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凤容璃是被抬回羽和殿的。
温淑妃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多喝了几杯,淑妃侄女,人送来了,本侯就回去了。”温思染赶紧撂挑子走人,他发誓,再也不带凤老八去喝花酒了,简直丢他风流倜傥的脸。
凤容璃哼哼唧唧地傻笑了一会儿,然后一副见着亲人的表情,扑倒温淑妃怀里,笑了一会儿,然后就哭,扯着嗓子干嚎:“母妃,你别给我塞女人了。”
“璃儿,怎了?”
这幅混不吝的样子,实在有辱斯文,温淑妃将宫人屏退。
凤容璃继续干嚎,歪头晃脑地说:“儿臣不要女人。”然后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伤心欲绝的样子,“儿臣喜欢男人。”
温淑妃一听,如遭雷劈。
又嚎:“不!”某个醉鬼义正言辞,“儿臣不喜欢男人!”
温淑妃正要顺着话去开导劝解一番,凤容璃就开始泫然欲泣了:“可是儿臣喜欢的人是男人!”他坐在地上,扯着温淑妃的袖子,红着眼,要哭就是忍着不哭的样子,“母妃,儿臣的心好痛。”
这一番撕心裂肺的醉话下来,温淑妃的脸都吓白了:“璃儿,你怎么了?璃儿,你别吓母妃。”
他嚎完了,然后脑袋一晃,又一副一本正经一点都没醉的样子:“母妃,你去帮我求亲好不好?”他十分恳切的眼神,“我想娶他当我的王妃。”
温淑妃被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璃儿你说谁?璃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要娶谁?”
“要是他不同意,母妃你就问他,”凤容璃打了个酒隔,“你就问他,我嫁,我嫁好不好?”
然后,就又开始干嚎。
温淑妃听懂了七七八八,越发心急如焚,眼睛都红了:“璃儿,璃儿你这是怎么了?”
酒意上头,凤容璃还有理智,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摸:“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温淑妃赶紧拉住他:“问什么?现下夜了,明日再去问好不好?”
凤醉鬼一脸斗志昂扬:“不好,我现在就要去问他要不要做我的王妃。”
“璃儿!璃儿!”
温淑妃急哭了,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这会儿,已是夕阳西下,天渐黄昏色,星月殿外,有人吵吵嚷嚷,楚耳力极好,几百米之外的声音,他也听得真切,十分不满。
“哪来的疯子?”
菁华在寝殿外,回:“爷,是宣王殿下。”又补充了一句,“许是多喝了几盏酒,不太清醒。”
哪止不清醒,这会儿宣王殿下正坐在星月殿的门口哭天抢地,死活不肯走,说自个是来求亲的。
楚鄙夷得很:“一点酒便晕头转向,人类真无能。”
菁华苟同。
楚冷着脸,毫无耐心:“把人扔远点。”
菁华就料到如此,让人去轰人。
“阿娆呢?怎么还不回来?”
这天还没黑,时辰还早,菁华道:“爷,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许是还在奉天殿处理奏章。”
自从凤旭两脚一蹬,这各地的奏章便是由国师大人批阅,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对此,楚是有些不满的:“以后那些奏章,都送去钦南王府。”
世子爷是要帮国师大人分忧解难啊。
菁华有些惊讶:“爷要回王府住?”都大半个月了,世子爷也该回王府了,再不回去,王爷都要离家出走去嵘靖南地孤家寡人一个人过了。
“本世子何时说了要回去。”
“那奏章送去王府作何?”
“给王爷批,”楚道,“他闲。”
也不闲啊,王爷天天找昌北侯和镇南王喝酒遛鸟,顺带埋怨自家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爹乐不思蜀,让他孤家寡人晚年凄凉。
每每这个时候,昌北侯和镇南王就喜欢拉自个儿子出来炫耀,洋洋得意地说自己儿子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顾家。
然后楚牧就吹胡子瞪眼地:“你们儿子能跟我宝贝儿子比吗?我家楚那脸,那本事,那气魄是你们儿子能比的吗?”
昌北侯与镇南王如果不是钦南王府的老部下,一定不想理楚牧这个无理取闹的老头。
扯远了,菁华领命。
这时,菁云回来,道:“世子爷,查到了。”
楚推门出来,眉宇间,一片阴郁:“说。”
“人在天牢地下的暗牢里。”
天已昏沉,暗牢石壁上的油灯燃着,静谧里,偶尔噼啪轻响,伴随着金属摩擦拉扯的刺耳声响。
女子重重喘息着,披散着长发,沾着血污贴在脸上,那张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结痂的伤疤横亘,血肉模糊得已辨不清原来的模样,鲜血淋漓的,极其可怖,女子一双红色的瞳孔,微微有些凸出来。
这曾经的北赢第一妖女,如今,已面目全非。
萧景姒狠,狠极了。
成壁一身血污,蛇尾脱了一层皮,奄奄一息地抬着头:“你日日这么折磨我,有什么意思?”
蛇打七寸,萧景姒她杀不了她。
似乎怕成壁脸上的血沾染到裙子,萧景姒站得远远的,漫不经心地从刑具铁架上取了一把长剑:“没什么意思,不过,慢慢耗死你也不错。”
即便成壁自愈的术法再好,即便找不到她的命门,这般日日折磨,新伤添旧伤,怕是再厉害的妖法也有耗尽之时。
萧景姒执着长剑,走近了几步,仍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端详着成壁的尾巴,有些吃惊:“你的尾巴居然这么快长好了,想来是昨日下手轻了。”
她抬起剑,剑刃落在那伤痕累累的墨绿色蛇尾上。
成壁瞳孔微微一缩,突然道:“你可知为何你几次三番都杀不死我?”
萧景姒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似冷笑:“因为妖族的内丹。”
确实,这般折磨却也要不了这蛇精的命,伤口自愈极快,而且找不到她命门所在,萧景姒只知她是练了禁术,这内丹一说,并未听菁华说起。
她抬眸,洗耳恭听。
成壁一张被剥了皮囊的脸,甚是狰狞,一双血色的眸盯着萧景姒:“你便没有想过,为何你一个人类也能自愈伤口?楚如何跟你说的?他一身病是怎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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