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风行雷天
“或许是吧就不知公子敢还是不敢了。无广告的~天天中文*小说~网www.TTZW365。COM”
目光直落到赵统王身上龙骑剑仙眸影低沉想要将这个处处让他惊讶的年轻君王看透。
“呼”
夜风透过暮色中涌入大殿仿佛被点燃的薪火瞬间蔓延四散整个宫殿都被猎猎冷风充斥宛若置身天云上。低沉的笑声回dang在殿内周继君眉头微蹙银翻飞间他放眼望去可宫殿中除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赵统王再无他人。
“装神nong鬼。”
龙骑剑仙冷哼一声闭上双眼心念射出飞舞在风中与此同时长袖抖动剑芒暴蹿顺着心念的轨迹直飞而去。
“锵!”
莹白的君子剑重重地劈在那一缕风中流波般的风瞬间变成巨盾堪堪挡住了剑芒。
风盾和银剑僵持在半空片刻后风盾中央裂开道蜿蜒扭曲的缝隙一只苍老的手伸出轻轻弹击在剑刃上。君子剑剧震仿佛承受不了这区区一指之力般猛地倒飞回去。伸手划过半圆将君子剑接住周继君冷冷看去一个须皆白的老人浮出身形。他从风中走出衣袍鼓胀流风回旋轻舞在他双臂间好似天生便属于他一样。
“好重的杀意呵你就是折了毕图和蓝yù的君公子?”
“明知故问你是哪位异人?”
“老夫的名字早就忘了不过七州的异人们给老夫起了个绰号风中老人。”
“原来是十大异人中排名第二位的风中老人。”龙骑剑仙嘴角泛起冷意手腕挑起却是不再多言飞出君子剑直取对面的老人。
君子剑穿破空气弹指刹那间射至风中老人的面庞可风中老人只是望向离他鼻尖只有三寸的君子剑淡淡一笑就在这时破风声响彻大殿。血红的羽箭后先至重重地射在君子剑上莹白色的巨剑颤抖着却再无法前进半寸。
殿门大开穿着皮衣的中年汉子执弓而入他看向周继君哈哈一笑双手举弓道。
“猎人王见过龙骑剑仙。”
“又来了一个好好我倒想看看今晚你们十大异人会来几人。”龙骑剑仙收回君子剑目光从猎人王身上移开望向那个面色淡然的赵国之主嘴角弯开“果然是宴无好宴看来殿下这场宴已经准备好久了。”
赵统王淡淡一笑刚想说话只听从殿外传来一阵略显稚嫩的笑声。月光下泛起火红赤童子冷笑地走进大殿。龙骑剑仙转脸望去第一眼还以为看到了小咕两人都有着一头火红不羁的长直垂于腰。然而和小咕的冷冽暴虐不同走进大殿的男童眼中闪烁着纯粹的蓝光看起来妖冶诡异。他目光流转在周继君身上冷笑连连。
“传说中的龙骑剑仙子也不过如此。就是你杀了毕图和蓝yù?哼我九流童子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第三个了剩下的就一起出来吧。”龙骑剑仙打量着满脸不屑的男童轻笑着随后望向殿门外的黑夜。
“就剩下我了。”
鬼魅般的身影忽现于大殿中削瘦的青年伸手挡了挡烛光退后两步躲进殿柱的阴影中。他眉尖向上蹙起眼皮耷拉哭丧着脸仿佛与谁都有深仇大恨般。
“我是哭先生。”最后进入大殿的青年生硬地憋出一句话后便紧紧闭上嘴目光游离神情古怪。
“云中老人猎人王九流童子哭先生似乎还差四人。”龙骑剑仙回身望向赵统王眉头挑起“这便到齐了?”
