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叹道:“不妥不妥,必然是大煞风景。”
二人正自议论,听得咻地一声,那女子突然破墙而出,冷不丁大力地撞了过来。
伯弈素来眼疾身更快,那女子连他的衣襟都没沾到,他的人已闪到了门边。
女子倒也不笨,见势不好,立即调了头,撞向此时仍如呆头鹅般的赫连钰。
眼看要被撞个满怀,女子忽然支起了手肘,对着他的胸骨一顶一压一推,骨头咔哧作响仿似断裂了一般,赫连钰痛得冷寒直冒。那女子意犹未尽,又毫不留情地顺势在赫连钰的脚上使劲地踩了几下。
那女子的手段原也算不得毒辣,但赫连钰眼见她一脸欺负自己很快意的样子,此时不躲是傻子,便赶紧沉声道:“得罪了!”说话间,他展臂将那女子稍稍一带,又急忙忙撒开手,跃到离她极远的角落里停住。
伯弈温声道:“姑娘得饶人且饶人。”女子气道:“那你怎么就不饶了我?”伯弈明知故问:“在下几时与姑娘为难了?”
女子指着耳上套着的白色月环:“我如今都出来,你还不快将它弄走?”
无忧在女子身后吃吃笑了起来:“师父,徒儿怎么觉得这月环与姑娘相得益彰呢,依我看还是不要随意弄走的好。”
说着,无忧竟然坏心眼地将那月环又变大了一倍,悬吊吊地挂在女子的耳廓上,压得女子莹白小巧的耳朵直往下垂。
女子见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偏那破东西又取不下来,只得气鼓鼓地对着赫连钰道:“你可恶!”
赫连钰被莫名地殃及池鱼,委屈地道:“并非在下欺负姑娘。”
女子耍起赖来:“不管不管,总之我说是你就是你,谁叫那两小人我得罪不起呢!哎哟……”
无忧见她一直转移话题,一不小心又使那新月环在她耳朵上转了一转,女子扁嘴叫道:“好了好了,你们到底要如何才会取下它来?”
伯弈正色道:“只要姑娘肯带我们出去。”未料,女子反应极大,当即拒绝道:“不可能!”无忧和赫连钰同时出声:“为何?”
女子眸如绿湖:“因为我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更勿论带你们出神庙了!”
伯弈淡淡道:“可在下,并未在外面见到姑娘说的鲛人?”
女子长叹口气:“固然是有的,若真没有我也断不会自困于此吧。你说未见得只因你看得不仔细罢了。这屋子的外面雕琢的兽像其实就是鲛族的图腾,鲛人们就藏在其间。”
赫连钰奇道:“若真有鲛人抓你,他们也可进屋来?”女子道:“还不是因这屋子有鲛族巫女的气息,他们不敢进来呗。”
无忧追问道:“那如此说,鲛人是凭气息来辨人了?”
女子点了点头,无忧俏然一笑,很有些古灵精怪的样子:“那可就好办了!”
她抬手抹下腕上的沉香珠,执起女子白净柔软的手,将那珠儿套了上去,款款道:“只要有它,你就可隐藏生息,就不怕被他们发现了。”
女子怔愣地看了看腕上那串质朴的木珠,语气略有些生硬:“好,既然没了隐忧,那我就应下了。不过嘛……”
女子拉长声调,纤细的手指指向了赫连钰:“我要他,背我去。”
赫连钰被女子的话弄得红了脸儿,心里打鼓,暗道该不是这公主瞧上他了?
赫连钰不及开口,无忧却已经豪爽地将他卖了出去:“好!”
伯弈在一旁静观不语。女子咯咯笑了几声,对赫连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蹲下。
赫连钰本也身娇肉贵,虽然生性随和,但哪里服侍过人?见他傻愣愣地蹙眉不动,女子撅嘴道:“若是公子实在放不下身段,我也乐得勿需冒险。如今能多几人在此作陪,倒也不算坏事儿。”
无忧一听,着急地推了推赫连钰,倾身低语道:“愣着干嘛呢,大丈夫能伸能屈的,可是真不想出去了?”
赫连钰也知其中利害,想想自己往日言行多有不羁,此时却反显了小家子气,蹲低身子朗笑道:“罢了罢了,若有幸驮负美人倒也是桩美事儿。姑娘便请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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