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皮在墙角嬉闹地拍动着。哈利看见帕尤妮亚姨妈喝茶时显得有点畏惧,税皮的口水滴到干净的地板上,帕尤妮亚讨厌动物。
“谁替你照顾其它的狗呢,玛各?”维能姨丈问。
“噢,我叫弗波斯特上尉看着它们,”玛各姨妈像大宣传一样说,“他现在退休了,有些事干对他有好处。但我不能离开可怜的税皮,它离开我会消瘦的。”
税皮看到哈利坐下来的时候吠了一声,这第一次把玛各姨妈的注意力转到哈利身上。
“哈利!”她咆哮道,“你居然还在?”
“是的。”哈利说。
“不要那样让人讨厌地说‘是的’。”玛各姨妈吼道,“维能和帕尤妮亚继续养你已经太仁慈了,我才不会那样做呢,如果你走进我门口一步,我会直接把你送到孤儿院去。”
哈利刚要说他宁愿住孤儿院也不要与杜斯利一家人住,但想到霍格马得的事,他又把话吞下去了。他强迫自己苦笑一下。
“你不要向我嚷,”玛各姨妈埋怨说,“我可以看出从上次见你以后你根本没有进步过,我希望学校可以把礼貌装进你的脑袋里面。”她大大地吞了一口茶,擦了擦她的胡子又说:“再说一次,你把他送到哪一间学校,维能?”
“在圣。布鲁斯特,”维能姨丈很爽快地回答,“那是给没有希望的孩子的一级学院了。”
“我明白。”玛各姨妈说,“他们在圣。布鲁特斯用藤条惩罚学生吗?”
“嗯——”
维能姨丈在玛各姨妈后面简略地点点头。
“是的,”哈利说,然后他加上一些更让她相信的话,“任何时候都用。”
“太好了。”玛各姨妈说,“我不会把这傻话说出来的。百分之九十九人都被痛打过,你也经常被打吗?”
“哦,是啊,很多次了。”哈利回答说。
玛各姨妈眯着眼睛。
“我仍然不喜欢你说话的语调,孩子,”她说:“如果你可以那样随便说你给痛打了,说明他们还打得不够狠,帕尤妮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写信去说明在这孩子身上要用严刑。”
也许维能姨丈担心哈利忘了他们的交易,立即匆匆地转过话题。
“玛各,今天听到新闻了吗?那逃犯怎样了,哦?”
当玛各姨妈在这儿住下来的时候,哈利就一直盼望四号快点到来,那时她要离开了。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通常叫哈利不要靠近他们,哈利当然也很乐意。玛各姨妈却相反。总想哈利在她眼前,因而她可以咕啃一番让他进步的建议。她很喜欢拿哈利和达德里比,而且以在哈利面前买贵重礼物给达德里为乐。虽然她会让哈利问为什么不给他买礼物。她也总是给哈利暗示他是一个十分让人不满意的人。
“你不应该为这孩子变成这样而责备自己的,维能。”第二天她在吃午餐的时候说:“如果里面的东西腐坏了,没有人能够拯救它。”
哈利努力集中注意力于食物上,但是他的手开始抖动。他的脸也现出愤怒。记住那张表格,他告诉自己,想想霍格马得村庄,不要说话,不要站起来——玛各姨妈伸手去拿她的酒。
“这是事物的基本规则。”她说,“看着这些狗,如果母狗有问题,狗崽子也会有问题——”
忽然,玛各姨妈手中的酒杯爆开,玻璃碎片向四方飞去,玛各姨妈胡乱地说着,她眨着眼睛,红润的脸往下垂。
“玛各。”帕尤妮亚姨妈尖叫,“玛各,你没事吧?”
