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中计(1 / 2)

 王氏在丈夫的怀中,心中却越不安起来,但偏生又无法将心中的话说出口来,毕竟自己心中的怀疑没有半点凭证,两人在堂上坐了一会儿,此时已经时候已经不早,朱延寿吩咐下人准备酒肴歌姬,准备与王氏共同饮宴,也省得她老是疑神疑鬼的。

过了一会儿,仆役便上来通报酒肴皆备,朱延寿便延请王氏一同入席,一边进食饮酒一边观赏歌舞。朱延寿曲意说些小话,想要逗的王氏开怀。王氏虽然心中仍有隐忧,但看丈夫这般体贴,也只得强自压下心中忧虑。两人酒过三巡,门外突然有亲兵通报,淮南朱夫人有使者前来,朱延寿正欲吩咐将使者带往书房,却看到王氏脸上的担心,转念吩咐将使者直接带到这里来,待亲兵退下后,朱延寿一面下令舞姬仆役退下,一面笑着对王氏道:“你莫担心,无论何事某都会与你商量,等会姐姐使者赶来,你若有什么担心的,大可亲自询问便是。”

王氏见丈夫如此体贴入微,脸上露出笑容,福了一福道:“多谢夫君!”

不一会儿,那使者进得屋来,呈上书信,原来朱氏害怕自己弟弟多疑,又与自己丈夫已经有了嫌隙,若杨行密的使者先到,只怕朱延寿会起了疑心,生冲突反而不美,便领自己家人带三马而行,日夜兼程,竟然比节度使中的使者还早到了一个多时辰。

朱延寿接过书信,刚看了几行,脸上便是眉飞色舞,几欲跳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性子看完了,便将那:“夫人亲看,果然是大王重病,姐姐修书来,要我赶快回广陵去,也好护得她和外甥平安,莫让淮南落入他人手中。”

王氏接过书信,细细看了一遍,脸色阴沉了起来,她对这事情颇为怀疑,只是在信中偏生找不出一点问题来,便问道:“信中说大王重病,卧床不起,你可知道具体病时间,还有症状?”

那信使乃是朱氏的亲信家人,平日里都是在内宅跟着朱氏行走的,见王氏问话,便一一将杨行密病的时间,还有自己亲眼所见杨行密的状况说的明白。王氏在心中比对了半响,倒是没有半点问题,可是心中还是有个声音大声的喊着:“一定有问题,这一切也太巧了,夫君若是去了广陵只怕便回不来了。”正要开口劝说,朱延寿却先开口说道:“夫人,你就莫要疑心了,这笔迹是模仿不来的,的确是我姐姐的亲手所书的,姐夫去年便重病缠身,拖到今日作也是正常的,莫非你还怀疑我亲姐姐还会骗我不成?”

王氏道:“自然不会诓骗我们,只是这等事为何吴王不由军府中派人来,而是姐姐派人来,夫君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那信使答道:“大王也是有派信使来的,只是夫人让在下出时,叮嘱过要快马兼程而来,务必要抢在军府信使的前面,使说是使君性情急躁,若是不信消息,起了冲突,反不为美。”

朱延寿听了那信使的话,大笑道:“夫人,这果然是姐姐的做法,若是旁人诓骗,也想不到这一节,你还有什么疑心。”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对那信使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进食休息吧,再去领二十匹绢的赏。若是此事成了,你也出去带带兵,管一个县的庶务吧。”

那信使听了大喜,赶紧跪下磕头谢恩,方才退下。朱延寿取了一杯酒,一边啜饮,一边对王氏道:“娘子莫急,依我看,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吴王的信使便要到了,那时真伪便知。”

王氏已是无话可说,可心中却又是忧心又是烦躁,仿佛马上便有大祸临头一般,却又泄不出,反手将衣袖一拂,将几案上的杯盏尽数扫落在地上,摔碎的满地都是。一旁的朱延寿见了却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令下人给夫人换上新酒肴。过了一盏茶功夫,下面军士又上来通报,说广陵吴王府有使者赶到,朱延寿笑着看了妻子一眼,王氏却是负气扭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且让他上来吧。”朱延寿此时心情甚好,又在杯中加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一会儿,广陵使者进的屋来,呈上书信,朱延寿接过看罢,沉声道:“你先下去进食休息,明日我们便出。”

一旁的王氏见情况已经不可扭转,起身来到朱延寿身前,敛衽拜了一拜,道:“夫君,你若要去广陵,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你须得听我一言,你须带寿州一半兵马前往,毕竟你在广陵也需要军队镇住局面。”

朱延寿正待回答,那使者急道:“朱使君,我来时高掌书记曾经叮嘱,说形势紧急,若是调集兵士,耗费时日,只怕迟则生变。再说吴王病重的消息莫说其他外镇将领,便是广陵城中也没有几人知晓,若是带兵前往,只怕刚离开寿州,其他州郡的将军便觉了。”

“你说的不错,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朱延寿点了点头,待广陵信使退下,他来到妻子身旁,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里嗔怪道:“你怎的在信使面前说出这等话来,岂有带大军前往广陵的道理,那岂不是叛乱吗?莫非你现在心里还信不过姐姐的消息?”

王氏摇了摇头:“我确实信不过那消息,虽然我说不出什么问题来,可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太顺利了,吴王本来并不喜欢你,他出身低微,并无什么有本事的兄弟子侄,却将你这个妻弟派得远远的,远离中枢,怎的突然又转了性,让你回广陵,将一切都托付给你,事非常理即为妖,我只怕你此行凶多吉少。”

“呸呸。”朱延寿吐了两口唾沫:“你怎的说这么晦气的话,我那姐夫我还不知道,出身低微,辛辛苦苦的十几年打下这么大一片基业,恨不得把什么都抓在手里,谁也舍不得给,现在看自己身体突然不行了,儿子又不成器,周边又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姐姐再一吹枕边风,也只得找我了。他一辈子行事就这样,脱不了当年的私盐贩子模样,缩手缩脚,难看的紧。”说到这类,朱延寿哈哈笑了起来,语意中颇有几分不屑。

王氏在丈夫怀里,心里却越来越冷,见说服不了朱延寿,叹道:“罢了,生在这世间,富贵不过是浮云罢了,还不如粗茶淡饭,和你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一生。你若一定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你须誓依我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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