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材把潘妮的手拉开,之后走到那只手套前,手套上残留下的咸腥味让他的胃里一阵作呕,仿佛一个原本晕车的人恰巧坐在一辆颠簸的车里。
刘士材看手套时,凌箫和张磊的眼神也不由自主落到那只满是殷红血迹的手套上。
突然间,一种诡异的气氛仿佛头顶上阴沉的黑云向几个人袭来。与此同时,两个人把身体向保安室的门上拼命撞去。
十一号楼里,严讦侧过头向窗外看去。窗外的天穹,从两边汇来的云越来越密,仅在正中间留下一道淡蓝色的豁口。
“快下雨了,”严讦看着,在心里感叹一句。
刚才窗外那声巨响仍旧在他的耳边频频浮现,好似有一台录音机在他的耳边不断复读。
仿佛那个声音并不来自自己所属的世界,让他的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树林里,佟佩定了定神。
目光停滞的地方是一截早已枯死的树桩。在半个高的树桩上被人套上了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
一阵风从树林间的缝细吹过,套在树桩上的塑料袋也跟着在风中轻轻抖动。
佟佩看着那只塑料袋,刚才盘踞在他心里的恐惧感仿佛放在大太阳下的冰渣,被阳光一照便一扫而空。
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向那个树桩走去。
塑料袋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他把那只塑料袋掀下。等红色完全退去,几张满是数字的白纸映入他的眼帘。
一刹那,几丝暗喜从心底不受控制似的浮上他的眼睑。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自由了,”一句话也忍不住从他两片干裂的唇瓣间迸出。
说话时,他的眼神里除了庆幸,还裹挟着几星愁恨。
但当他的眼神扫过最后一张的最后一句话时,刚才还浮在脸上的笑意又在那一刻凝固。
佟佩小声骂上一句,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火机,将那几张纸点燃。
纸片被火燎过,白色由焦黄变为炭黑。等那几张纸烧尽时,他又在纸片上用脚使劲踹上几下。
那种姿势,似乎是在泄此刻正在他的心里仿佛春笋一般不断滋生的不满。
保安室的门出几声刺耳扎心的“嘎呀”声。
之后,从门锁附近传来一声锁舌断裂出的声响。
凌箫和张磊收住步子。眼前的防盗门被硬生生撞开。
但门内的景象却不禁让人倒抽几口凉气。
白葳和宋茜白看见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叫出声来。潘妮听见叫声,把头别向一边,脸上仍旧像覆盖着一层面膜。
门内,一个身着保安服的人正仰面躺倒在地上。那人身旁的方桌的抽屉已被人拉开。抽屉里的东西也似乎被人翻过,乱作一团。
保安的头部正好对着保安室的防盗门。头部仿佛被什么东西砸过,血顺着一个偌大的扭曲变形的口子汩汩淌出。
淌到前额和脸,又凝固成大小不一的红中夹杂着紫色的血渍。
那人的手指在半空中僵直住,似乎临死前想做出什么动作,又力不从心。
张磊把口鼻捂住,但那股笼罩着整间保安室的血腥味仍旧从他的指缝间钻入,让他的心里一阵作呕。<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