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所有的车马皆停在了皇家校阅场。
众位大臣立于观礼台上,垂首待命。
各家公子列队于场上,一眼望去,约莫二十余位,正冠肃容,一片静穆。
冬日里的阳光虽耀眼却缺乏温度,范流棋觉得有冷风阵阵,自领口袖口灌入,把身上最后一点暖气席卷殆尽。手指冻得冰凉,她想搓搓手,却不敢妄动。
冷的同时还略微有些不自在,因着她身旁站着的,就是七皇子云凛。
她想起那日白水湖里,她扯了他的头发,不知有没有扯痛他。
约莫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位长眉吊眼,趾高气昂的中年公公慢吞吞地走上观礼台最高处,扯着尖利似女声的嗓子大声道:“太后有旨――特意为诸位公子制作了独一无二的统一朝服,叫到名字者,上前来领取――”
这位公公就是传言中祁公公,祁天禧,太后跟前的大红人。红到什么程度?世人皆道有什么事儿,只要祁公公点了头,太后就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仗着得天独厚的恩宠,素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见称,常为有志之士所不齿。
“呸!狗仗人势的太监!谁要与旁人穿一样的衣服?”范流棋左后方有人低声啐了一句,她略微斜过身子,用余光瞥到那日富贵布f里与她曾起了冲突的施小爷。
施易这一声抱怨还没成气候,被他身旁的颜昔一把按下,“嘘――小点声。”
“不满?有本事你倒是大声喊哪?只敢当缩头乌龟暗地里横。”范流棋正后方的人调笑道。
“姓花的,据我所知,平日里最臭美最注重衣着打扮的是你吧?你都没意见?”施易挑衅地扬扬下巴。
“咸安王府少公子花容。”刚好公公点到花容大名。
花容拍拍衣襟出列,撩一撩额前垂落的发丝,丹凤眼轻勾,冲施易灿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自然不在意,就凭我这张脸,不管穿什么,定是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那一个。”
“噗……”云凛忍不住笑出了声。
范流棋寻声转头,对上云凛一双似笑非笑的星眸。
四目相对,云凛挑眉。
范流棋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盯着前方那位公子背后的暗花图案不错眼珠,她感觉到云凛的眼神一直游离在她身上,带着打量的意味。
云凛从方才一进入校阅场,就看到了一抹淡青色的清瘦人影,他还记得他卖给范贵清的人情,要护范小侯周全,所以他一直守在他身边。
不过,他有些纳罕,之前也算是与范小侯打过几次照面,好歹他还救了他一命,这人连句感谢都没有就算了,竟然连声招呼也不打直接装作不认识他?
纵使看见了还逃避他的目光?云凛觉得有些憋闷,他七皇子虽然草包的名声在外,可也从来没受人如此怠慢轻视过。
正当云凛阴郁地盯着范流棋腹诽时,他忽然发现范小侯白皙的耳尖泛起了奇异的粉红,那抹粉红迅速从耳尖蹿到圆润光滑的耳垂,往脖颈下蔓延开去。
他忽地想起那日脑海里猝不及防浮现的滑天下之大稽的念头,断袖……
这个念头一被触及,云凛就如遭雷击,立刻别开脸,清了清嗓子。
逃脱了云凛目光的逼视,范流棋暗暗松了口气。
等诸位公子都拿到了衣裳,祁公公一甩手中拂尘,净白无须的脸上漾着一成不变的笑,大声道:“诸位公子手中的朝服,乃由尚衣局主衣都统亲自设计赶制,采用绝佳衣料,以天蚕丝做经纬线,玄底白纹,交领右衽,配以白玉腰带玄色抹额,抹额正中所绣银色暗纹乃惊鸿郎专属标记。胸前暗花图案乃展翅鸿雁,寓意深远,太后亲赐其名,曰惊鸿服,寄予了她老人家对诸位的殷切希望,望诸位不日能在朝堂上如鸿雁般振翅高飞,大展宏图!”
众位大臣齐齐高呼:“谢太后隆恩――”
祁天禧点点头,“一刻钟后,太后亲临,请各位公子自行换上惊鸿服等候。”
换衣服?现在就换?范流棋捧着惊鸿服心里咯噔一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周围便都传来OO@@的衣料摩擦声,一眼望去,都在宽衣解带,换下外袍。
范流棋心中有些打鼓,虽说冬日里除了外袍,里头还穿着厚厚的中衣,她的裹胸布也缠了一层又一层,不至于被发现是女儿身。可当着这么多人,还全是男子的面,她有些抹不开面子。
与她一样抹不开面子的,还有云凛。
堂堂七皇子,何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过衣服?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
“愣着干嘛?换呀。”花容不明所以地望着杵在原地当棒槌的云凛和他旁边一位……范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