“不要担心。”玛各姨妈抱怨说,她用手巾在脸上擦着。
“一定是抓得太紧了,那天在弗波斯特上尉家也发生过,不要大惊小怪的,帕尤妮亚,我的拳头很强硬。”
但是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丈奇怪地看了看哈利,他们决定取消布丁,尽快离开桌子。
客厅外面,哈利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着,他上次失去控制让东西爆开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能让它再发生了,那霍格马得表格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他继续这样,他会被霍格瓦彻学校开除的。
哈利仍是未成年的巫师,他被禁止在学校外施法的,他的记录也不是清白的,就在去年暑假,他被正式警告如果他再在校外施法的话,将会被逐出霍格瓦彻学校的。
他听到杜斯利一家离开餐桌,他立刻上楼去逃避。
哈利剩余的三天想着他那本《扫帚维护手册》,尤其是玛各姨妈盯着他的时候,这很有效,虽然这使他看起来很迟钝,因为玛各姨妈开始称他精神有点问题。
终于熬到最后了,到了玛各姨妈留下的最后一个晚上。帕尤妮亚姨妈煮了丰盛的一餐,维能姨文开了几瓶酒,他们一直地吃,从汤到挂肉,没有人提及哈利的错失。在吃柠檬水果派的时候,维能姨文不停地说他的银行,他的钻孔机公司。然后帕尤妮亚姨妈煮咖啡,维能姨丈拿出一瓶白兰地,大家都听得发腻了。
“再干一杯,玛各。”
玛各姨妈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她的脸很红。
“那就再来一小杯吧。”她咯咯地笑。“再多一点,多一点,真乖。”
达德里在吃他第四块馅饼了,帕尤妮亚姨妈在吸咖啡,她的小手指指向外面。
哈利真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但他看到维能姨丈生气的小眼睛时,他知道他要坐下去的。
“啊,”玛各姨妈说,轻轻擦着唇并放下那空的白兰地玻璃杯。
“极好的小吃,帕尤妮亚,通常我一吃完饭就要喂那十只狗……”
她大声地打嗝,手拍拍肚子前的斜纹软呢服,“失陪一会儿,但我想再看看那健康的男孩。”她给达德里使眼色继续说:“你会长成一个身材标准的男人,达德里,就像你爸爸一样。是的,我再要一点白兰地,维能。”
“但这个嘛——”
她的头猛伸向哈利,哈利觉得胃在抽筋动,那手册,他立即想。
“这个可恶又矮小的男人。你看有些狗,去年我叫弗波斯特上尉把它溺死,那东西又小又弱,不够营养。”
哈利尽力去想他那本《治疗强忍者妙法》的第十二页。
“那天我在洪水来临时说,这可恶洪水会过去的,现在,现在,帕尤妮亚,我想没有什么事会与你的家庭过不去的了,”她用她那铲子似的手拍拍帕尤妮亚露骨的手。“但你妹妹是一个笨蛋。她住在最好的家庭里面。但她带着一件废物逃来,看,就在眼前。”
哈利盯着他的碟子,无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紧紧拿着那扫帚的尾端,他想,玛各的声音就像维能的钻孔机一样让人烦闷。
“那个波特,”玛各姨妈大声说,她拿着白兰地瓶给她的杯子满满倒了一杯,还有很多溅到桌布上,“你没有告诉我他做过什么?”
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变得很紧张,达德里甚至从水果盘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父母。
“他——他没有工作。”维能姨丈说,瞥了哈利一眼说,“失业的。”
“如我所想的一样。”玛各说,大大地喝了一口白兰地,用衣袖擦擦下巴,“一个无所作为的,一天是处的懒乞丐——”
“他并不是这样的,”哈利突然说话了,全桌的人变得安静下来了。哈利全身颤抖,他从没有如此生气的。
“再来杯白兰地!”维能嚷道,他脸色苍白,他把酒全倒进玛各姨妈的杯子里,“你,这小子。”他吼道,“你回房间去,走——”
“维能,不要。”玛各打了个饱嗝,抬起一手,她含血的眼注视着哈利,“小子,接着说吧,你为你父母骄傲是吗?他们给车撞死了,可能是酒后开车,我想——”
“他们并不是死于车祸的。”哈利已经站起来了说。
“他们是死于车祸的,你这下流的撒谎者。而你这却成了他们的负担,糟糕的亲戚。”玛各尖声骂着,充满狂热,“你这个无礼不知廉耻的家伙——”
但是突然玛各停止说话了,好一阵子,好像她不能说话一样。
她好像被不能表达的语言噎住了,但是她的激烈并没有停下来。她那张大而红的脸开始膨胀。她的小眼突出来了。她的口紧紧地张开要说话,随着她斜纹软呢服中几个扭扣破裂并向墙砰的一声飞出去。她的肚子随腰带的破裂而膨胀,她的手指像意大利腊肠一样膨胀。
“玛各,”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齐喊,玛各的身体开始脱离椅子向天花板升上去,她现在是圆滚滚的,像个带着猪眼睛的浮标。她的手脚在上升时不可思议地张开,得中风症一样。税皮滑进饭厅,发疯狂般吠着。
“不要!”
维能姨丈抓着玛各的脚想要把她拉下来。但他又差点被拉上去。随着,税皮已经跃起来咬着维能姨丈的腿。
哈利走出饭厅,在被制止之前已经向橱柜走去,当他走近的时候,橱柜着魔般自动打开。没几秒,他举起他的皮箱放在前门,他猛冲上楼,并扑到床下面,猛揭开那松动的地砖,拿起枕头套里的书和他的生日卡。他爬出来,抓着海维的空笼子然后猛冲回楼下的皮箱前,那时维能姨丈被推出饭厅,他的裤子成了带着血的破布。
“回来。”他吼道,“你回来,恢复她的样子!”
但是哈利已经很冲动了,他踢开他的皮箱,拉出他的魔杖,并指向维能姨丈。
“她活该。”哈利说,他呼吸十分急速,“她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你不要靠近我。”
他摸索门的手柄。
“我要走了。”哈利说,“这里太可恶了。”
然后,他走进了漆黑的夜里,在静静的大街上,他提起重重的皮箱。他手臂下面是那个鸟笼。<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