“应当是。”年轻的君王摸了摸下巴目光流转在四名异人和周继君身上叹了口气“龙骑剑仙呵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宴其实是几位异人为你设的本王只是代他们邀你罢了莫怨我。”
“我当然知道。”龙骑剑仙深深看向赵统王良久才摇了摇头道“好一个赵统王此宴无论谁吃到最后你都不会有半点损失还有机会获得大利也不知十大异人许了你多少好处呵。”
“知我者公子也只可惜你非要做我的敌人所以只能这样了。”
闻言龙骑剑仙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赵统王随后回眸望向四异人三道之力瞬间流转全身战意暴涨就在这时却见四异人包括那一直垂头丧气的哭先生都笑了起来。
“公子莫急说了请你赴宴又怎能留在赵王宫殿中。”
风中老人满脸红光挥袍卷过一缕流风飘舞在大殿中央流风散去一只青灰色的大鼎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为你所设的宴就在此鼎中请吧君公子。”
他话音方落那只大鼎颤抖起来随后一股无形巨力涌出将周继君吸了进去。
“殿下我们去了七日后你再来为君公子收尸吧。”
说完风中老人不再理会满脸震惊的赵统王身化为风飞入鼎中剩下的三异人依次而入。转眼后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一人一鼎。
“强大如君公子居然这么轻易地被吸了进去不愧是异人这般奇物恐怕世间再难寻得了。”
良久赵统王叹了口气绕着半人高的大鼎走了一圈喃喃道。他伸手摸向鼎壁古朴的花纹在指间起伏着那三个古朴的篆文渐渐清晰。
“山河鼎原来它叫山河鼎。也不知里面又会是怎样的世界。咦这是什么?”
赵统王目光落到那几个似篆非篆的文字上脸上浮起惊讶之色思索半晌却还是不得其意。这几个晦涩的篆文虽极像七州的篆文可就是让人无法识别可若周继君在此看到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定会震惊无比。
扬州锦翮府。
在那间红木搭建起来的客栈中华服青年在书卷上写完最后一个字又从头到尾浏览一遍随后长舒口气将卷轴收好。烛火映上他的面庞俊美依旧可却比从前消瘦了许多许多。
“应当够了。”
千宁臣盯着手中的卷轴目光复杂变幻忽然间他端起烛台举向卷轴竟是要将他辛辛苦苦写了一夜的书卷烧毁。
“咯吱”
房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不住咳嗽着的书生走了进来他突兀地站在房中看向微微惊诧的千宁臣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来福客栈,千宁臣放下烛台望向对面的书生,四年殚精竭虑的扬州大掌柜生涯已让他双颊微微凹陷,不复当年的饱满丰润,可长年的位高权重亦在他额纹染上几分威严和冷冽。他缓缓起身,冷漠的目光徘徊在来人身上,淡淡地开口道
“这些年来异人入世者不在少数,却不曾想,连十大异人中的你也忍不住入世了。”
“异人也是人,入世又何妨。”
病书挥手掳去额前的水珠,抬眼望向千宁臣道。眼角余光落到那本差点被千宁臣烧了的书卷上,行行篆文飘入眼帘,饶是身为异人,不问世事,可看到书卷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话,病书生还是忍不住神色大变。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千宁臣,却见年轻的大掌柜亦是面容微滞,伸手将书卷放入怀中。
大雨滂沱,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棂,屋内寂然无声,两人目光相触,几乎同一时间,杀机迸射。
“真是走运呢,原本今日只是来取大掌柜的项上头颅,不料竟遇到这样的好东西千大掌柜,你准备将它jiao给何人?”
病书生低咳两声,袍袖无风翻卷,几道色泽昏暗的波痕流淌而出,如毒蛇般飞舞在屋内。
千宁臣手捏印法,流火法阵波dang着萦于他身前,堪堪将那几道气体挡下。目光飘向死死盯着他病书生,千宁臣嘴角微翘道,“你若肯说出谁让你来杀我,我便说出要将这书卷给谁五瘟三疫,你便是依仗它们成就异人之名”
话音未落,千宁臣脸色一僵,嘴角溢出乌黑的鲜血。
“千大掌柜,你只知我那招五瘟三疫,却不知我真正的天赋异禀是识辨。人皆有病状,或大或小,或现于外,或隐于内,或伤于物,或积于情。凡是病状,皆能被我识别并you出来真没想到呵,堂堂扬州大掌柜所患的居然是心病,情思郁结,难以解开,五脏已伤大半。好一个重情的大掌柜呵,可惜,今日你将死于这情义之下!”
“啪!”
流火法阵上生出条条缝隙,五瘟三疫撕裂法阵,冲向口吐鲜血一脸颓然的千宁臣。俊美绝世的男子生生咽下一口鲜血,猛地抬头,目光冷若冰棱。
饶是他这四年日日夜夜被悔恨所困,心境大退,修为进展缓慢,可却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让天下世家子无不忌惮畏惧的京城第一公子,千宁臣!连当年排位在他之下的洛继伤都创出自己的功法,更何况是其余三大公子从未看透过的千宁臣。
眼见千宁臣就要死于自己的神通之下,病书生脸上浮起浓浓笑意,就在这时,只见已然陷入死地千宁臣忽地伸出一只手。漫天掌影呼啸而出,迎向五瘟三疫。病书生脸色陡变,在黑袍人给他的信笺中记载着千宁臣的功法,却是以阵为主,不曾想在这生死一刻,他施展出了一招看不透虚实的诡异掌法,竟将五瘟三疫死死压制
“轰隆!”
