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华压了所有银锭子。
凤观澜自然夫唱妇随:“我也压三只。”
凤昭芷看了看萧景姒的肚子:“四只。”
凤朝九想了想猫的大小身量:“五只。”
沈银桑在一旁笑,抱着鱼干和夏乔乔玩,鱼干不怎么理夏乔乔了,最近小灰在宗人府盯梢暂时回来了,鱼干认识了小灰,很喜欢小灰哥哥,要和他玩。
夏乔乔很不爽,吃他的鱼,小灰也很喜欢吃鱼,很眼红,夏乔乔就是一条都不给他,一个人吃独食。
然后茶馆的郡主老板凌织问小灰:要不要加菜?
小灰说:红烧鱼。
凌织笑着说:我去给你做。
茶馆的店小二:诶,郡主老板从来不亲自下厨的呀!
那边一大桌子人,继续下注。
紫湘与古昔,不敢拿自家主子开刷。秦臻是正经人,没参与。
凤玉卿同温思染关系不错,这次没去也海贺喜,便也被请来了:“三只吧。”心里酸涩,不动声色地又倒了一杯酒。
凤容璃完全不懂女儿家生儿育女的事情,丈二的和尚,就猜测:“九只?”
洪宝德一个白眼扔过去:“你当我家景姒是猪吗?”洪宝德跑过去摸了一把萧景姒的肚子,趁楚发怒前,跑开了,然后笃定,“她这肚子,顶多六只吧。”
萧景姒澹骸啊
楚暴怒:“立马滚!”
这是凌织的茶馆,又不是钦南王府,大家伙才不滚。
钦南王老人家听得乐开花,欢欢喜喜地说:“哈哈哈,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
楚真的有可能丢掉好吗?
这群人,真淡定,真见惯了世面,那可是妖族啊,是白灵猫族啊!白灵猫族的子嗣,能随便开刷吗?
到底萧景姒肚子里有几只?这里提几句后话。
后来啊,梨花哥哥和桃花妹妹生出来了,一窝俩。
梨花哥哥五斤三两,是只半妖的猫,是白毛的,瘦不拉几。
桃花妹妹八斤六两,是个大胖的姑娘,白白嫩嫩的,很胖很胖。
众人:“……”
搞什么,才一只猫,感情都是桃花那只胖的占了位置,亏了亏了!下九只凤容璃输得惨不忍睹。
温思染赚得盆满钵满,抱着桃花妹妹就亲了一口:“看我曾外孙女,多可爱。”
楚把桃花从温思染的魔爪里抢回来,擦掉桃花脸上的口水,擦了好几遍:“这是我女儿,眼红就让你媳妇给你生八斤六两的女儿。”口吻,浓浓的自豪感。
凤昭芷:“……”八斤六两,这,有点难度啊。
八斤六两的桃花妹妹砸巴砸巴嘴,她饿了,她饭量大,老是饿。
关于八斤六两这个出生体重,这里又不得不说几嘴后来之事了。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桃花妹妹懂事后,知道丑美胖瘦之后,就耿耿于怀了好多久好久了,甚至,几度为此都闹着不想吃饭了,她要瘦!要瘦!要瘦成一道闪电!
可架不住杏花爹爹与梨花哥哥疼爱,总是给她好多好多好吃的。然后,桃花妹妹浑圆了整整十二年,圆滚滚的身子,在北赢那也是自成一道风景线啊。
十二岁的年纪,桃花妹妹楚择华的志向有两个,一个是瘦,还有一个是给听茸妖尊凤青生一窝小凤凰。
听茸妖尊对此,无语凝噎。
桃花便日日上听茸境叨扰妖尊老人家清修,一口一个爱称:“青青,青青,你不肯让我给你生凤凰,是嫌我胖吗?”
