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汉时崤山的主道是在北道,史上所记载的主要战事往返躲在北路一线,如秦末周文、项羽与王莽末年的赤眉军入关,东汉光武帝西巡及董卓挟持献帝从洛阳迁至长安,都是走的这里,想必是北道虽然没有南道好走,但较为近捷,兵贵神嘛倒是北朝后期东西两魏及齐、周两立,战事虽然繁多,但大军多多走宜阳所在的南道,想必是后世兵力多,只能走南道的缘故”
霍彦威这一席话下来,将崤山南北两道的由来优劣一一道明,那个吴军校尉听在耳里,也不禁暗自佩服此人对于军要地理所知甚多,原先将其当降将看待的轻视之心也去了不少,便收敛容sè,低声问道:“那霍将军舍南道不走,而走北道,想必也是为了抢时间的缘故?”
“正是如此”霍彦威低声答道,眼前的这个吴军校尉虽然只不过统领一百火枪手,但却是出身殿前司的班直,在平日里乃是负责吕方宫城之外宿卫的,千万不可小视了,自己以降将之身,出嫌疑之任,若是在这方面马虎了,就是取死之道
“我此行的任务陈校尉你也是知道的,眼下几家势力只怕都有拉拢贺都督的意图,我们早到一步就抢了先手,后面便步步顺手了若是走南道,làng费时日不说,那宜阳城还在梁军手中,通传起来耗费时日还是走北道,可以直接到陕城,那里被屏关中,外维河洛,北临黄河,一定有大将领重兵防守,说不定连贺都督本人都在那里,我们到了那里就可以直接通传,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听到这里,那陈姓吴军校尉已是心悦诚服,躬身道:“霍将军高见”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霍彦威皱了皱眉头原来这次他所领的人马主力虽然是梁军中的jīng骑,但崤山道路险阻,并不利于骑兵冲击奔驰,所以担任前哨任务的并非梁军骑兵,而是那一百吴军火枪手中的尖兵,这两声枪响,想必是担任前哨的尖兵遇到了敌人,才开枪示警,可这荒无人烟的崤山北道中,又会有什么敌人呢?
“末将马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霍将军请安心等待”陈校尉躬身对霍彦威拜了一拜,便转身带了十余个手下向前跑去,这些从殿前司挑选出的锐士个个身手轻捷,在山路上奔跑如飞,不一会儿身影便在树丛中消失了
“这些南蛮子倒是傲气的很”梁军的骑将凑到霍彦威旁边低声道,作为降众的一员,他们对于吴军的心态是十分矛盾的,虽然和晋军不一样,吴军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积怨但作为中原大国的头等主力,在内心深处这些梁军对于以江淮之众为主力的吴军是不太瞧得起的,毕竟自古以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南方的军队很难和中原的军队抗衡可是就是这些南蛮子,将那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沙陀人打得屁滚niào流,逃过黄河去了,这让他们这些梁军军官的心里颇有些酸酸的
“你若想保住脑袋,嘴巴上就干净些”霍彦威的声音冷若冰霜,随即他的语气变得和缓了点:“现在已经没有梁国了,吴王乃是一世枭雄,眼看马上就要平定中原,登基称帝,我们的功名富贵都着落在他身上,你若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可莫怪我不念旧情”
“是,小人明白”那骑将低下了头,他也不是不清楚眼前的事实,只是心里面总有个坎子过不去罢了,霍彦威几句狠话下来,立刻变服软了
眼见得回来报信的吴兵已经出现在前面山谷的转折处,霍彦威赶忙低声喝道:“那还不快让士卒列阵,我挑你们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不要让我难做人”
“那是自然”那骑将赶忙唱了个féi诺,回头大声喝道:“该死的,还不快些下马列阵,老子平日里都白教你们这些蠢驴了”他在霍彦威那里触了霉头,自然要在手下的兵卒那里找回来,同时也在霍彦威面前卖nòng一番本事,免得被人看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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