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福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若非如此,苑老贼为何放着堂堂刑部侍郎这等尊贵的四品京官不做,却巴巴的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光武镇定居?”
叶天涯连连摇头,越想越觉得此事匪夷所思,正待再辩,宋玉福又一本正经的道:“当年在京城之时,我便已打听得清楚。原来苑文正做刑部侍郎之时,曾经主审过一起大案,主犯即是一个江洋大盗。苑贼便是从那个大盗口中得到一份地图和线索的。过不多久,苑文正便藉故死了老婆,告老还乡。”
叶天涯心中一动,大声道:“啊,对了,苑文正初到光武镇,便发生了‘叶家村瘟疫’,对不对?”
宋玉福摇头叹道:“对啊,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叶天涯又惊又怒,本待不信,脑海中忽如电光般一闪,想起两年之前,自己初次进入苑老爷书房之时,曾经见到一份光武镇一带的地图,其中“叶家村”被红笔圈住,霎时间不寒而栗,全身发抖。
苑文正定是得到线索,知道那“王莽宝藏”在叶家村一带,这才下毒害死村民,谎称瘟疫,将叶家村变成死地,再俟机挖掘宝藏。这时隔了八九年,难道他已得到宝藏?
倘若宝藏到手,他又为何一直安之若素的留在光武镇呢?
宋玉福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拍大腿,叹道:“只可惜,等到宋某想明白这一节,已经迟啦。”
叶天涯道:“你且说说,既然宝藏已到苑贼之手,他为何还不离开?”
宋玉福苦笑摇头,道:“狡兔三窟,其实他早已悄悄准备离开啦。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宝藏。唉!”
听到这里,叶天涯脑海中灵光一闪,叫道:“啊,我明白啦!这些年苑老爷常常外出云游,说是访友,其实是将已到手的珍宝转移出去!”
宋玉福恨恨的道:“这个老贼当真狡猾。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还有两次外出访友,竟尔专门带着我一起去。后来见我不堪车马劳顿,不喜外出,这才一笑了之。现下想想,他是早已对我起了疑心,故布疑阵来着。”
叶天涯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
宋玉福长叹一声,道:“宋某生平甚少服人,却对这位苑大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叶天涯想起苑老爷常常乘车外出,每次大包小包,大箱小箱,委实装了不少东西。现下想想,难道箱包里当真有不少奇珍异宝,而非衣物棉被?
他又想起昨日树林中听到宋玉福、赵方师徒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悟,沉吟道:“宋掌门,你说会不会是小少爷赶考之后,苑文正才有借口离开这儿?到时候宝藏自然也跟着他父子同行,而且也不会有人起疑,这叫做‘瞒天过海’,是也不是?”
宋玉福一怔,伸手翘起大拇指,不住口的称赞:“厉害,厉害!叶兄弟果真不愧为名家子弟,竟然一下子猜到了其中关窍。”
叶天涯道:“这位苑老爷果然事先计划周详。只可惜,昨夜之事一出,他立时随机应变,先行逃走,横竖宝藏在手,并不吃亏。”
宋玉福哼了一声,道:“不错。如此一来,良玉少爷自然也不必应考了。此后他父子隐姓埋名,富可敌国,何等快活?”
叶天涯一直以为苑良玉必会赶考,问道:“宋掌门,你说小少爷,良玉他会放弃考试么?”
宋玉福淡淡一笑,道:“常言道的好:千里为官只为财。我敢打赌,自今而后,若是没有你我二人寻访,天下之人,再也不会知道苑氏父子还活着。这父子二人身怀数也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还不隐姓埋名?而且不必再牵连官司,良玉少爷有此巨财,还做甚么鸟官?”
叶天涯一怔,随即醒悟:“是啊。他父子这一走,躲仇敌、避官司,良玉又不能露面,从此自然也不会再考试啦。”
正说话间,只听得脚步声响,只见许广从土地庙中走出,道:“师父,粥煮好了,可以开饭啦!”
宋玉福嗯了一声,对叶天涯道:“叶兄弟,你也一起吃罢。”
叶天涯站起身来,道:“我还得回去看看我朋友。不耽误各位用膳啦。”
宋玉福点了点头,道:“也好。待会儿县衙的人多半会找你问话。下午咱们再商量,如何将苑贼揪出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