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帝国女皇凝视着她的丈夫、她的爱人曾经是地也许现在不是了。但她毕竟对这个朝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男人倾注过全部的心神谁能否认那不是爱?可现在谁又能合理地解释两个人之间的斗争?

“他……很憔悴!也瘦了很多!”阿莱尼斯凝视着奥斯卡只是这样望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也许他是为了流产地萨沙!

阿莱尼斯也有过一个孩子她可没见到奥斯卡在自己陷入萨沙那种绝望的时候有现在这样难过。

“亲王殿下你……”

“等等!你叫我什么?”奥斯卡打断阿莱尼斯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妻子。

帝国女皇高昂着头人们看不出她有什么不自然的神色。

阿莱尼斯摊开手“奥斯涅亲王!你听到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奥斯卡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女皇嗤笑了一声“我的丈夫杀害了我的父皇!这件事你当着我面承认过!”

奥斯卡没有理会齐声出惊叫的军人集体他只是用双手掩住面孔是谁教唆阿莱尼斯亲自出庭的?阿莱尼斯不该这样做!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两人中的一个彻底败亡而败亡的那个绝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女皇陛下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制纽扣她把这枚纽扣抛到丈夫面前的地板上。纽扣落地出一阵清脆的金属声奥斯卡张开眼睛他望着这枚明显不是呈堂证物的纽扣起呆他还是无法理解阿莱尼斯为什么要亲自出面与自己对质!难道她真的那么恨他?恨他的数次远走!恨他对情爱的无动于衷?

“你会说我不是这件证物丢掉了吗?你会说我不是曾经誓会严守这个秘密吗?现在我说掉在地上的这枚纽扣就是被我那可怜的父皇抓在手里的证物它可以证明你在三世皇帝弥留之际都干了什么!”

奥斯卡又摇了摇头他起身面向妻子对那枚纽扣他再也没看一眼。

“阿莱尼斯!别傻了一枚纽扣能证明什么?”

帝国女皇不屑地笑了笑“你说它能证明什么?在场的军人、贵族、法官都在等着你解释这件事!他们在等你告诉他们这枚扣子为什么会被我的父皇紧紧攥在手里!你那件少了这样一枚扣子的元帅制服已经被烧了吧?要不要我传唤为你烧掉那仵制服的仆人?”

奥斯卡突然怒不可遏地欺前一步“实话说了吧阿莱尼斯!你想要我怎么样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把我送上断头台对不对?一了百了不是更好吗?那就来啊!”

帝国亲王转向缩头缩脑地最高法官!

“你!宣判吧!帝国的女皇陛下不是已经指认凶手了吗?你是最高法官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还会怀疑帝国女皇的证词吗?快点宣判吧!”

史蒂芬玛阿里伯爵为难地左顾右盼。事情不是这样地!难道真的要他用一纸莫名其妙地罪状把奥斯涅亲王送上断头台吗?安鲁人会疯!帝**人会疯!所有仇视都贵族的人都会疯!玛阿里伯爵一点也不傻他在特勤处议定罪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项指控绝对不能成立若是成立……说这个干嘛?帝国的最高法官还不想担负亡国罪人或是杀害民族英雄的帮凶这样地名声。

没有理会特勤处长不断投来的眼色。玛阿里伯爵再一次敲响了定音锤。

“请女皇陛下和亲王殿下保持冷静这不是您二位的卧室。而是帝国最高法庭!在这里我们只能讲求证据!”

