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如果你想了解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的心灵那你就去汉密尔顿宫找一找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奥热罗男爵是莫瑞塞特皇室席史记官他会告诉你女皇陛下是怎样一个人。

教历8o2年的晚冬走得很迟都林市民还穿着棉袍。带着高礼帽、穿着燕尾服、甩着手杖的绅士在各大政府部门之间悠哉自在地穿行他们或是围在一起高谈阔论或是守着几位大腹便便的宫廷要员极尽所能地奉承。

似乎所有人都相信战争要结束了!德意斯人停在距离布伦要塞十几公里的地方休兵整顿完全没有继续进攻直抵都林的打算。少了野蛮人的骚扰都林人就觉得脊梁硬了起来他们从乡下回到城市里的家将蒙尘的客厅打扫一番接下来就是惯常的宴会酒会有的为了庆祝战争威胁即将消散无形有的是为了大肆解馋、解渴、舒解紧张过后越加嚣张无稽的**。

都贵族并不担心西方王国联盟会不会突然撕毁和议因为他们已经听说……帝国女皇许以重利才促成谈判双方的最终和解这项和议虽然没有正式达成但对和议内容的各种猜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女皇陛下英明果断、有人说女皇陛下卖国求安……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像军人那样大声疾呼:我们要战斗!

军人自然要战斗不战而降是对八十万近卫军的羞辱尽管军人中也有大声赞美和议协定的家伙。但这些人只能在女皇陛下地宫殿里沾沾自喜若是把他们派到抵御侵略者的战线上愤怒的前线指挥官会把他们录个精光。在下锅煮一煮。

盘踞都林地大贵族都喜欢在汉密尔顿宫里逗留一段时日他们不敢回家……害怕军人在深更半夜朝自家玻璃窗扔砖头;他们不敢去教堂……害怕在战争中失去亲属的市民堵住门口;他们不敢离开女皇陛下地视线……害怕奥斯涅亲王领导的军情密探四处找麻烦;他们不敢公布和议内容……害怕泰坦民众倒戈相向、把他们挑在十字架上游街示众。

世上总有一些没有自知之明又不懂得韬光养晦的蠢货。他们以为手里那些芝麻大小的权柄就象征着一切以为有了这些权势就有了凌驾于道德、法律之上的优越感他们在皇室宫殿里面骚弄姿、摇头摆尾那恬不知耻却又反以为容地嘴脸像极了东方来的长毛哈巴狗儿。毛色虽然光鲜皮下组织却在流脓、腐烂、散着秃鹫都不敢理会的恶臭。

女皇陛下往身上洒了一些龙涎香。她打量了几遍镜子中的人影完美无暇!穿过一道道宫门当完美无暇的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走进宫廷大客室的时候周围就响起一片“皇帝陛下万岁”的呼声。

阿莱尼斯坐上那把镶满钻石珠宝的黄金椅子她戴着皇冠、扶着权杖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向上牵起一丝矫捷的弧度看上去女皇陛下地心情十分不错!贵族们就大着胆子开玩笑结果女皇陛下就更开心了。

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还是老样子。他带着一个小学徒捧着厚厚的牛皮卷宗。羽毛笔搁在一边最近他很少使用。这说明他的女皇一直都在进行见不得人地勾当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要避开史记官。

奥热罗男爵是一位真正的历史学家。无论皇朝出现怎样的局面都不会让他太过惊奇因为他总能在浩如烟海地历史事件中找到其出处或是意义相近的情况。

在贝尔纳多特眼中帝国女皇是天底下唯一的看客。在她面前摇尾巴晃屁股的人都是小丑。这种是非颠倒的状况在莫瑞塞特王朝的历史上出现过两次第一位经历这种事的皇帝被人用毒药谋杀了死得很惨;第二位有过相同经历的皇帝难得地寿终正寝但老年痴呆症是他得以幸免的根本原因。现在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她还年轻。她还在享受生命和生活。

