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动,闪电狂怒,异常粗厉的惊雷轰然劈了苍穹,刮起的风形成龙卷,所到之处眨眼间便将宫殿摧毁殆尽,可见即将经历天劫之人,是个修为怎样深厚的上神。
无数人察觉惊变,纷纷驾着祥云,捻动法诀前来一观。
当挟其摧毁一切的雷柱,释放无尽毁灭力量轰在那迎风踏浪的纤娆美丽的身影时,一道俊逸出尘的身影快如闪疾抢在了她的面前!
轰隆隆!
紫光闪烁,银白的光点亮了暗沉的苍穹,孤逸终于风驰电掣的赶来,为花娆挡住了天劫之雷,一道接着一道轰下来,这位冷情上神的表情依旧是七情不动六欲皆无,如山巅的云,无法捕捉的风,就那么坚定的替花娆抗住了所有。
不过……
却得不到一声道谢就是了!
“他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
花娆气愤愤瞪着很有大无畏精神、正在遭雷劈的冷情上神,法诀一动,开天斧在手,恶狠狠的朝面前一劈,势要劈开孤逸临替她抗天雷时,还有时间不忘设下保护她的禁制!
咣!咣!咣!
保护禁制好不容易劈出了裂缝,花娆也不去看看代替她抗天雷的孤逸,而是一身干劲十足主动迎上了再度轰下来的雷电,不过却又被孤逸快一步!
修长有力的手掌扣住了她的纤细肩膀,转身用力一抓,很没君子风度的向后抛去,花娆顿时化作了一抹流光,眼睁睁看着孤逸再度遭雷劈,那表情说不出的睚眦欲裂!
重重摔在云层上,爬起来时,雷声已经渐行渐远,苍穹也转瞬由黑变得明亮,无形昭示天劫已然结束……
身影化作一抹飘逸的光,随即出现在负气跌坐云层上的纤娆女子面前,昔日她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如今参杂了太多的雪白,孤逸见之刚要开口说话,忽觉咽喉涌出一阵腥甜,不由闭口不出声。
他皱了皱眉,睨着一脸讨厌看见自己的绝丽女子,清冷的俊目闪过什么,却最终化作沉默,以及手中近百年特意为她量身打造的绳索,将花娆捆的结实,活似一只粽子。
花娆:“……”
顺着链接自己的绳索看去过去,在自己被不断拖行中,花娆瞪着美眸,咬牙切齿道:“孤逸,你他妈的真有胆,敢把我当狗?”
孤逸默。
其实他想解释自己是没力气抱她回桃花坞,所以只好拖着她走。
当然,孤逸也可以开口让人帮忙把花娆抱回去,不过他现在一开口,便会抑制不住不停涌上来的腥甜,所以还是这么着吧!
于是乎,赶过来看热闹的众仙家,看到的就是冷情上神非常差劲的,捆着那只犯错的妖,就跟遛狗似的生生将她拖回了囚困花娆的桃花坞,以及花娆各种抓狂的样子……
回到他休息的府邸,没了旁人,孤逸终于忍不住喷出猩红的血,俊美面容苍白到透明,神色却还是那般无欲无波,七情不动,六欲皆无,纵使替花娆抗下了恐怖的天劫,也不过是感慨一下雷劫的厉害而已。
盘膝而坐,闭目养身,清冽而冷凝,任谁也无法想象他这般舍己为人,只是处于责任,出于不愿亏欠一只妖的人情。
来访的天帝看他这般模样,手中摇动的描金面子一滞,这个木讷冰块,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只妖要的岂是他还的恩情?
无声叹气,放下一盒疗伤丹药,天帝驾着祥云出现了桃花坞,却见纤娆女子懒洋洋躺在摇椅里,身边是那个与她打过一场的天族贵胄,此刻他正耐心的为她打着扇子扇凉。
没心没肺的模样,到是让天帝生出为孤逸不值的不满,这只妖也太不知好歹了,纵使与曼珠神祖同辈又如何?哪有人这么糟蹋一个人的真心,纵然不喜对方对你的好意,总不该不闻不问吧?
刷——
描金扇子一拢,天帝狭长凤目隐隐闪动寒光,花娆似有所觉微微怔然坐起身,对那位有求自己的天族贵胄说要吃葡萄,打发人离开,便似笑非笑看着狂刷存在感的天帝。
“像你们这些神祖妖祖都是这么糟蹋别人的真心么?”
“你到是重情重义。”天帝开口便不客气,花娆却笑了,“孤逸如何对我,我如何回应孤逸是我的事,就像当初我给他上古神器没想过回报,而他却偏要还我恩情不顾我的意愿一样。”
“纵然你说的有道理,他刚刚毕竟替你经历天劫!”天帝犀利看向花娆,“你不是喜欢他,他如此为你即便因情所起,也是将你放在心上,你又怎地忍心对他不闻不问?”
“那又如何呢?”挑起一缕愈见多白的发丝,花娆眉眼还是灿烂到让骄阳失色的笑容,“若是有求情果,我又何必巴巴盼着天人五衰?”
既是不求果,又何必多做无谓事?
那个冰块太难搞了,恐怕等她头发都白了,都未必对自己动情,何必多加关心,乱了那个冰块的清修呢?
再者,那个高傲的冰块,怕是也不希望自己虚弱的时候,被谁好意的关心呢!
花娆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重新躺回摇椅里,对天帝种种质问都采取无视态度,最终气的天帝拂袖而去,更是暗中下令让那些倾慕孤逸的仙娥神女来找花娆麻烦。
没错,天帝就是护短的性格,就是看不得孤逸为她差点被轰的显出真身,而她却在桃花坞逍遥!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彼时,西方极乐世界。
清脆悦耳的叮铃铃声,骤然响在静谧的极乐殿,我佛如来睁开慈眉善目的眼,平静看向着轻纱曼舞,妖异纤娆的女子盈盈浅笑,赤着脚,每次走动,脚踝上的金灿脚钏都发出了动听的音符。
她十分大胆,身为妖却擅闯西方,且还犹如逛入自家般招摇,黑白相间的秀发舞动间,自然瞒不过佛祖的眼,我佛如来笑了笑,“妖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来向佛祖交换一样东西。”
掌间晕开了一抹深邃而神秘的光,一颗籽静静躺在素白的手中,妖异女子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变得正色道:“换佛竹一片青叶。”
“妖祖真是好心肠。”
“比不得你天天劝导天下者日行一善。”
“妖祖,大功德,自然成全。”
手掌微动,花娆眼中有过不舍,却还是将自己毕生凝结的混沌籽留下,取走了佛池里一截青竹凝聚精华的叶子,悄然无息的离开。
待出了佛界,紫阳君也就是当初跟花娆打过一架引来天劫的那位贵胄,他看花娆全须万尾的出来,眼中大为惊讶:“你到底是谁?为何闯进了佛祖圣殿,都没被打的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