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相同的,可心情,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贫穷会对一个孩子造成多大的危害,是不是会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在各种本应该畅通的地方形成一层层的桎梏。让他从心里自卑,从心里看不起自己。让他成了钱币的奴隶,反而又怪他太看重钱。
他只是想要吃一包薯片而已。
看完马力亮的遗书,我心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人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马力亮终于过完了自己纠结的三年,不知道他在自杀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可惜又可悲。
不过人已经死了,一切就往事随风吧。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又怎么能轻易的分得清楚呢?我们都是忽而善良忽而邪恶的普通人罢了。
我将遗书放在了桌子上,淡淡的说道:“虽然他把那一包过期的薯片吃完了,但是包装袋不见了。这应该就是他被拿走的东西,房间里没什么线索了吧?”
谷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余的没有现什么,不过看你表情阴晴不定的,你也别想的太多。”
我说道:“有点感触罢了,总觉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也不知道邵组长面对这些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不动感情的。你说他会不会和我一样,有时候也会同情那些犯罪的人?”
谷琛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据我的了解,好像没听有人说过他优柔寡断啊。他比你果断多了,只要是犯罪的人,就算是他师傅,他也照抓不误。”
“师傅?”我疑惑的问道。
“你不知道吧?”谷琛看了看周围的警察,小声说道:“我听说啊,只是听说。有个手把手教他开枪,教他破案的师傅,邵组长跟了这个师傅四五年。最后这个师傅因为女儿还是怎么回事犯罪了,结果最后不还是亲手给抓了……”
我摇了摇头,或许这才是一个刑警应该具备的品质,我距离这一点,还有很大的差距。
“走吧。”我说道。
“去哪儿?”谷琛问道。
我揪着自己的头,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这件案子,这个凶手越来越顺手了。你知道最难破的案子是什么样子么?”
“最难破的案子?”谷琛用自己的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最难破的案子应该就是凶手处心积虑策划了好久,可以避开监控,制造了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用最不好辨认的杀人手法,然后隐藏很深……”
“世界上有这样的凶手么?”谷琛说不下去了,反问我道。
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对,这不是最难破的案子。其实最难破的案子,往往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也不需要多么精密的计算。晚上,你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有人从背后捅了你一刀。”
“他没有目的,没有动机,就是想要杀人。”我看着谷琛说道:“你恰巧是他的目标,然后他消失在这座城市,再也不犯案。没有监控记录,找不到犯罪动机,和你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社会关系,我们该怎么抓到他?”
谷琛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似乎话里有话。”
我点了点头,看着一脸迷茫的谷琛说道:“之前,凶手还会提供工具,例如,例如绳子,例如打结的手法。可是现在,凶手完全不提供任何东西,没有监控,不知道犯罪动机,他越来越谨慎了。”
谷琛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们出动了?”
“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再不出现的话?”我盯着谷琛:“我们该怎么找到他?”
“?”谷琛用手一指。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绳子从什么地方都能得到,而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一定要咬死这一点,如果我们放弃了这一点,那么凶手真的是再难找到了。那五个小鬼,一定要再审一遍。”
“对了,要玛丽调查的死者的背景,现在要多加上一个人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玛丽的电话号码:“玛丽,现在有个叫做马力亮的死者,是一家房屋中介的员工,你查一下他的背景资料,对了,还有一家他工作的服装公司,也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垮它。”
“弄垮?”玛丽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道:“是啊,是一家皮包公司,专门骗人加盟费的。”
听到我的话,玛丽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国有十四亿人口,你知道有多少这种皮包公司么?就算查出些什么,他们换个公司名字就继续招摇撞骗了,这么多,你怎么能管的过来?”
听到玛丽的话,我沉默了。
人性贪婪,怎么管的过来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