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老人多半是个教书先生,不是说书先生,讲起故事来并不拖泥带水,吊人胃口,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缓缓开口,直入主题。
“大楚亡国十年,却仍旧有很多读书人觉得惋惜。当时号称‘春秋文坛八千士,五分尽是楚狂人’。”
胡须飘飘的老人刚说完,一旁的一个少年就扯住他的衣服问道:“先生,啥叫楚狂人?”
老人笑眯眯地摸了摸少年的头顶,缓缓道:“楚狂人就是说这些楚国的先生非常的洒脱自在,不拘小节。而这些人里,又以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物最为突出。”
“大楚上大夫屈源,也就是一个叫做屈源的大官,就是原先大楚最张狂的文人。这家伙敢提着酒壶、光着脚,大半夜的在大楚国都凤凰城独自饮酒夜行。”
老人说道这一段的时候,眼底尽是那种无奈的笑意。
“先生,我知道屈源的诗,你教过我们。”老人讲完之后,几个个少年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其中某个少年忽然站了起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就是他写的。”
看到身旁的几个少年都露出思索的神色。老人笑的显然更开心了,显然很满意这几个弟子的反应。
“没错,没错。这确实就是那个屈源的诗。”老人摆手让少年坐下,然后接着道,“只可惜这位上大夫在大楚凤凰城破之前,在汨罗江巡查之时,遭人暗杀,跌入汨罗江后,从此再无消息。”
楚泽坐在一旁安静听老人讲述大楚往事,脑海之中也在不断的翻找着自己的回忆。
在楚泽模糊的记忆之中,大楚确实有这么一位上大夫屈源,似乎经常应诏入宫,后来也确实被人暗杀在汨罗江。
当时他的父亲想要下令追查此事,不料大楚的动乱也就此开始,几个月之后,凤凰城破,此事也随着大楚的亡国,变成了一桩疑案。
楚泽又饮了一大口茶,终于开口问道:“晚辈唐突,既然老先生提到屈源,可又知道当年暗杀屈源会是何人所为?”
听到楚泽开口,几个蹲在一旁的小娃娃都不由的看向这个陌生的大哥哥,老人视线也移向楚泽,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老朽不过一个教书先生,如何知道这等内幕,不过却也曾道听途说过一些消息。”老人看来对楚泽极有好感,冲着楚泽一笑之后,还很平静的回答了楚泽的问题。
“洗耳恭听。”楚泽正色道。
老人满饮身旁茶水,砸着嘴道:“要说到屈源之死,就要提到我想要讲的另一个人物――宋御。这个宋御是一个修行者。”
一听到“修行者”三个字,少年们立刻把眼睛瞪得滚圆,目不转睛的盯住老人,屏息静气等待下文。
老人接着平静道:“宋御比屈源小上几岁,原本是洞庭的一个修行者,想要在大楚谋上一官半职。结果因为屈源的阻拦,只是成为了一个守城郎官。”
“宋御……”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楚泽心头一跳,记忆之中好像有对这个名字的印象。
直觉告诉楚泽,“宋御”也许是一个很关键的名字,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想要在记忆里找到这样一个名字也并非易事。
楚泽一边思索,另一边的老者再度叹气道:“。据说大楚凤凰城破,并非敌人攻破,而是宋御最后叛变了大楚,大开城门,放敌人入城所致。屈源遭到暗杀,相传也正是此人怀恨在心所为。”
“凤凰城”,“守城郎官”,“宋御”……当这些散落在楚泽脑海里的词语被老人逐个点亮之后,楚泽脸色骤然一变,记忆中的某个模糊场景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人似乎没有看到楚泽变化,又再度说道:“这个宋御叛变大楚后匿迹销声,但在洞庭却多了一个叫做宋玉的长老。”
在一旁陷入沉思的楚泽忽然望向老人,只见老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看不出深浅与善恶。
“可敬屈源临死前高呼‘大楚’,可憎宋御为苟活卖国求荣。”阳光透过槐树叶子间的缝隙打在老人脸上,映照出沟壑纵横,岁月风霜。
老人虽然没讲故事,几个少年却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老人缓缓站起身,笑眯眯的对楚泽道:“这位小友若不介意,可愿陪老头我走上一段。”
楚泽不知道老人是否看出了什么,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拍下几个铜板之后,起身跟上老人的步伐。一老一少的身影沿着土路缓缓朝着茶铺所在的小镇之外的田野。
老人不说话,负着手往田间小路走去,田野的微风吹动他鬓角的白发,有一股说不出的壮士迟暮感。
楚泽跟在老人半步之后,思忖着老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眼神闪烁不定时,老人却缓缓停下了脚步,落在了楚泽身后。
“走吧,再让老头我再陪着你走一段。”老人语气伤感道。
楚泽踩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没由来的想起自己被师父牵着,小心翼翼的从那更崎岖的尸山上缓缓往下走的画面。虽然可怕,内心却无比安定。
“好!”楚泽点头,跨过老人,走在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