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螓首轻点,眼中的神色已是柔和许多,欢喜松开双臂,踮起脚,右手葱指轻点宜宁的额头,心里暗道:“大概你,才是最坚强的人吧。”
欢喜转身离开,不再多做停留,只余宜宁一人待在原地,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宜宁的面上慢慢露出一抹笑容,她轻轻捻磨那飘落在手中的落英,一汪剪水秋瞳凝视着渐渐凋零的花木,轻语道:“师姐,你也是啊……”
入夜――
凤承平倏然睁开双眼,只觉房中一片幽暗,点点月华从窗台倾泻而进,洒落在静谧的小屋室中,凤承平伸展了下身躯,只听得骨节作响,他长出一口气,叹道:“还是这里的空气适合我。”随即站起身来,却觉右臂一轻,转首看去,原来那把秋水不知何时从匣中掉落出来,此时正安静的躺在床侧,凤承平摇摇头,笑道:“看来机关匣已用得太久,是时候该换一个新的了。”将秋水收拾起,重新放在机关匣中,站在窗台旁,抬头看向那浩淼苍穹。
一弯银月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如同仙女的秀眉一般,吸引着世人的目光。天已暗,可凤承平并没有在屋中燃起一盏灯,他此时双臂环抱,依靠在旁,静静的看着夜空,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整,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了一般,贪婪的呼吸着四周的新鲜空气。庭院中落针可闻,凤承平甚至能听到残花凋零掉落在地的声音……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知为何,凤承平的脑海中忽然闪出这句话来。他并没有读过那位投江而亡,寻求心中故国之人的诗篇,这一句话,是他从莫师兄那里听来的。时常听莫修长篇大段的诵读这些晦涩难懂的诗篇,可这一句,凤承平却是记得颇为清楚,不仅是这一句的内容,还有莫师兄诵读时那一副伤春悲秋,苦从心来的模样,他的印象也极为深刻。
凤承平悄悄打开房门,习惯性的向左侧一望,颓然发现眼中的那一所小屋,屋内人已然熄灯入眠。凤承平稍稍思虑,终于还是向前迈出一步,脚步轻点,没发出半点声响,向那幢小屋走去。
“已经睡了吧?”凤承平如是想到,可经过下午的长眠,自己现在的精神格外的好,凤承平垂下头,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凤承平,就去看一下,就去门口转一圈,转一圈咱就回来……”
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尚未褪去,凤承平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走到门外,他抬起头来,举止犹疑不定,过得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却是转身往回走去。正当此时,竟听得身后房门打开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睡不着?”
凤承平听得这声问话,先是满脸惊容,转过身来,颤声道:“宜……师姐,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打扰清梦,真是对不住。”虽是如此说,可凤承平脸上的喜悦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宜宁十指交握,放于那件淡蓝的裙褶前,嗔道:“知道我睡的早,那你还过来?”随即走出房门,轻声笑道:“不过总有几天,我也会睡不着的。”
一点明月,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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