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问:“人偶怎么会跟着你来这里?”
聂老头才又抓住我的手说:“它是活的,它一直都是活的,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制造了它。”
我看聂老头的神情几近崩溃,想必是已经被这个人偶给捉弄和吓怕了,只觉得他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又必有可恨之处,弄成现在这样,殊不知不是前因后果的关系,他若不作孽,又何来孽缠着,可见这人是不能有恶行的。
但他这样我不能不帮他,于是安慰他说没事的,人偶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身子一直在哆嗦,已经完全不复那时在上面我见他时候那样运筹帷幄的样子,可见这人变化之大,甚至都不用多长时间。
至于这个人偶,一连串的笑声笑了一阵之后,就几乎没有了踪影,我确认门窗都关着,只是毕竟是在这个地方,估摸着也不是很有用,它要进来自然有办法,估计封不住,我之恩能够坐在聂老头身旁,等待他情绪稳定下来,也防着人偶忽然出现。
其次我也想从聂老头这里知道很多事,而且关于人偶的秘密,现在已知的他们三个人,他、刘老头和龚定海都已经死了,本以为线索一经没有了,想不到现在又遇见了他,而且他也是足能说的明白的一个了,最起码为什么制造人偶,人偶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长时间的寂静给了聂老头喘息的机会,也让他平静了下来,他平静下来之后,就又恢复了我认识的那个他的样子,他和我说:“在你面前出丑了,我实在是被这个东西吓怕了,在上面的时候他就一直用各种手段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时间处于这种惊吓之下,的确是会让人先从自身开始崩溃,我说:“这个人偶是你自己制造的,难道你就没有可以控制它和毁掉它的法子吗?”
聂老头说:“都是造孽啊,早先的时候或许可以,可是亡魂不断地填充到它身体里面,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其实制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今后会有失控的危险,可是碍于情形却不得不这么做。”
听聂老头的意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我于是继续问说:“那是为什么需要这样的人偶?”
问到这里,聂老头却忽然叹一口气,然后看着我说:“第一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第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我依然有所顾虑,不知道该不该把它告诉你,毕竟……”
说到毕竟的时候,聂老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就戛然而止,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戛然而止,接着他就连连摆手:“不能说,不能说,害人害己,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个牺牲,就让我自己承受这些好了。”
聂老头不愿说,我看的出来,第一是有什么人或者事在威胁他,让他不能把真相说出来;第二就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人是很奇妙的东西,很多时候不是被外人击垮的,而是自己率先垮掉的。
回想起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要是我心智薄弱一些,恐怕早就被家里生的那些事吓得崩溃疯了吧,可是我挺了过来到现在丝毫没有畏惧。而自己这一关别人说什么都是不中用的,除非自己想通透了,现在聂老头就是这样,除非他自己释然了,否则他始终都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愿说明白的。
我既然明白这样的道理,就知道强行逼迫也没有用,只能安慰他说:“你先不要想这么多,事情也许还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而且无论是什么事不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只要想去解决,就能解决掉。”
聂老头只是看着我,却并没有说话,之后又是叹了一口气,我倒觉得他好像听进去了,于是也就没有说别的,把话题引开,问他说:“你知道梁然这个人吗?”
听见梁然这个名字,聂老头忽然看着我,问我说:“好端端地,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怎么他也到这里来了吗?”
我看聂老头那惊讶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我才和他说:“他不仅来了,而且还似乎很有来历,您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么,好像这里听他号令一样。”<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