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一个半月后,余长卿回国了。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内,余长卿没有出门,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帐篷内,苦心思索着自己过往的种种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偏偏现在细想下来,就感觉到无比的怪异,可他又找不出理由,一个半月的苦思冥想,让他发丝都白了许多。
何祖达看的胆战心惊,有空没空就跑过去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内,余长卿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不闹事,不折腾,只乖乖坐在自己帐篷内。
等送走余长卿的时候,整支维和部队都狂欢了一场,毕竟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的时候,吃不安稳,也睡不安稳,就怕被事主找上门来。
他们不怕事,但是扯起嘴皮来,他们理亏,而且麻烦。
过来接余长卿的只有张巧星,周恩重似乎是去海外执行什么任务了。
上了车之后,张巧星才问道:“你怎么就选择回来了?之前不是听你说,挺喜欢那的嘛。”
余长卿摇了摇头:“前几天出了个事,然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张巧星道:“什么问题?”
余长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我觉得我自己做的事似乎是错了,可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错了,就想回来找一个答案。”
张巧星有些感慨:“你终于是知道自己错了啊。”
余长卿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师姐是知道我哪里错了吗?”
张巧星支支吾吾:“我也就知道你错了,但也说不上来你哪里做错。”
是呀,余长卿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车内陷入了沉默。
这时司机开口,他是沧州张氏的一名弟子,年近四十,可论起辈分来,比余长卿还要小上一辈。
他说道:“我就觉得吧,师叔你就是做过了。”
余长卿探头问道:“做过了?”
司机点了点头,踩了一脚刹车,降了一些速度:“对,凡事它都有一个度,本来是一件好事,超过了这个度那就变成了坏事。”
余长卿若有所思,应和着点了点头。
司机继续说道:“师叔,你出发点是好的,但就是这个度没有把握好。”
“就像你去年做的那件事一样,我们的确是和津门有着什么道统方面的矛盾,但我们还没有到那种和他们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吧。”
余长卿干巴巴的拿出老一套解释:“可我们和他们不是道统之争吗?”
司机笑着摆了摆手:“师叔你这应该就是小说看多了,道统之争,争的只是一个名分罢了。”
“金老先生的小说里,华山剑气为了一个正道的名声,争了个你死我活的,那是因为他们那个时代的特性。”
“放在我们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啊,没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我比你厉害,我就可以称自己是正统了,反正都是传自一个祖师的不是。”
“打服他们不就好了?何必杀人。”
“其实我在那件事之前,经常和他们那边的学生聊天,我们两边啊,对正统没多少概念了,能学了个一招半式的护身,就是我们的目的,正统不正统对我们没啥影响。”
张巧星点点头:“对对对,我们两家对正统真没多大的执念,欠缺的无非就是一个能下来的台阶罢了。”
“只要有一方把另一方打服了,那正统的名号,也不会做多少纠葛的。”
“都是弟子,一个在沧州,一个在津门,利益上也没有纠纷啊。”
车开到了街口,正撞上了红灯。
司机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根,又递给余长卿一根。
“张师叔,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司机把手里的烟在张巧星眼前晃了晃。
张巧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抽吧抽吧,迟早抽死你!”
司机点燃烟,美滋滋的啜了一口:“现在我们是什么时代了,是法制时代,是和平年代。”
“师叔是刚从东中回来吧,和家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余长卿轻声道:“比我们家里要乱,要穷。”
司机吐出一道白烟:“是呀,他们那边不讲究,但我们国家讲究啊,杀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一件坏事。”
“尤其是我们两家,以前就好像是两个小孩子打架,平时闹腾起来,打一架拌拌嘴,也就没什么事了。”
“可师叔这一杀人,性质就不一样了啊。”
“原本我们就相当于闹了矛盾的同门师兄弟,可现在就是生死仇敌了啊。”
红灯跳了过去,绿灯亮起。
司机一脚油门,继续向前开去:“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以师叔的智慧,想来领悟这个应该不是个难事吧。”
余长卿沉默,缩在座位上。
司机这一番话说的有点道理,可还是没有戳在他内心问题的重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