说实在的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并不希望女皇陛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相信莫瑞塞特皇室的历任史记官也都不想在卷宗结束的时候写下“皇帝遇害身亡”这样的事情。奥热罗男爵的心思就是这样他期盼一场足以改变一切、扭转乾坤的变革又害怕他曾立誓效忠的皇室犯下不被历史容忍的过错。

看看卷宗上的记载贝尔纳多特若是还算清醒他就该知道帝国的女皇陛下一直在犯错或者说是都贵族在怂恿她犯错。不过无论如何当记录阿莱尼斯一世陛下的史记卷宗完成最后一页的时候所有的是非功过都要由这位皇帝一力承担不关任何闲杂人等的事——这就是所谓的历史责任。

王朝进行了太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随便哪个史记官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奥热罗男爵在家的时候固然多了起来但他的疑虑越来越深、顾忌也越来越多。

女皇陛下听惯了恭维眼里早就容不得沙子。奥热罗男爵旁敲侧击地、小心翼翼地、态度谦谨地请求女皇陛下翻翻史籍看看之前的两位莫瑞塞特皇帝背负的历史责任阿莱尼斯看是看了但脸色可说不上好看赖看她只是把史籍还给家里的记录员并没做过任何评论。也许在女皇陛下眼里记录只是记录并不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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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往常一样听腻了褒奖的帝国皇帝要开始和小丑们探讨国家大事了奥热罗男爵照例被宫廷侍卫客客气气地请到大厅旁边的茶室里那位深受气重的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亲自给他送来茶食然后就把空荡荡的宫殿留给了史记官一个人。

阿莱尼斯俯瞰着脚下的群臣她很满足。不是为了出卖了自己地国家而是为了遭遇出卖之后的泰坦仍是她所拥有的帝国。

按照西方王国联盟呈交地和谈纪要来看战争绝对是可以而且应该是必须避免的!荷茵兰国王于泰坦军情局有杀妻之恨、夺子之仇。但他没有证据只能象征性地要求泰坦国主协助缉捕凶手。不过卢塞七世地怒火已经快要熄灭了。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一场新的恋情里面与从前那位喜欢唠叨、喜欢做白日梦的泰坦长公主比起来威典国王里约里耶姆一世陛下的妹妹要温柔可爱得多。

世界上地王者永远是这个样子他们耐不住寂寞、也禁不起诱惑;既想打出一片广大的疆土又想历尽美女无数。能做到这种地步的王者少之又少。偏偏卢塞七世觉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的条件是吞并泰坦在瑞尔王国的实际控制区附带条件是两千八百万金泰的战争赔款如果阿莱尼斯能够答应卢塞七世就还是泰坦女皇的好姐夫!

泰坦的谈判代表说“一日是姐夫、终生是姐夫……”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与德意斯人地秘密会晤竟然是最为顺利的。野蛮的雅利安人似乎还是没有学懂如何讨价还价他们地女王只要求泰坦帝国退还在多年前的“慕尼黑尔事件”中掠走的两个省。

罗雷斯堡女王似乎并不打算让泰坦女皇过于难堪当一位女王打量同时代的另一位女性君主时同是站在权利之颠地身份和心情会让她们彼此产生莫名其妙的了解和态度。应该说……德王对阿莱尼斯只是出于同情、怜悯、或是别有用心;阿莱尼斯……她早就听说奥帕瑞拉罗雷斯堡与她的丈夫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过往泰坦女皇对这种随便的女人就有些不屑于顾。

再接下来的谈判对象是威典人和利比里斯人。这两个王国都是新兴国家排除一无是处只会摇旗呐喊的利比里斯人威典在北海沿岸地区的地位和它的军事实力都是西方王国联盟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与金雀花王朝的谈判不怎么得心应手。里约里耶姆一世陛下的代表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泰坦代表搞不明白北海霸主到底想要什么。

不过在最后威典代表还是透露了一些真实意图但皇室特派员在向阿莱尼斯女皇提及这件事时简直无法启齿。

里约里耶姆一世陛下只是随便问问: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意外身亡或被处以重罪。泰坦女皇会不会考虑改嫁?