五瘟三疫和漫天掌影激撞在一起,道力搅动空气咔嚓咔嚓作响,下一刻,偌大的来福客栈梁柱断裂,木屑四散,坍倒在扬州的雨雾中。
被怪力吸入鼎中,周继君只觉得眼前一暗,全身精气道力仿佛被封印住,无法运转
“异人们居然选择和赵统王联手布下此局,也算入世了。”
开始的慌1uan之后,周继君渐渐恢复了平静,身旁风云流转,光影道道,看不清虚实。天旋地转间,周继君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浓重,不关此时的异人之宴,而是冥冥中对大局的预感。
猛地,龙骑剑仙心头一紧,却是在灰蒙蒙的光影中陡然明悟。
“异人们联合赵统王布局杀我,却是因为我连斩毕图蓝yù让他们心生忌惮,所以寻找外力以求一击必中十大异人虽然绝世独立,可同气连枝,如今已是不杀了我绝不会罢休。在这鼎中之宴若还杀不了我,bī急了,说不定会放下异人的尊严前去投靠皇室,以借其势。”
“之前光顾修炼,抛弃了诡道之谋和大局衍算,却是疏忽了。若让这些异人投靠其余势力,局势又将翻覆。如今只有在这鼎中将他们一网打尽,反手杀之云中老人、猎人王、九流童子、哭先生,连同之前灭杀的毕图和蓝月也只有六人,也不知十大异人中其余四人现在何方,会不会又有后招。”
许久未动过的诡道心思猛烈流转,诡道蛇人手执棋盘和算筹,高坐飞星之上冷冷一笑,大手挥舞,诡道棋盘大小棋局中生出条条细密的纹路,如水般倾流开来,环环相扣。周继君虽然放下诡道,专注于境界的修行,可随着修为突破到人尊下品,三道齐飞,诡道也愈强大,或者说是奇妙。原先周继君只能在棋盘上布下自己的局,对于其余棋局顶多只能推断出,却无法动其半分。如今诡道突飞猛进,诡道蛇人也得了人尊意境,对于棋盘之中的其余局势虽然仍旧无法cao控,却能寻得局与局之间的关系,如同河流一般jiao叉连贯,借助其势。
风云流散间,周继君心头一震,却是突然现从天下几处大棋局中流出几条河流聚向棋盘某处,随着它们流淌愈汹涌,自己眼下固若金汤的云兖之局隐隐露出几分败相,古怪无比。目光飘向天元之地,周继君眉头微微皱起,却是属于皇室和洛继伤的云台同时向前迈进了几寸,在它们相互bī夹之下,属于周继君的银白色云台正缓缓向后退去。天元之地的争夺,已落下半个棋格。
“莫非皇室和洛继伤联手了?”
周继君眉头轻跳,诡道心思扭转,刚想下令诡道蛇人让它寻出三局之间的联系,就见眼前一亮,禁锢全身道力精气的怪力陡然消失。天地恢复光明,日光从云层间折射下来,画出圈圈光晕落在周继君脚下,立于半空,周继君深吸口气遥遥望向身下群山
青灰色的山脉连绵起伏,先是东西走向,渐渐衍变成南北,在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脉的顶部覆盖着皑皑白雪,好似沾满nai油汁的糌粑糕,在山腰处形成大大小小的泉水河谷,向着四面八方流去。
“这鼎中世界就是山与河吗?”
龙骑剑仙脚踩风云,目光飘至一处,突然凝滞。却是在西方大山的一个山dong中端坐着赤1uo上身的老者,他眉mao彻白,低声念着什么。古朴咒语随着罡风穿越千里竟然清晰无比地落在周继君耳中,身体微微一晃,周继君眼前浮起一座庞大的庙宇,庙宇悬于半空,周身刻画着奇异的花朵,像是从上古苍茫大地流传至今。庙宇中若隐若现着许多光头红袍左衽男子,他们跳着古怪的舞蹈,伴着火光奇花,仿佛妖魔起舞。
“哼!”