阿莱尼斯和奥斯卡同时瞪向**官但史蒂芬冯阿里突然勇敢起来他竟当作视而未见。

“就像亲王殿下说的那样一枚纽扣实在不能证明什么请女皇陛下将事经过讲清楚!现在就由主控官进行提问。”

特勤处长总算等到了。他兴高采烈地冲到证人席前一把就拔开了挡住去路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我的陛下!”费瑞德子爵讨好似的搓了搓手“事情很明显!奥斯涅亲王背叛了您的……”

“我去你妈的!”奥斯卡不想再隐忍下去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向嘻皮笑脸地特勤处长击出一拳。

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在鼻骨碎裂的声响中飞跌而出他的身体砸断了阻隔旁听席地护栏一声不响地栽进惊骇欲绝不停尖叫的都贵族的怀抱中。

守卫法庭的圣骑士一涌而入奥斯涅亲王在庭上行凶所有人都看到了!但军人集体突然动作起来无数名高级军官挺身而出他们在旁听席前列成一队。用胸膛挡住急冲而至地宫廷圣骑士。圣骑士们看了看军人们的金制肩章和胸前的无数勋章他们不得不停止冲撞站在圈外警惕地打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奥斯卡望着他的妻子。他在妻子眼中读到一丝惊恐。

“由我来问!”

**官艰难地吞着吐沫他知道奥斯涅亲王已经翻脸了。“可是……可是这样不合程序……”

“你闭嘴!”帝国亲王不耐烦地伸手一指最高**官立即合作地抿紧嘴巴他还朝听众席上的军人和贵族无奈地摊开手。样子就像是在说:“这是人家小两口的家务事。”

“无能的猪猡……一会儿再跟你算帐!”阿莱尼斯一边嘀咕一边死命瞪了一眼状似事不关己的都**官接着她便转向凶神恶煞似的丈夫。“好吧亲王殿下!你想问什么?你想让我告诉你我的父皇是怎么死的吗?你应该最清楚!何必多此一举呢?”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缓缓摇头“我的问题只有一个!你还爱不爱我?”

“哈哈!”阿莱尼斯的喉咙深处跃出一阵轻佻的笑声“我可以向法官大人反对吗?大概是不行吧?他被你吓得差点尿裤子!要不是我还站在这里估计他早就钻到桌子底下啦!”

被女皇陛下点名羞辱的史蒂芬玛阿里伯爵连忙起立表态“陛下!您的反对绝对有效!”

“闭嘴吧猪猡!”阿莱尼斯不耐烦地叫喊起来“你知道我要对什么啊?还反对有效呢!趁早滚出我的视线吧!就是现在!”

**官难堪至极地四下顾盼他知道这场审判已经彻底泡汤了!没有法官的法庭算怎么一回事?可既然女皇陛下已经出命令那么玛阿里伯爵只得脱掉头上的假套灰溜溜地钻进审判席旁边的小角门估计他可以申请退休了。

“奥斯涅亲王!你的问题与本案无关!”阿莱尼斯在斥走一头蠢猪之后便转向自己地丈夫。

“不!这是问题的关键也是这宗案件的关键。请你回答我!你还爱我吗?”

阿莱尼斯恼火地别开头。她也不明白!她也在迷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追问这种事还有什么用?曾经、确实、几乎可以肯定……一份真诚地爱情摆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面前可他从来、绝对、不假思索地没有珍惜过!不过阿莱尼斯并不否认。这份真诚地爱情是被他们两个人共同葬送的!是小心翼翼地葬送、一点一滴地葬送!恰似心脏里的蛀虫一口一口地把痛苦和绝望拼凑而出的佳作完全吞噬到了现在。蛀虫已经筑起巢穴、心脏变得千疮百孔!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够了!真的够了!”

“不够!因为你哭了!”

“别碰我!”

“我只是想为你擦掉眼泪!”

“那不是为你流下地!”

“那是为了什么?”

“我的父皇!你杀了他!”

“你还要这样坚持吗?”

“是的!”

“求你了!别这样!杀害三世陛下的东西会把咱们俩个都毁了!”