所以我们说……世上的王者真的是无奇不有!幸好阿莱尼斯还不是那种连自己也能出卖的女人她疾言厉色地批评了威典国王并在战争前景还是未知数的时候断然召回谈判代表永久断绝与威典的外交关系——反正泰坦已经赢得了三票只要再加上法兰的一票里约里耶姆一世总不至于独立进犯一个女人的帝国。

不过……要该死的问题就出在法兰猜猜法兰人要什么?说出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法兰要求泰坦割让勃特恩省!

“陛下!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我当然知道!”阿莱尼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国务总理都贵族都知道拉舍尔季妥瓦公爵在南方特别是维耶罗那拥有大量的产业。

“如果我们真的把勃特恩省割让给法兰……我猜南方五省政府会在第二天宣布独立、第三天便会投入针对法兰的进攻。”

“陛下!”内阁总理又凑了上来:“让法兰和南方人斗起来是件好事只有身临险境的才会令离心倾向越来越重的南方贵族重新产生对帝国和民族的归属感!但是……”

“但是什么?”阿莱尼斯皱起眉头。

“我们不能让南方人对帝国中央失去信任!”拉舍尔·季妥瓦公爵

边说边把法兰谈判代表送来的国书撕成碎片。“这要求我们尽量在谈判桌上拖延时间同时……法兰人要求帝国割让维耶罗那的消息也该向外界透露一下了!”

“南方人会自乱阵脚!”

“是啊!还不是时候……”

客室里的大官僚纷纷叫嚷起来他们倒不是多么在乎南方人会不会自讨苦吃而是心疼多年来在南方地投资会在战火中化为乌有。

阿莱尼斯摆了摆手。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帝国女皇从宝座上走到贵族中间诚惶诚恐地都官僚立刻给陛下让开一条路。阿莱尼斯打量着悬挂着客室墙壁上的战术地图她看不太懂。但也知道帝国的敌人处在什么位置。

“各方面都已停止敌对行动!若是谈判再拖延下去……我怕西方王国联盟会不耐烦就像德意斯人!”

女皇说出她地担忧。在场的人也没有插嘴谁也说不准帝国地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彻底翻脸再说历史上有的是这种事!

“还是尽快吧!”阿莱尼斯回转身她面向神情各异的大臣们。

“把法兰丢在一边能够签署和谈协议的就先定下来!”

“这样一来……”

“算了吧!”女皇陛下打断内阁总理大臣。她也已经不耐烦了谁又能够一门心思地考量如何出卖国家利益而又心安理得?

特勤处长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在场的大人都是些善解人意地家伙他们纷纷向一世陛下告辞了。当室内只剩下国务总理和宫廷长官夫妇之后费瑞德便愁眉苦脸地给阿莱尼斯鞠了一躬。

“陛下!事情让我搞砸了!”

阿莱尼斯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回到宝座上轻轻拿起自己的帝王权杖然后猛地转身权杖手柄上的黄金狮子就结结实实地打在特勤处长的肩膀上。费瑞德疼得小叫一声他尽量装做一副全然无辜的面孔。

并用祈求的眼神躲躲闪闪地打量他的姑姑。

阿莱尼斯用权杖指着自己的侄子:“你是白痴还是猪猡?你是犯了失心疯还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知道奥斯涅有多么在乎他和安鲁主母的孩子吗?为了这个孩子他可以让数百名随从为其殉葬?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

“可……可不是我!”费瑞德连连摆手“真的不是我!真地不是我!”

阿莱尼斯的怒火更加嚣张她的权杖接二连三地落在特勤处长地脑袋上。

“不是你是谁?不是你是谁?说啊!说啊!不是你是谁……”

“陛下!陛下!您听我解释……”特勤处长不敢躲闪。他在挨过几下之后就已头破血流可他只能绝望地辩解着。

一只苍白的手掌突然按住女皇陛下的凶器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笑吟吟地面对愤怒至极的阿莱尼斯她知道这位朋友已经对安鲁主母无故流产这件事隐忍很久了。

“陛下!您总得听听费瑞德地解释。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他没有关系那么您自然不能放过那个躲在暗处为非作歹的家伙。”

阿莱尼斯自作聪明地啐了一口“不是他还有谁?那两个潜伏在萨沙身边的特勤密探不是已向我的丈夫招供了吗?你们说说!不是他还有谁?”

