,应是一挥半。时间可以淹没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曾经的苗条小伙,可以是今天的大肚罗汉,十五年前的香菇脚,也可能是今天的包租婆。葱花水嫩,一个多么美好的形容词。

写过一句诗,歌词大意如下:一直在寻找,却一直在转身。

得知林俊同学去世的消息时,我正在修改三年前就完稿的《灯火阑珊》。当时我的脑袋嗡了一下,觉得这就是一个谣传?

击破谣传最好的方式就是证实它的虚假,为这事,我电话了林俊当地的户籍管理员。电话里,户籍管理员让林俊的去世成为定局。

2014年正月,正是炮竹闹春的季节,我的同学林俊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浮生若萍,相逢情深,最美如初见,再见时,唯有一滴断肠泪,一抹忘怀笑,擦肩而过,回头看,不见来时。

2015年7月26日16点30分,联系上在玉平的同学江梅,得知情况的她跟单位请了假,让我15分钟后去接他。

当时的玉平,天空飘落着小雨,碎在挡风玻璃上,似我的情怀,十五年前校园里的那场别离。

微信群里,江梅说:当时就知道林俊身体不好,跟班主任查校的时候发现他用玉米丝煮水喝,说是可以治疗流鼻血。

可以想象当时的林俊,那回头一望的憨笑。

林俊跟我一样,贫穷人家的子女。这个贫穷,并非来自农村,而是来自农村的底层。

应是1999年,当时我们上一届的学长毕业。球服球裤丢了一地,看着可惜的林俊和我去捡了几套崭新点的回来,打来开水,浸泡,太阳暴晒,然后就可以穿了。

当时的我特意留了一套给大哥,说是别人送的。大哥跟我一样,经常穿着衬衫打篮球。后来,穿着这套球服的大哥遇到了球服的主人,弄得大哥好一阵尴尬。可大哥一直没说这事,他工作后第一个月,就带着我去专卖店店买了一套崭新的球衣。

林俊的情况跟我差不多,关于衣服背后的故事,他应有另外一个版本。

贫穷的人是自爱的,林俊的学习成绩始终保持在全班前三名,这与他的读有极大的关系。

在学校,图书馆里遇见他的次数最多,他竟能整个下午都泡在图书馆,这点我是自叹不如的。

玉平到江平,路况不差,距离也近。17点30分,我们过了收费站,江平就在眼前。

阿矣寨,县城进城方向右手边,离公路不远。但由于下了雨,土路泥泞,车轮打滑,左突右进,算是到了村口。

村口一树,不算粗,但葱翠入云。打听了村人,寻到了门庭。屋前一棵石榴树,叶茂果密。门是木板门,墙是土基墙,进门就是天井,然后是厨房、楼梯口、客厅,沙发三个。在征求了林俊岳母的同意后,我进入了林俊当初的婚房,婚纱照恍如昨日。我用手机把他们的相片保留下来,那滴泪,随着十五年的一挥半落了下来。

林俊的岳母告诉我,她女儿去农田里忙活去了,已经打了电话正在往回赶,让我们先喝水。

我提出四处走走,他岳母同意了。

首先看的是林俊发病时的地方,房子左侧的一块水泥浇灌的空地。当时的他正在那里搬玉米,突然觉得不对劲,头疼得厉害。往后就是反胃,吃啥吐啥,去医院检查才知,得了脑癌。

往前走50米,就是猪圈。猪圈转角,林俊用汽油桶把一棵洋丝瓜罩了起来,防止鸡搞破坏。现在洋丝瓜爬了两人高,窜了满架,已经开始挂果。林俊岳母说,今年才开始挂果,勤劳了一辈子的他没能亲口尝个自己栽的瓜。

猪圈往下走就到了他的新房,两层半的乡村别墅坐落在乡村公路旁,砖混结构,占地面积120平米。房屋门是铁门,砖是红砖,开门就见玉米地,抬鼻就是万里香。房前屋后,种着十几棵树。假如他在,门前一坐,抬上碗饭,要不拉上阵烟,晒太阳修脚皮也行,就这么看儿女成群,嬉戏打闹,猪鸡狗鸭,到处乱跳。假如,我能早点来看他,就可以一起猜拳划掌哥俩好。

林俊的妻子终究是来了,陪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朋友,一个本分帅气的小伙。由于我长相成熟的缘故,他自认了小,没曾想比比岁数,竟然大我一岁。我是醉了!

同样醉了的江梅把林俊的女儿抱在怀里,我忙闪了几张相片传微信群里。所有同学们都在等着。远在省城的李付见了照片就忙打电话过来,让我问问林俊的妻子,有啥困难,全班同学想想办法。

困难,其实我们帮不了。

谈起林俊就暗自神伤的尹妻想要一个活蹦乱跳的丈夫。

好在,活着的人总是坚强的。尹妻与其男友那份痴痴甜蜜的眼神告诉我,没有趟不过的河,没有爬不过的山。

十五年了,我第一次代表全班,细数了同窗之情,表达了对尹妻与其男友的祝福。拥抱孩子的那一刻,我把她的地址记了下来:玉平市江平县龙潭乡阿矣寨小学,杨XX。

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21:16分。跟林俊岳母交谈的时候我曾问她,林俊最后几天有没有出去走走。

林俊岳母说:走了,村口、田里,到处转。

是啊,这片土地有太多太多值得他怀念的东西。村口,我依稀看见林俊就站在那里。

回到玉平的江梅跟我说,出门的时候我喊了声:林俊,走。

我想了想,没记起来。或许,这是发自内心的声音。我多么希望,大家还能一起扛着锄头穿过足球场,一起栽种十五年前的那块玉米地。

微信群里说起林俊同学的去世,所有同学都很伤感,都在自责没有提前去看望林俊。如今,王飞又患了病,对于白杨起草的《关于对王飞开展帮扶的倡议书》,大伙都很支持,三天不到,就募捐到五千多元。<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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