听茸妖尊正在摆膳,未理会小姑娘的童言无忌。
桃花妹妹不死心,将整张脸凑到凤青的眼前,努努嘴,眨眨眼:“青青,你看你看,我爹爹说,我五官其实很好看的,我生出来的凤凰,肯定不丑。”
她自然是好看的,白灵猫族的后裔,怎会不好看,便是这般白白胖胖的浑圆模样,也是极其精致的,粉粉嫩嫩的,会让人食欲大增。
也怪不得北赢那群野妖们,各个都想吃大阳宫的桃花公主。
也怪不得楚成日里夸自己的闺女倾国倾城,天上有地下无。
听茸妖尊老人家不同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辩驳:“莫要再胡说,先用膳。”
桃花妹妹好伤心,凤青就是不答应同她生小凤凰:“那就是嫌我胖。”小胖腿一跺,“我不吃午膳了!”
那日,桃花妹妹将自己饿了整整一天!
关于桃花公主白嫩圆滚的身形,简直是身为貌美的白灵猫族千千万万年来的耻辱,好在,桃花妹妹在十三岁时开始抽条了,瘦了下来,和其母一般纤长窈窕了,这才保住了白灵一族的美誉。
这就又是后话了,暂且不提,暂且不提。
怪不得桃花妹妹那般重,感情这营养都补到她身上去了,瞧瞧萧景姒,五个月大的肚子,除了肚子,身上便没几块肉,这可心疼坏了楚,天天想着法子给他家阿娆弄吃的,大鱼大肉的,都给她弄。
萧景姒口味淡,不爱荤腥,胃口也小,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楚端着碗,喂她,哄她:“阿娆乖,再吃点。”
萧景姒摇头,推开了碗,揉揉腰:“楚,我腰酸。”
她五个月大的肚子,大概有普通孕妇七个月肚子那么大,时常会腰酸,即便她武艺好,怀孕时,也与一般人无二,会腰酸腿疼。
楚听她喊腰酸,便放下了碗,扶她坐在榻上,蹲在她面前给她轻轻地揉,看了看萧景姒的肚子,确实很大。
楚抬头:“阿娆,若是不止两只,桃花梨花便不够用了。”
他与他家阿娆说好了,小名叫桃花梨花,大名嘛,楚私自决定了,女孩儿就叫择华,男孩就叫猫妖。
懒得他家阿娆费脑啊。
萧景姒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可以叫桂花,荷花,牡丹花。”她笑,“九只都不怕。”
楚震惊:“……”
萧景姒很认真地问:“不好听吗?”
他点头:“好听,都听你的。”叫什么无所谓,阿娆高兴就好。
萧景姒嫣然浅笑,只觉得日子静好,一直这样便好了,不用攻于算计,家长里短也不错。
这时,华支在屋外道了一句:“世子爷,沂水夫妇来求见。”
是菁华的父母亲来了。
楚取来毯子给萧景姒盖上:“应该是来给菁华议亲的,阿娆你睡会儿,我过会儿便来陪你。”
她点头,说好。
楚回来时,天都黑了,萧景姒醒着没睡,对着烛火正在做女红,手里是小孩子的衣服,她不太熟练地在绣花纹。
萧景姒的女红很一般,不过,她性子好,而且聪慧,学得有模有样。
楚走过去,皱了皱眉:“怎么还不睡?”
“我在做衣服。”她将自己绣的样式给楚看,眼眸里全是笑意,“好看吗?这是女孩子的,这是男孩子的。”最近她很喜欢给孩子做小衣服。
楚将她手里的针线拿走,看了看她的手指,确实有被针扎的痕迹,心疼地亲了亲:“请人做便可,哪用你亲自动手,累着了怎么办?”
“我反正闲着。”她心情似乎极好,搂着楚的脖子笑着,“而且,亲手做的,自然不同。”
楚抿抿唇,有些怏怏不乐:“阿娆,你都没有给我做过衣裳。”
他啊,又吃陈年老醋了。
萧景姒笑:“我给你做过小披风,还有小鞋子。”
楚不开心地反驳:“那是给杏花做的。”
萧景姒:“……”
杏花不就是他,萧景姒觉得,楚醋劲有些大了。
烛火昏黄,映着楚的脸,容貌好看,没了平日的冷漠清俊,满眼温柔的暖色,他讨好地放软了嗓音:“阿娆,你也给我做一件好不好?”
