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唐开两只手不自主的在裤腿磨/蹭，她不敢直视曲亦的眼睛，磕磕巴巴的看口道。
其实唐开很机灵，新兵们都是喊曲亦为曲姐、或曲小姐甚至有人喊曲亦为曲爷！
而唐开称呼曲亦为小姐，这无形中有几分尊曲亦为主的意思，在加上唐开的表现，无疑是个合格的仆人。
说到称呼，曲亦一直觉得爷这个称呼应该是针对男子的。可是自从有人称呼曲亦为曲爷，曲亦才知道，这里对男子没有少爷老爷之称。
年少的称为公子，成过婚的可以称之为相公，中年的称为公，关系亲密的称为爹爹，老年的称为太公。
就比如曲亦一开始称林卿之为林公子，称他父亲为林爹爹。不熟的人则称林相公或林公，若等到曲亦和林卿之有了孩子，那么就该称呼为林太公了。
而‘爷’字乃是从‘王爷’的尊称中取意而来，适用于女子。
再说到唐开面对曲亦的很惶恐不安，她站在曲亦面前，生怕曲亦不让自己称呼她为小姐，和自己撇清关系，踢开自己这个拖油瓶。
曲亦低头看着这个甚至还没有自己胸/口高的孩子，没有太多同情。
这个军营里还有无数个她这么大的孩子。
若是由寻常的人来看，必会激起巨大的同情心，十五岁不过还是个初三的学生，是个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
可是，这样圣母的同情心曲亦却是没有的，就算有，也没必要去做些什么。
在这里，十五岁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东西是她必须适应社会而承担的。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么？”曲亦的嗓音愈发低沉了，曲亦能感觉出无论是自己嗓音还是体格都在向这个世界的女子靠近，并且曲亦本身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唐开想要开口，却悲戚发现自己无话可说。自己不过是个拖油瓶，能够做的不过是跑跑腿的小事。
曲亦要是想，自然有大把的人贴上来献殷勤。
曲亦很满意看着唐开惨淡的表情，曲亦就是看中她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加上她有些小机灵，够衷心。
大事办不了，小事上面却好使。这些加在一起，这个军营里没几个能比唐开更令曲亦满意了。
“忠心本分些，你就可以留在我身边”，曲亦看着唐开的眼睛说道。
唐开死灰的眼睛渐渐的恢复了神彩，听到曲亦的话，立刻喜极而泣，赶忙跪下头磕的砰砰响，“谢主子恩典，谢主子恩典！”
曲亦并没有阻止唐开的跪拜，不要说什么人人平等，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告不倒的官二代。公平，那只是统治者为更好的统御人民的口号。
而在这里，自古便没有人人平等之说，人分九等才是所有人刻在骨血里的认知！
长幼尊卑才是正理！
你若是跟权贵们说人人平等，他们大约会说你幼稚！然后再给你按个藐视国礼的罪名，弄死你。
你若是跟平民百姓说人人平等，他们大约会说你荒唐，脑子坏掉了，说的什么他们都听不懂……
说来有些好笑，贵族们越是享有特权，越是高高在上瞧不起贱民，甚至随意打杀奴仆。而那些普通人，奴仆，就越觉得权贵们威不可攀！打从心里面畏惧，不敢生丝毫背叛之心。
而那些过于善良的主子，反而更容易发生奴大欺主的事情来，当然，那些一门心思忠心耿耿的奴仆还是占多数的。
“还是喊小姐吧，喊爷也行”，曲亦淡淡开口道，喊主子太张扬了。不等唐开反应过来，就朝营地走去。
唐开激动地朝着曲亦的方向又连磕了几个头，嘴里念着，“谢爷恩典，谢爷恩典”。
行军路上越来越艰苦，这些天不再有高大的密林在休息时可以遮荫避阳。也很少有机会可以从城镇补充给养，风沙很大，顶着风沙前进十分的艰难，有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干裂了。
脚下的石子路不知磨破了几双鞋底，许多人撕下里衣垫在脚下的破鞋底里，有些则在路上扯了草或树叶垫在底下，可仍旧不能阻止双脚磨得血肉模糊。
有几个新兵扛不住了，趁着片刻休息的时间逃跑了。不过不消片刻，就被骑兵捆着绳子哀嚎着被马儿血肉模糊的拖了回来。
沙子地上几道长长的血色拖痕煞是骇人，有些稍大些的石子尖锐的棱角上甚至还钩下了几块磨烂的血肉。
然后青衣卫当即传候钧吉将令，立刻处死，不顾几人哭喊求饶，几刀下去，鲜血喷溅出来，脑袋滚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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