“那你要我怎样呢?”阿莱尼斯无法止住泪水她被自己的不争气、被自己的脆弱、被自己的胆怯和力不从心给激怒了她对丈夫歇斯底里地叫喊她劈落丈夫的手她用全身的力气把丈夫推到不会让她感到心痛、感到压抑、感到想要投入其怀抱里的地方。

“那你要我怎样?要我告诉这里所有地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皇帝吗?要我告诉皇陵里的莫瑞塞特帝王他们建立的一切就要崩溃瓦解了吗?你要我向这些愤怒地军人请罪吗?你要我将支持皇室的都贵族全都送上断头台吗?你要我把南方人请进都林、向他们扦悔、向他们低头认错吗?你要我把安鲁的骑士送上战场、让他们和近卫军去完成那些莫名其妙的使命吗?还是像你说地那样干脆一点?你要我为你加冕吗?你说话呀奥斯卡!我是泰坦的主宰者!我是莫瑞塞特王朝阿莱尼斯一世皇!你要做什么?你说话啊?”

奥斯卡什么都没有说。

莫瑞塞特王朝阿莱尼斯一世皇绝望地看着她的爱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对爱人的容貌再也熟悉不过她闭着眼睛也能描画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样子只是她很久以前就不再这样做。

“其实……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可你就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对我说!”阿莱尼斯自嘲地笑着作为女人她可真是太失败了即便与丈夫的决裂已成定局可她的爱人还是紧抿着嘴、还是不想与她分享心中所想的。

“看看你!你什么都不说只由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你有考虑过与丈夫没有沟通、没有交流、连付出的情感都要仔细权衡是否值得的妻子活的有多么苦闷、多么疲惫吗?既然是这样你凭什么提起爱这个字眼?你凭什么质问我所做的?你配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在心底已向远天的光明神忏悔过了。我来都林不是为了夺权。也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利益!因为即使没有我安鲁、南方贵族、近卫军、都贵族……人们都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想像现在这样问你一声你还爱我吗?”

“啊……”帝国的女皇陛下痛苦地呻吟着。她爱他吗?她爱他吗?他干嘛非要追问这个问题?他在乎过这个问题吗?或者……让她换句话说!他难道真的不清楚?真的不了解?她若不爱他就不会哭着向他控诉!她若不爱他就不会赶走那头坐在审判席上的猪猡!她若不爱他她会像现在这样凄惨吗?她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吗?

“陛下!陛下!”一声呐喊突然在寂静无声的法庭里炸响了!守卫大门的圣骑士拦住了一个通讯官打扮的家伙。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神色惊恐的通讯官大力推开阻拦他的圣骑士。在甬道上扑通一声跪伏于地。

“陛下军部作战部刚刚核实地战报!2月2o日凌晨!南方集团军群所部十八个师突然强渡多瑙河。在东起维耶罗那西至奥斯特里茨的河套平原地区向集结于此的法兰王**起全线进攻!法兰王**在抵抗一昼夜之后于21日下午退出战场后撤六十公里!同时!西方王国联盟战场司令部已经宣布——和谈终止了!”

法庭在顷刻之前就陷入彻底地混乱。所有人都知道南方军的全线反攻和反坦联盟取消议和到底意味着什么!在场地帝**人互相拥抱、高声欢呼他们期盼已久的反攻终于由南方卫士率先打响了!被他们诅咒多时的和谈协议终于破产了!反观捧惊骇欲绝地都贵族。他们捧着脑袋他们无法相信!南方军人竟然不顾皇命悍然撕毁停战协议这表明坦联盟的三路大军很快就会攻到都林了都贵族捧在手里的脑袋就要分家了!

阿莱尼斯竟然笑了她笑得好绝望。对混乱地法庭近乎无动于衷她用手指点了点丈夫的胸脯“你还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奥斯卡还是没有说话他想说南方军的突然行动并不受他的指使可这种时候会有人相信他吗?

“你不配知道!”女皇陛下的笑容消失了“我说过!你不配知道!而且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不!”奥斯卡一把拖住妻子的手“就像有人在逼你做出那些决断同样有人在逼我与你分出胜负!阿莱尼斯!南方军的行动不关我的事你要相信我!”