萧景姒很快便点头:“好,做什么?”
楚笑得妖娆:“亵裤。”
“……”
萧景姒只觉得猝不及防。
楚起身,拉着她进屋:“阿娆,过来,给我量尺寸。”
“……”
萧景姒红着脸,觉得,马有失蹄。
沂水夫妇给菁华议完了亲,还在钦南王府用了膳,便打道回府,凤观澜不肯回竹安公主府,非要拉着菁华走路消食。
清秋的大凉街,人来人往的路人不多,今日是月中,月亮儿圆圆,笼着城西河畔一团朦胧的光华。
凤观澜心情很好,走路有点飘,能不飘吗?她都议亲了,过几天就会纳吉。
她想远了,兴致勃勃地问菁华:“菁华,我们成婚后,是住你府上,还是住我府上?”
菁华想了想:“我府上。”
凤观澜又想了想:“不如打通吧,反正公主府留在隔壁。”她倒退着走,看着菁华笑得眉眼弯弯,“万一我也像萧景姒一样生一大窝,也有地方住。”
菁华窘:“……不会。”他表情不瘟不火,没表情一样,很淡定,“我母亲一窝都只有一只。”
凤观澜有点遗憾啊,倒是不介意生一大窝,而且未来婆婆也旁敲侧击表示喜欢儿孙满堂。
她突然起了兴致:“伯父伯母都是什么颜色的?”
菁华有问有答:“父亲是白色折耳兔,母亲是黑色。”
凤观澜很是惊讶:“那怎么生出来了一只红色的兔子?”
这也是北赢一大奇事了,菁云可是唯一一只大红的折耳公兔子。
“大概是,”菁华想了想,“变异。”
既然说到生兔子了,凤观澜满脸期待,丝毫不掩饰她迫切的小眼神:“菁华,我想生粉色的兔子。”
菁华脚步一顿,沉默了。
“你不喜欢?”凤观澜很郑重其事的口吻,毕竟事关子嗣,她还是喜欢粉兔子。
菁华撇开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凤观澜笑得前仰后翻,花枝乱颤。
菁华耳根子发烫,不理她,加快了脚步,她追上去:“菁华。”
“嗯。”
菁华放慢了些。
她走到他面前,倒着走,抱着手瞧菁华:“你都快做我的驸马了,可你都没有说过你欢喜我。”
菁华一言不发,一张沉稳脸,很正经。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凤观澜凑上去,踮起脚:“说不出口?”
女子的气息喷在脸上,菁华下意识后退,脸有点薄红了。
他退,她就又进了一步,垫着脚,故意把气息呼他脸上,看着菁华平日冷峻沉稳的脸绷不住了,十分满意,笑得明媚:“说不出口,你可以做啊。”
菁华再退:“……”
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她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笑得一脸坏气:“要不要跟我亲亲。”
刁蛮跋扈都是假的竹安公主,这般地痞流氓才是她吧。
菁华是只根正苗红的折耳兔子,他一向正经,不乱来,便一本正经地训她:“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耳根子都红了,还装稳重!
凤观澜耸耸肩:“那好。”她指了指身后的巷子,“我们去那里,偷偷摸摸地亲。”
不等菁华说什么,凤观澜就把他拽进了巷子深处……
不大一会儿,僻静的巷子里传来女子欢快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折耳兔子长这样啊。”
“萌化本公主了!”
