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芷萱楼的下人奴仆全都在为明日沈荣妍的及笄而忙碌准备着。
只有沈荣妍,却是坐在窗前发起了呆。
她看着窗外开满的海棠和月季,想到明日便是自己的及笄礼了,不由得一笑。
及笄一过,便是要说亲了。
瞧着母亲的意思,应该是属意于那高贤,毕竟是娘家的人,知根知底,自己过去是不过受了亏待,况且高贤日后仕途也有望入内阁。自己也可能因此会得加封几品的诰命之身......荣耀,地位便都有了!
而沈荣锦,一辈子背负着那样的名声,嫁给一个默默无名的考功郎中,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
沈荣妍正乐哉哉想着,惜昙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捧花灯,问道:“小姐,这花灯要放在哪里?”
沈荣妍被唤回了神,视线落在惜昙手上的那个花灯,眼神突然变得幽深复杂了起来,她默默不语地从惜昙手中拿到自己手中,仔细端量着这个花灯好些时候.......“那日竟然忘记问了你的名字,想来也不知算是可惜还是不可惜......”
喃喃几句罢,发现惜昙还在一旁,沈荣妍又端回了脸,肃声道:“这花灯我自己放,你且先下去罢。”
惜昙不觉异状,应诺地退出了房门。
等到惜昙身影消失在扇外,沈荣妍才又捧起手中那花灯,不自觉摩挲。
......这是花灯其实并不是沈荣妍最先买的那盏,她本按照原定和母亲商量好的,去结交认识那几个公子少爷,没想到半途中遇到了蒋兴权。
那个登徒子总是说些不着边的话,让自己过不了桥,自己当时也真是骇怕了,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如何办,索性后来遇到一个落魄世家的公子施以相助,自己才可以脱险于沈荣锦的圈套,名声得以保全下来。
想到那个公子,沈荣妍脸上立马瑰丽了起来。
沈荣妍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他当时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湖绸,头上单一个竹簪,身子修长挺拔如松,虽然看起来有些颓唐,但还是十分俊雅。
而他的面目,是沈荣妍见过那么男子中,长得最俊俏的,自己当时看的第一眼便被摄住了心魄......
这之后,自己再看任何的男子,容色皆是不如他。
沈荣妍确有想过他的身份,但那时来看,应该也不过是小家小户的公子罢了,没钱没权的......沈荣妍垂下眸,伸手缱绻扶过那花灯。
只是一瞬,随即面目表情地将它放进了箱箧里。
......好看有什么用,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就如同娘亲说的那样,竟都是虚无而又缥缈的存在,不能拿来当饭吃,也比不过诰命夫人的身份。
色衰爱弛,既是用在女子身上,同样的,也适用于男子。
自己若是选择这个书生,日后遇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只会愈发厌恶他的长相!贫贱夫妻百事哀,便是这个理。
名利权誉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即想着,沈荣妍终是阖了那箱箧,再不看一眼。
.......
出了楼的沈荣锦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惜宣亦跟着赶跑而去,拐了巷道,又进胡同,最后到了一处小角落停下。
惜宣好容易得以喘气,眼角忍不住向上一扬,瞟了一眼眼前,霎时连气都忘喘了.......门扉露着光,犹如乞丐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栏槛也是惨不忍睹,上面生满了杂草苔藓,这门就自己都是不忍所见,小姐向来锦衣玉食又如何知道这样的地方?
沈荣锦却显得尤为淡定,她吐了一口浊气,只道:“你且在门口等着,等下我叫你你再进来。”
惜宣身子发颤,但是抓得沈荣锦紧实得厉害,“小姐要进去做什么?奴婢瞧着还是莫要进去了,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
这种地方不遭贼,便是遭那些流氓地痞,万一遇着,惜宣是想都不敢想。
沈荣锦把惜宣的手握住,看见她咬着自己的唇,说道:“这是叶轻的家,我是要去找她,左右不过是破了点,不碍事。”
既不碍事,小姐又何必让自己待在门外候应?这里地方又偏远,实在不好把小姐的身份露出来,难免会有危险......惜宣想了想,模样颇有些英勇奋死地道:“小姐,等奴婢先找一块大点的石头,随小姐要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