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土匪?!他们是土匪!亏他们还整整齐齐穿得人模狗样。覃小贝眼前一黑,冒出满头的星星,光天光日之下,朗郎乾坤之中,竟会土匪窜到南京城外抢押寨夫人?这大鸣朝的治安也太差了吧!――110!王子默何在?!
“放信号烟,让各处的兄弟回寨,准备办喜事。”疤脸二哥发话,似乎覃小贝已铁定成为盘中的一道菜。
一名手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的炮仗,火石打着点燃。
“噗――”一束白烟漂亮地拉升在湛蓝的天空,此次烟标方向指向西北。丫的,这信号弹,果然就是他们联系抓我的信息,自己还乐滋滋地钻进来,覃小贝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覃小贝望望前后逼上的持刀众匪,心想也指望不上别人了,于是强迫自已镇定下来,拿眼偷偷瞄了一下四方,突然朝前伸出马鞭大喝:“放肆!王爷府的马队来了,还不快滚!”说完拍马前行,想趁他们慌乱之际钻个空子冲出去,哪知对面那队人象会移动的墙,覃小贝窜到哪里,他们就挡到那里,非但没有松开一条缝,反而贴得愈加紧密,连只苍蝇都难飞过去。
“哈哈哈哈,王爷的马队,小心眼果然多,若不是跟了你一天,又要被你骗了。”疤脸二哥仰头狂笑,“郡主今天不是和府上公子哥一起出门的么,还马队,吃喝玩乐逛街的马队吧,哈哈哈哈……”
覃小贝倒吸一口气凉气,原来这帮家伙早就在盯着自己,这仇看来结的还不是一般的深。
“二哥别和她废话,让兄弟们先把她捆了,大哥还在寨中等着冲喜呢。”那个瘦瘦的江湖书生插话。
冲喜!完了,上午踏青会光想着玩别人,现在要被别人玩了,怎么办?
白马王子在原地打转,覃小贝暗地紧张地思索,她可不是甘心束手待毙之人――拼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覃小贝扬起手上被汗水浸透的长鞭,怒道:“谁胆敢上前一步,本主就不客气了!不想少只胳膊腿的赶快离开!”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出其不意朝离的最近的一个青衣仔狠狠甩出一鞭,只听呀的一声哀叫,那人被长鞭抽中,丢了刀抱住脸兀自惨叫,差一点跌下马来。
“一起上!”疤脸二哥看覃小贝还敢出手,目露凶光,大声下令。
前后十几个手持马刀的家伙,呈圆形包围圈形状,朝覃小贝步步逼来。
他们老大要娶压寨夫人,那他们就不敢把我怎样。覃小贝想到这点,自己给自己鼓气,右手抡开鞭子,前后左右抡扫,伴着啪啪脆响,还有偶尔一声哎呀声,那帮人暂时靠不近身,但覃小贝凭着三尺长的一条软鞭,显然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更大的杀伤。
困在其中的覃小贝只能这样不停息地抡鞭。颇感意外的是,随着鞭子越抡越急,小腹下丹田竟然涌起一股暖流,汩汩地流转全身,覃小贝虽来不及想是什么原因,但觉得挥出去的鞭子是越来越准、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有力气。
饶是如此,覃小贝心里也明白,这力气用竭的时候,那便是自己束手被擒之时。妈的,王子默呢,王妃给自己安排的贴身护卫啊――覃小贝忽然想起了王子默,越期待越失望,觉他又亲切又可恶。
围着覃小贝的一圈人,顾忌刀枪伤人,一时奈她无何。后面的疤脸老二再奈不住,喝声“闪开”,于胯中抽出腰刀,从空中欺上前来。
覃小贝照他面门狠甩一鞭!
疤脸老二也不躲闪,径直举刀来迎,与覃小贝的马鞭相碰那一刻,顺势将刀向下转圈一缠,便将鞭子缠于刀上。覃小贝的马鞭是由岭南水牛背脊老皮浸泡加工制成,编成七字外缠金丝,所以马刀也未能将马鞭斩断。
疤脸老二在马上稳坐如山,“嘿”地一声大喝,猛然掣臂向后回刀,将缠在刀上的马鞭一起拽过。
任覃小贝有发热小丹田的支持,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哪里较得过壮悍如牛疤脸老二的力量,要想不被带下马去,只能撒手松鞭。
疤脸老二只一招便将马鞭夺过,将挂着鞭子的马刀于头上卖弄般转了两圈,外围手下杂声喝彩。
覃小贝丢失了唯一的武器,孤零零坐在马上,气急恐惶之余,犹在想着退路。硬闯闯不过,硬拼也拼不过,自己现在拥有的,只有自己和白马王子了,要不以己做饵,使用美人计?――呸,这计还用使么,人家原本就来绑你做压寨夫人的!唉,苍天呀,大地呀,我覃小贝刚一出场,郡主的角色还没混熟,难道又要改演压寨夫人。
覃小贝嘴一扁,眼一湿,呜呜地哭了起来。
覃小贝这一举动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从遭遇开始就一直凶悍如小犬的小郡主,突然没了鞭子,那么无助,那么怆然,那么楚楚可怜地哭了,让这帮手拿马刀的汉子一时惶惑,猛然意识到,自己一帮人大动干戈对付的,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且长得还那么漂亮可爱。
围成铁桶包围圈的汉子们讪讪停手,不由得各自后退一步,手中的闪高的马刀也黯淡下来,刀尖垂向地上。
覃小贝哭的更加大声,泗泪滂沱,委屈无限,伤心欲绝,边哭边哽咽自语,声音不大小小,清清楚楚地飘入众人的耳朵,让大家感觉更加汗颜不堪:“嗯~嗯~,你们这么多大人,就知道欺负我~~抢的鞭子,嗯~我要回家~回家~嗯嗯~~”
疤脸老二有点受不了,打就打么,不打也别哭么――鞭子还给你好了。他向前一抖马刀,将鞭子甩出去,正好落在白马王子身上覃小贝的手边。
覃小贝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抓回鞭子,继续往外大声放水,同时偷偷观察着众人。
“大家莫被她骗了!这小妮子鬼得狠!”江湖书生大声说,声音尖厉得象拉响的警报,“想想老大是怎么中招的吧?千万不要被她的眼泪骗了!”
众人心头一凛,仿佛从一场梦中被叫了出来,马蹄移动,刀头重新又警惕地竖起。
妈的!就你丫聪明!――覃小贝肚里狠狠地骂道,很不能将江湖书生碎尸万段。痛哭流涕的确是她想到的又一个计策,男人力气天生就比女人占优势,那么女人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自己“弱者”的优势呢?即便他们不会怜香惜玉痛快地放自己走,那么趁他们心思不定、意志涣散时刻,寻一个空子猛地突出去。比武力,覃小贝不是你们的对手;比马力,他们肯定不是千挑万选的白马王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