张口吐出天音将咒语驱散,周继君目光穿越山河落在老人身上,却见他无比慈祥地颔一笑,起身向周继君合掌做礼。
余光闪过一道乌光,龙骑剑仙转脸看去,只见东方的一处河谷中,三四岁大小的男童手执黑色的大杵击打着河中的鱼儿,在他身后竟然是一只高达五丈有余的三足巨兽,它头如狮,身如蛇,尾如蝎,见着男童打晕的鱼儿,嗷嗷叫着扑了上去,玩nong片刻后,将它们的鳞甲撕下,重新放入河中。
似乎感应到了周继君的目光,男童嘟着嘴抬头看去,微微一愣,随后欢天喜地的喊叫了起来。
“君公子来啦”
稚嫩的声音回dang在群山间,无数道或强或弱的气息升起,周继君放眼望去,原本空dang的山河中飞出许多奇形怪状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看向周继君眼中皆飘过奇异的光彩。
“莫非,他们都是异人原来这怪鼎居然连通了异人的世界。”
忍住心头些许惊异,龙骑剑仙眯起眼向前飞去。然而,就在他身形移动的瞬间,强大的气机从四面八方射来,yù将他桎梏于当场。
袍袖挥舞,君子剑锋稍露,白芒闪现盘旋缭绕成光圈,千百异人挑衅的气机被周继君拒于身前三丈外。白袍赤足的青年孑孓独立于高空,银飞扬若蛇龙,剑芒所指之处,天上地下、漫山遍野,都是虎视眈眈的异人。
一时间,偌大山河,鼎内万芥,皆与为敌!
“帝都已逝,行将至此,莫非又要落下风流万人敌的故事。有趣”周继君嘴角翘起,低低一笑,挥手挽出几个剑花,九剑之影若隐若现,一股杀伐惨烈的气息轰然而出,直冲向山河尽头,在那蓝天白云染上几分血色。
当年龙骑剑仙尚在武侯境界,便在京畿独战群雄,只凭一人之力屠尽满城高手,虽死亦要血溅煜德老儿三尺。今日在这鼎中世界,孑然一身,面对数之不尽的异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的必死之地。唯一不同的是周继君已从锋芒初露的少年武者变成了心系大局的执棋者,然而,他骨子里的杀伐热血始终未曾消淡,即便寂寞了四年之久。
“以全天下的异人试招,磨练我的龙骑剑仙斗数,就算战死也一件疯狂的事呵。”龙骑剑仙压低声音道,细长的眸子在飞扬的额间隙露出火热的炽芒,却转瞬即逝,“不过,似乎无法实现了。十大异人在鼎内布下了看似天衣无缝的杀局,可这异人的世界内却另有人在布局,虽然不露声色势不如之,然而却针锋相对。若运用得好,亦能被我所用灭杀十异人,破去死局。”
体内穹宇之中,适才战意大的武道蛇人喘着粗气按下杀机,转头看向高坐星辰之上的诡道蛇人,旦见它全神贯注地拨nong棋盘,运算连连。鼎中原本杀起四野八面埋伏的困局中,忽地出现一个小局,这番棋局生于鼎内世界,却又与十大异人布下的局背道而驰,隐隐抗拒,殊为诡异。
“看来另有异人布下这局,这些异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呵。也是,有人便有私心,便是异人又如何,清高的他们莫非真能跳出世间争端不成。”
周继君收回诡道心思,眯着眼望向立在山头河畔的异人们,寻思着那个布局者的所在。
就在这时,从山河中央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祈天祷地,佑吾绝临。异人于世,无所能降大—宴开—始!”
话音落下,漫天风云仿佛得到号令般齐齐向山河中央压去,“轰”地一声,那处山坳谷地借着风云之势升腾而起,竟在群山之上形成一个空中浮岛。
风中老人、猎人王、九流童子和哭先生赫然坐于浮岛之上,在他们下是长得看不见尽头的案席,案席之中除了一块yù石砧板,别无他物。
“诸位,请入席。”
风中老人摸了把胡子,挥袍卷向下,飓风袭过,那块砧板溢出丝丝血红的纹路,狰狞可怖,随即每张几案上都浮出一个名号,须臾间,聚集在山巅河畔的千百异人蜂拥而上,各显身手飞向浮岛大宴,遮天蔽地,将山河风光掩在他们的身影之下。一千三百六十五名异人各入其席,高坐诡异的飞岛,仿佛神祇般俯视着神情淡然的周继君。坐于席的妖娆童子哈哈一笑,火红的长在空中飞舞着,他手指周继君,冷哼一声道。
“君公子,还不上来做宴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