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表情(1 / 2)

 没听错!阮师爷第三个条件就是:要覃小贝代他去山庄,向一个叫阿贞的女人提亲!这一点从阮师爷枯黄涨紫的面皮上进一步得到证实。

覃小贝很想笑。一个几十岁的老男人,会托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去做这种事儿,这阮师爷真是性情天真之人!

覃小贝强忍着肚里的笑泡泡不让它们冒出来――那样阮师爷会以头撞墙的,想想他在寨中了实在太寂寞了――强作不以为意,一本正经地说:“阮兄吩咐,自当效劳,小事一桩。”

见覃小贝爽快地答应下来,阮师爷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放回肚里,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覃小贝实在忍不住又问:“以阮兄高才,若亲自去,岂不立刻有马到成功之效?”

阮师爷语气平静下来,叹一口气道:“阮某虽非勇武之人,也不是怯懦之辈,以我活到这般年纪,看中谁自然不会扭捏。阮某前后已对她表白三次了。”

“她都……拒绝了吗?”

“没有。”阮师爷摇头。

“那她答应了?”这个也不可能,否则还托我干什么呀。

“没有。”阮师爷又摇头。

“她说考虑考虑,等一段时间?”这个最有可能。山寨里哪位姑娘大婶要嫁阮师爷,是得要考虑考虑。

“也没有。”阮师爷还是摇头,“她一个字也没有说,一个暗示也没有。”

这阿贞架子可够大的,人家阮师爷再落魄,好歹也是能识文断字的知识分子,专门过去表白了三次,就算诸葛亮也该出山了――至少您要给人家一个回话啊,省得让人家在小屋里抓心挠肺。覃小贝开始想象阿贞长得该是什么样子,难道她有西施沉鱼之貌,或许有道韫咏絮之才,所以才目中无男,眼高于顶?

“这阿贞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覃小贝问。

“嗯,她的容貌象月亮,她的性格象池水,她的能干象山丘,她的忍耐象大地。自打男人死后,她一个人把不满月的孩子拉扯大,实实在在不容易啊。阿贞的贤淑能干,寨里人是有口皆碑的。”阮师爷像是在回忆一个梦,又象在背诵一首诗。

原来阿贞是个寡妇,丧夫已久,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听阮师爷这样赞说,覃小贝心里生出一丝敬意。但是阿贞配阮师爷,合适吗?

“这么好的人,难怪阮兄会着迷。阿贞应当对阮兄也不错吧?”覃小贝试探着问。

“这个自然。阿贞对谁都很好的,对阮某么,还要更好那么一点点。”阮师爷很高兴谈起这个话题,随即补充了几点证据:在他被全寨人当笑话嘲笑时,唯有阿贞没有笑,而且还朝自己家孩子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让孩子也不许笑话人;他进山庄散步时,阿贞请他进屋喝过茶,一杯浓浓俨俨的新茶;还有,每一次,阿贞见到他都会可爱地微笑……

从阮师爷地描述中,覃小贝没有听出来,阿贞对他多么有意思。以阿贞那样热情善良的性格,大概对谁都会那样的。只是阮师爷认为对自己更特别一点罢了。

“小姐,太阳快到头顶了,该回院吃午饭了。”杜凤在外面大声提醒。

不知不觉聊了一上午,覃小贝不觉口干舌燥――阮师爷房内有碗无杯,屋角立着一个缺边的旧瓮,瓮里有半罐喝剩的凉水,实在不便请客人喝茶,而且茶叶好象也没有――想也该走了,明天正好去农庄内转转,特别要见一见阿贞,将阮师爷托的事先办了。

临走作为了解情况,覃小贝多问一句:“您三次对阿贞告白,都是怎么说的?”

“第一次,我在她屋里喝完茶水,正好携带了笔墨,就在她家外墙上题了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情我意尽在诗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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