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一椅,一床,一柜。
推门而入,傲雪将刚刚打来的一盆水置于床头,关门,宽衣解带。
一整日,身上的酸疼粘稠折磨的她几欲不顾一切闯进后院的温汤池洗去一身的疲惫和耻辱。
用那泛着热气的巾帕一点一点擦拭身上那些刺眼的青紫印迹,每擦一下都让她想起昨晚的疯狂。
那个男人,她并不讨厌,至少他的触碰没有让她恶心畏惧。
或许,她真的是个坏女人吧。
昨夜是他,那今日又会是谁?难道她真的要沦为一个万千男人身下的玩物?
不……昨夜已是她的极限。
听雨,我欠你的到昨夜已经全部还清了。
债已清,是时候离开了。
可是薛少谦会放过她吗?毕竟如今她现在头上顶着的是薛夫人的帽子,身后还有相府的牵绊,若是一走了之,少不得会给相府抹黑。
她,该怎么办?
“云傲雪,开门。”正思索间,薛少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平平淡淡,不似之前那般充满暴怒。
“等等。”傲雪起身自柜中拿了一身干净的衣物换上,回应的语气也是似他一般云淡风轻。
“何事找我?”开门,见薛少谦背她而立,消瘦修长,带着一份萧索。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听雨夹在中间,薛少谦是个不错的男人。
“喝了它。”薛少谦朝着身边的一个侍从点头,后者立刻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端到傲雪面前。
“怎么?敢做不敢当?我也不配有子嗣?”淡淡瞥了一眼那黑乎乎散着浓浓药味的汁液,傲雪冷笑。她的身子向来好得很,这药……
“你!”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立即激怒本想好好同她说话的薛少谦,愤怒转身,剑眉高蹙,怒瞪相向。敢做不敢当?子嗣?
“夫君,昨夜在风月楼中傲雪可是累坏了,夫君这是不是太无情了?”吃定了薛少谦会吃下这个黄莲,傲雪坦然自若的走到薛少谦跟前,冷言道。
“云傲雪,你不要太过分了!”薛少谦瞪了一眼边上的两个侍从和正巧经过的几个丫头,恨不得掐死身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竟然算计他,让他当替身羊!
“不过一碗药,夫君何须动怒?傲雪喝便是。”一口将那难闻的汤药喝下,傲雪轻笑,“夫君,今夜可还要傲雪服侍?”
“贱人!”忍无可忍,薛少谦终于那这隐忍许久的怒气付诸于行动,大步迈到傲雪身前举手动粗。
“那夫君可还要傲雪服侍?”早知他会有此举动,傲雪先于薛少谦之前别过脸,险险避过他的耳光,那掠过的强劲疾风扇起她零散的碎发一脸。既然债已清,那她就不会再任由他玩弄凌辱。
“要,为何不要?傲雪如此善解人意为夫怎可拂了傲雪美意?”一掌落空,薛少谦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现在还学会还手的女人。然定眼看着她那倔强昂起的头颅,忽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是想逃过今夜的风月楼之行。心思回转间,眉眼流转几度,一手勾着她的小巴,噙着邪笑,顺了自己心意在那张一张一合吐着兰气娇嫩欲滴的红唇上轻吻。既然恨她,既然爱她,又为何不亲自尝尝她的味道,挫挫她的傲气?
“呕……”薛少谦突然的亲密举动立即让傲雪抵触恶心,虽然及时捂住却也足够激怒那已到暴怒边缘的薛少谦。
“你!”她竟然恶心?她竟然毫不忌讳的表现出对他恶心!云傲雪,我尚且没有嫌弃你残柳之身,你竟然恶心我!
“夫人,晚上风月楼见!”
看着他愤怒的甩袖而去,傲雪轻笑。
薛少谦,今日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六王府
“六爷,七爷昨晚留宿风月楼盈闺,是三爷安排设计了七爷吃了药。”
“恩。”楚天昊端坐书房正座,拨动着左手大拇指的扳指,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