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儿沉声道:“大王面前,列位仔细失仪!”这才回头对坐在他侧后方的吕方问道:“如何行止,请大王示下?”
“既然我已经委你以全权,你便只管行事,不必再来问我!”吕方笑道,这几日来他反复思量,觉得王佛儿的计划虽然粗看起来有些冒险,但细想起来却并非如此,毕竟有壁垒为依托,补给又有保证,武进城就那么点大,里面塞满了人也有限得很,只要留些团结兵在壁垒后面监视就够了,怎么算也是胜算较多。两军对垒,最忌讳的就是事权不一,既然这方略最佳的执行人就是作为提出者的王佛儿,那么就应该尽可能的维护他的威信,争取打赢这决定Xing的一仗。
王佛儿点了点头,对吕方拱手为礼,沉声道:“那末将就放肆了!”这才转过身来,对众将沉声道:“众将听令,此番便是决战之时,淮南枢精锐尽在此处,若能将其一举击破,大江以南便可传檄而定,列位都是主公股肱之臣,定要全力死战,若是有临阵退缩的,军法便是为汝等所设。”
众人齐声应道:“我等定全力死战,宁死于阵前,勿死于军法。”
王佛儿点了点头,开始走到身后悬挂的大幅舆图面前,开始指点着舆图开始分配诸将任务,首先他让罗仁琼统领本部和殿前神机营开始围攻武进城,先佯攻,务必使声势浩大,迫使淮南援兵前来,待到援兵到后,则用团结兵等战斗力较弱的辅兵利用长围困住城守兵,用主力击垮援军。王佛儿分配完毕后,转身对吕方拱手道:“大王可还有何训示的?”
吕方矜持的站起身来,这次他并没有与其他将佐一般身披甲胄,而是穿着一件紫色圆领袍服,身旁的矮几上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吕润Xing。吕润Xing竭力屏住呼吸,做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父亲高大的背影,
“明日之战,全凭王都统指挥,本王也要亲自督战,汝等都是我的股肱之臣,有的从淮上时便跟随我了,也从未曾让我失望过,不过。”说道这里,吕方停顿了一下,从腰间解下佩刀,递给王佛儿,沉声道:“这次尔等在你麾下,若有作战不力,临阵畏缩的,就是我吕方的亲族人,你也一刀杀了便是,绝不姑息。”
吕方的行动让帐顿时静了下来,王佛儿躬身双手接过佩刀,转递给一旁的亲卫收好,众将的目光禁不住聚集在吕方那把没有什么装饰的配刀上,使用了多年的刀柄已经被手掌磨得有些油光发亮了,这柄看上去很平常的佩刀此时却好似多了一种摄人的魔力,让帐每个人的目光都离不开它。
“臣自当尽心竭力,摧破吴贼,不负主公厚恩!”王佛儿对吕方躬身道。
“尽心竭力,摧破吴贼!”帐众将齐声道,数十个浑厚的男声汇成一片,仿佛要将这帐顶冲破了一般。
战马的铁蹄踏在道上,溅起了一阵阵尘土,道路两旁灌木和乔木的枝叶,打在骑士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口。那骑士却恍若未觉一般,竭力压低身体,以减少风阻,全力催促胯下的坐骑,远远望去,便好似一支飞箭向镇海军大营飞去。
“什么人,快快下马接受盘检!”道旁拒马后的淮南军哨兵高声喝令道,身后受惊的同伴已经拉紧了弓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骑士没有回答,从腰间摸索了片刻,取出一面小旗迎风一展,旗面上一只朱雀在飘荡的旗面上仿佛要活了一般。哨兵眼尖的已经看清,赶紧喊道:“是游骑探子,快把拒马搬开!”说着就开始搬拦在道上的拒马。可那骑来势却半点不减,眼看就要撞上来了,哨兵们赶紧四散逃开,免得被撞上了白白丢了Xing命。只见那骑士猛的一夹马腹,手上用力一提马缰,那坐骑便从拒马上一跃而飞,落地后飞驰而去,只留下满地烟尘,道旁的守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远去的骑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呸!”一人将满口的灰尘吐了出去,咋舌道:“好俊的骑术,老子吃了快十年饷了,这等骑士还是头一回见着,看来这一会镇海贼要吃大亏了。”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同伴附和道:“那帮子船上的蛮子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可得让他们吃次大亏,长点记X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