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很痛,痛得胸腔快要裂开,痛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又是在为什么心痛,为谁而痛?
心灵的沉悲,竟比身体被烙印上的痛楚更难以忍受吗?
乔烨远在千里之外,可对她和他的影响,居然这样阴魂不散。她好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从脑海里将关于乔烨的一切连根拔起。
夜幕悄然降临,此刻萧奕辰去哪儿了?那样盛怒,应该会去找别的女人发泄吧,他是个正常男人,他对于她的忍耐是有限度,对于自己欲望的压制也是有限度的。
而她呢,带着一身乔烨留下的伤疤,带着他方才点燃的热火,独自留在这套房子里。这幅残破的身体,如何能给他白纸一般的美好?
她无力地叹息一声,扶着墙站起,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开门出了卧室,径直进了浴室。
池子里空荡荡,她打开冷水一边开关,待水放了一层,便连着衣服躺进了池内。
沁人心脾的凉,从每一个被池水浸过的毛孔渗入身体,扑灭肌肤上的火,洗去薄汗。连同她心里的热气,一起扑灭。
她在此之前从没有洗过凉水澡,可今天一试,竟然发现这是一种刺激的享受。
萧奕辰走出房子便一直向着林子深处走去,他难以理解,自己已经尽全力地宽容她抚慰她,可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激烈地反抗他。难道两人之间就只能这样不温不火地似朋友关系吗,或者她心里只放了一个人,身体也容不得他人侵犯?
天渐渐黑了,林子显得幽暗晦涩,凉风吹来,他顺手将自己敞开的衣襟拉起合上,不免想到了方才与他一样赤裎的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她也生气砸门离开,连日语都不会一句的她,岂不是要弄丢?
他停下脚步前后思索,觉得丢她一个人在房子里不放心,只得又带着一脸郁闷往回走。她大概也不是故意拒绝他,可能之前乔烨留下的伤害太深,今天的情形才激起了她的恐惧。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肚量还是应该有的,与她的路还长,今后再慢慢改变吧。只有一时疗不好的伤,没有一世疗不好的伤。
萧奕辰这样想着回到了住所,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浴室发现了她。眼前的情景,再一次勾起了他的盛怒,她竟然躺在半池子冰凉的水里!
他再顾不得其他,跨进池内便将闭着眼的她揪了起来。她的衣襟松散,瞬间就被他扯得凌乱,湿哒哒粘在冷得苍白的肌肤上,触手她的身体,已是冰凉。
而她睁开眼看他的目光,竟是一片荒凉,连畏惧都没有,光亮全无。
两人站在冰凉的池子里对立,萧奕辰看她颓然可怜的样子,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半晌才怒气冲冲地憋出一句质问:“他糟践你,你也这样对自己?”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却没有激起她心中的波澜。
她凄然勾唇,笑着反问:“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如果可以失忆,我挖开脑子都想忘掉他!”最后一句她已是嘶喊,瞬间将自己的所有哀怨和痛楚都喷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