特勤处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也不管自己的额头血流如注。

“陛下我的陛下!看在光明神的份儿上您再仔细想想!我没疯也不傻自然明白奥斯涅亲王有多么看重那个没出世的孩子!一旦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人们自然以为这是您的指示——是您惧怕安鲁主母诞下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您看我会让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如愿吗?我会搬起一颗大石头砸得自己头破血流吗?说归根本!一旦奥斯涅亲王也认为他的辛亚利是被我或者是您害死的……我不敢猜测结果但这个结果一定是最坏的!”

阿莱尼斯害怕的就是与丈夫的最坏结果尽管她在内心深处无数次地祈求萨沙伊的肚子出现意外可她从来都没打算亲自去实践过。

“不是你?”

“不是我!”特勤处长坚定地点头。“那两个密探只是恰逢其会在军情局的秘密监狱里头还不是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就有什么样的口供?”

“不是你又是谁?”

费瑞德咬牙切齿、面相阴冷地低咒了一声。

“陛下!我猜啊“最有嫌疑的凶手有两个一个藏在安鲁内部一个藏在南方贵族的领导阶层!只有两种人希望奥斯涅亲王能够与您彻底决裂只有他们希望您和亲王殿下能在都林分出胜负!要想分出胜负就得斩情绝意!他们是在逼迫亲王对您下手!”

阿莱尼斯嘲讽似的笑了起来“我的丈夫会上当吗?”

“陛下!我猜啊……最有嫌疑的凶手有两个一个藏在安鲁内部一个藏在南方贵族的领导阶层!只有两种人希望奥斯涅亲王能够与您彻底决裂只有他们希望您和亲王殿下能在都林分出胜负!要想分出胜负就得斩情绝意!他们是在逼迫亲王对您下手!”

阿莱尼斯嘲讽似的笑了起来“我的丈夫会上当吗?”

“也许不会!但他总会怀疑!”特勤处长压低了声音。“某些事情……只是怀疑就有足够的理由毁灭一切。”

阿莱尼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就是这样她也不敢猜想奥斯卡会对自己有多少信任或者干脆保守一点说……奥斯卡还会不会这样思考?会不会傻呼呼地认定这件事就是皇室所为!

“说说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吧?”女皇一边叹气一边懊恼地别开头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别扭。一方面期待丈夫能够对她寄予信任另一方面又在筹备怎样搞垮她的爱人……这真是有些离谱!可她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这个问题又都是理所当然的。

“都保卫师和皇室卫队尽在掌握之中!”内阁总理大臣拉舍尔季妥瓦公爵在说起这件事时带着颇为自信的微笑。“只要跟随奥斯涅亲王进入都林的军人是一个团而不是一个方面军我们就有把握应付任何突事件、完全控制都局势。“特勤处长兴高采烈地点头“总理大臣阁下说得没错!都保卫师、皇家卫队……都是可以信任的!况且我已把驻在都的特勤行动人员彻底改组刨除了一些立场不坚定或是与军情系统有些瓜葛地可疑份子。剩下的人可以组建四个行动大队分别控制奥斯涅亲王的官邸、军情局总部、天鹅山城堡还剩一支大队留驻特勤总部。由陛下直接调动。”

阿莱尼斯地呼吸有些急促她并不相信帝**人会在都贵族面前逆来顺受。“总参谋长鲁宾元帅来信怎么说?”女皇转向一直没作声的宫廷长官。

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缓缓摇头:“指望不上鲁宾元帅了!他不肯回都林。也不肯与内阁交换意见完全摆出一副置身事外地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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