“……”
空中飘过一朵浮云,遮了一角月亮,半扇月光,缱绻的暖。
这日子啊,过得平平淡淡,却踏踏实实,有种淡淡的温柔。
这段日子,大概是萧景姒重活一世后,最轻松惬意的时候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枪暗箭,养养胎,下下棋,与钦南王聊聊楚小时候的坏脾气,不过,最近楚有些焦躁不安,时常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她,便会闷闷不乐很久。
这会儿,楚批阅完奏折又开始寻萧景姒了,她正和钦南王老人家在院子里做木工活。
“阿娆,你怎么又乱跑了。”楚不满,不忍心说萧景姒,便瞪了楚牧好几眼。
楚牧懒得理他,最近楚脾气坏风不得了。
萧景姒说:“父亲做了木马,还有木剑。”然后拉着楚,带他去看,钦南王的手很巧,做的栩栩如生,萧景姒很欢喜。
楚板着张脸问楚牧:“给谁做的?”
“你儿子啊。”
楚瞬间不爽了:“谁说我要生儿子。”
难不成你不要,就不生儿子?
随着萧景姒月份变大,楚神经越绷越紧了,似乎很担心萧景姒生出一窝公的猫崽子出来,又不能丢掉是吧,他就很不爽。
楚牧翻了个白眼,不和重女轻男的人说话,拉着萧景姒说:“景姒,来来来,我给你看看图纸。”图纸是西厢院子的图纸,楚牧打算改造成他宝贝孙子孙女玩耍的院子,刚让人画好图,对萧景姒一一解说,“改造成这样如何?这里,可以让我孙子孙女练武,这里,可以种一片果园,还有这里――”
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阿娆,你该午休了。”
萧景姒听得很起劲,没回头,继续同王爷老人家看图纸,随口敷衍了一句:“还早。”
楚很不满了:“可是我想睡了。”
然后,他就直接把萧景姒抱走了。
楚牧:“……”图纸在风中凌乱。
华支不懂:“世子爷这是怎么了?”世子爷近日来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莫不是像长白医仙说的,产前焦躁了?
楚牧哼了一声:“拈酸吃醋!”
世子院里,楚把萧景姒抱回来,便给她铺被子,同她困觉,也不跟她说话,一张好看的脸,冰冻三尺的。
萧景姒翻身,偎进楚怀里,抬头看他:“你生气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很轻很轻地咬她的耳朵:“没有。”
声音闷闷的,郁郁寡欢的样子很明显。
萧景姒失笑:“你是生气了。”
楚重重啄了一下她的唇,纠正:“我是吃醋了。”又轻轻吻了吻被他啄过的地方,楚了无睡意,心事很重的样子,闷声闷气地说,“阿娆,你以后有了宝宝,会不会更喜欢他们,然后就不喜欢我了。”
最近,他家阿娆,不仅给猫崽子们做衣服,还给他们念胎教的书,还弹琴给他们听,还成日里同老头子说宝宝怎样怎样。
阿娆都没有弹琴给他听过!
萧景姒用脸蹭蹭他的脸:“别胡思乱想。”她家着只猫,心思敏感得不得了,产前焦躁比较严重。
楚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胡思乱想,阿娆,我是真的怕。”他抱紧她,不太愉悦,眉头拧成川字,“你那么欢喜孩子,你的心思只有那么多,被猫崽子们分去了,就不会把重心放在我身上了。”
嗯,楚就是觉得,最近像失宠了,阿娆肚子里那一窝,就是来跟他抢阿娆的,还没生出来就霸占着阿娆,以后就不得了!
楚担心得不得了!
萧景姒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安慰某只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白灵猫:“孩子是血脉亲缘,是与生俱来,你不一样。”她搂住楚的脖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唇,眸光温婉,徐徐暖光,温柔而清澈的嗓音,她说,“无关血缘,楚,你是要陪我生陪我死的人。”
楚所有忧虑,顿时烟消云散了,开心地抱着她家阿娆亲亲。
他觉得,不管生多少只,他都是最受宠的!
诶,这令人啼笑皆非地产前焦躁啊,楚的性子,还是萧景姒能治。
十月下旬,竹安公主大婚纳吉。
因着竹安公主的母后已逝,她便去了宫里请温淑妃为她纳吉,亲事的事儿处理完,她便去了一趟凤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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