“是他!就是他!”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的特勤处长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子爵突然出一声叫喊“就是这个战争狂人搞地鬼!不要放过他!”

都贵族突然醒悟过来。不知是谁第一个冲向呆愣着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军人集体的反应并不慢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可军人地身手还是将冲近亲王殿下身前的贵族不断地打倒在地。场面一片混乱!宫廷圣骑士被人群隔在外头无计可施。都贵族也打哪来的勇气不停地往前冲军人集体被愤怒的人群冲开了高级军官们纷纷抡起拳头他们与人撕打、嘴上不住地叫骂。就像突然在街头遭遇地两伙流氓歹徒!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忠诚的军人们护在中间他始终拖着阿莱尼斯的手零星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可阿莱尼斯一定是不再爱他了!她只是带着讥讽的笑容定定地打量他就像是在观望一件新鲜事、好奇地看着一个陌生人!

“您得离开这儿!您得离开这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在他的主人耳边疯狂地叫喊并带领一群军官将帝国亲王不断向人群外围扯。

奥斯卡皱紧眉头他始终拉着阿莱尼斯的手!帝国女皇身后的阵营已经感到军人的退缩都贵族变本加厉他们不断往前涌!奥斯卡冲阿莱尼斯不停地摇头他看到妻子的手正在缓缓松懈!他竭尽全力想要拉住她、赢得她!可一阵巨大的撕力终于将连接在一起的夫妇彻底分开了!

“不!”奥斯卡痛叫着!他探手去抓探身去抢可他的军人齐声呐喊、无双手拉扯着他的身体向外倒退他与爱人越来越远可他还是向她伸着手直到一颗巨大的拳头完全遮住了他的视线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教历8o2年2月22日晚都林城有半数家庭都在谈论那场无稽、无趣、兼且莫名其妙的世纪审判这些无知的人下意识地肯定了两件事!一是亲王殿下必定是无罪的据说女皇在庭上了疯她已经承认不知如何做皇帝了!第二嘛……南方军人的行动必定是亲王殿下策划的!虽然战报上说得不清楚可法兰鬼子全线撤退一撤就撤了六十公里南方的小伙子一定打得漂亮极了!

那么……都林城剩下的一半家庭再议论什么?大雨下了一整天连绵不休人们就在谈论雨今年是灾年春天还没到就赶上冻雨再加上即将肆虐的战火难道还有什么是比这些更可怕的吗?与天灾**比起来都林城的变故实在算不得什么!就让大人物们去拼死拼活吧!老爷夫人们怎么会知道百姓的疾苦?谁做皇帝都是一回事!明白事理的人早就看透了!谁会在乎?

奥斯卡睁开稍稍有些淤肿的眼睛他打量着四周。

“您醒了?”一个带着俄列口音的声音在泰坦亲王耳边响了起来。

奥斯卡转过头。主持俄列联合王国在泰坦境内特勤活动的克吉勃中将季敏特洛夫彼得霍夫里耶维奇正对他微笑着。

“我的朋友!你安全了!这里是俄列大使馆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奥斯卡轻轻点头他朝赶上来探视自己的军情分析处长招了招手。

“南方军……”

“正在调查!”迪亚巴克尔子爵已经展开密报“初步查探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达答拉斯皮切中将和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冈多勒·阿贝西亚中将依照您的指示按兵不动其他的……”

“算了!以后再说!”奥斯卡摆了摆手他还没有对付南方人的成熟计划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泰坦亲王转向他的俄列朋友“季敏特洛夫!我的客人到了吗?”

“他比您还早一天就到达都林了要见见他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室内只剩下泰坦亲王和一位高大瘦削的帝**人。

“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上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该告诉我莫瑞塞特王朝与泰坦尼亚王朝的秘密协议了吧?”

前代皇族的大家长轻松地笑了笑“您应该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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