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昨晚的那场大雨席卷了泰坦帝国的整个中北部地区从都林开始一直到德坦边境都笼罩在漆黑雨云里。都东郊过了近卫军第一军区最后的一所兵战到访的人就能隐隐望见一座高大的石头山都林人称它是霍克特利意思是“青色的城堡”
在霍克特利的顶端最先进入视线的自然是帝国英雄塔英雄塔从它屹立于世的那天起就是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奇迹。
在英雄塔之下从霍克特利山的角度来看都林的城市格局是倾斜的由北向南。最高大的宫殿和方正的贵族聚居区全部集中在胜利广场和王者之路附近狭小的积木一般的民居散布在城市中的各个角落被它们从属的教堂和教会分成若干面积不等的街区。所以……总的来说都林城的壮丽只局限于皇室和贵族看到的部分在其他地方这座城市不但杂乱无章而且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水仙骑士团的总指挥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住进霍克特利山上的石头碉堡还是昨天傍晚的事情他本来是在这里避雨可他那小兄弟的一纸通令让他彻底改变主意。
围拢在费戈身边的水仙军官里面不乏面相青涩的年轻人一个年纪最小的军官不满地问:“表哥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呢?”
费戈下意识地转过头:“哪个表哥?”
“大家长呀!我的奥斯卡哥哥!”年轻人提到统帅的名字时就露出一脸自豪地神情。
“白痴!”费戈朝对方啐了一口:“奥斯卡是你母亲的表哥你得叫他舅舅!”
“呃?”年轻人尴尬地抓起脑袋在他身边的军官们就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
费戈调转头。继续打量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地都林。应该说……费戈从来就没喜欢过这座城市他爱安鲁哈啦就像他爱着自己的妻子。
可他地弟弟似乎要在这个假仁假义的鬼地方继续做他的摄政王也许会在不久的未来做他的大帝。水仙骑士地总指挥不禁有点害怕:奥斯卡会不会把舍恩布隆大本营也搬到汉密尔顿宫?按理说。他极有可能这么做但大家都知道!水仙骑士若是离开了水仙郡就会变成红虎那种不伦不类的东西。
费戈突然撇了撇嘴提到红虎就令他有些生气。最近一段时间他左思右想也搞不清楚。奥斯卡为什么要把红虎变成那副六亲不认的怪样子?他的弟弟是那位集泰坦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现实主宰者他若是对自己的境况不放心也犯不着秘密组建一支骑兵集群更别提这支骑兵部队还是从水仙骑士里分裂出去的!安鲁家族在成军以来就没有过这种先例!费戈琢磨来琢磨去直到听说奥斯卡不允许任何一支水仙部队进驻都林之后他才隐约感知到他害怕的不是弟弟的所作所为而是这个小弟弟在不断成长中不断膨胀的权利。
“在想什么?”
突来地声音唤回费戈的神志年轻的骑兵总指挥转过头卢瑞尔安鲁内塔加波将军走了上来作为水仙骑士团地总参谋长。卢瑞尔在费戈上任以来就不曾离开过舍恩布隆大本营这次他能亲临战线还是得由大家长的明令。
“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魂不守舍我注意到了。奥斯卡也注意到了!”
费戈没有回答他坐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并伸手挥退了满屋子无事可干的水仙军官。
“这场大战过后安鲁将登临一个新地……”
“我知道!”费戈突然打断总参谋长的话。他有些恼火地拨开了手边的一应小东西。“新的权利、新的使命、新的帝国、新的皇帝……这些我已经听腻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
卢瑞尔拍了拍年轻的总指挥:“相信我孩子我当过两位家长的总参谋长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还记得你的爷爷吗?”
费戈摇了摇头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正忙着尿床呢。
“说实在的我老了!我也记不得太多过去的事情可你一定知道你的父亲也有过一个亲兄弟!”
费戈突然警惕地皱起眉头“科洛尔叔叔吗?我参加了他的葬礼!”
“我也是!”老人点了点头“你就像是年轻时的科洛尔勇武!善战!把征服波西斯奉为生命中的头等大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费戈疑惑地打量着家族武装的总参谋长他知道卢瑞尔必定意有所指。
“科洛尔死于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家族战史记录上写得明明白白但是……”卢瑞尔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费戈“如果我告诉你战史上的记录只是掩人耳目的谎言……你会怎么理解这件事?”
费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父亲的弟弟、我的科洛尔叔叔并非死于战场?”
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叹息、惋惜、痛惜地点了点头他转而盯着自己那双布满皱纹和厚茧的手掌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开始了自言自语:
“对于你我!时刻不能忘记家族是唯一!你为之生、为之死、为之存在、为之消亡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记紧了!是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家族中某一个体的利益!当家族中的某一个体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将整个家族带往危险的边缘时你或是我或是任何一个安鲁人都有责任把产生危险的根源给除去!”
费戈看了看卢瑞尔他极不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是啊……奥斯卡就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奥斯卡?”卢瑞尔瞪大眼睛他冲费戈连连摇头。“不!不!我的孩子你会错意了!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奥斯卡在这个国度地地位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都会变得无懈可击!危险的是你!”
“我?”
“没错!”水仙骑士地总参谋长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不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这难道还不危险吗?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家族元老已对奥斯卡言听计从了吗?这不是说大家撇开了你而是大家都必须服从家族地现实利益!奥斯卡的一切行动以及这些行动背后的目的都符合家族的利益要求。如果在我们地大家长行使职权的时候出现阻力你猜猜?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费戈大惑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动过阻挠奥斯卡的心思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并不重要!”卢瑞尔断然挥手“你还不明白吗?你想什么并不重要!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想法和感官绝对是微不足道的!虽然我可以理解你!因为扭转思维并不容易但是相信我费戈!当我的手中沾染了亲族的血液时。那种感受令我永难忘怀从那一刻起……”
“是你……是家族秘密处置了科洛尔叔叔?”费戈从行军床上跳了起来这种认知把他吓了一跳虽然他敢肯定可安鲁人鲜少有过这种自相残杀的事迹。
“确切一点说……是家族元老会的决议你地父亲授意我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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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这不可能!快闭上你的嘴吧!”费戈气急败坏地舞起拳头他听到地这些是对父亲的羞辱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卢瑞尔爷爷费戈就会认为他得把说话的人碎尸万断才对。
“听我说完!”卢瑞尔扯住暴跳如雷地家族武装力量总指挥。“我记得清清楚楚!在多特蒙德接过安鲁公爵的权柄之初家族元老会议做出了与波西斯人维持现状的决议。随后科洛尔搞出了许多分裂倾向极为明显的事情!有一群极端狂热的军官追随他、有一群极端仇视波西斯人的贵族支持他、有一群忠诚却又愚蠢的骑士拥戴他!他离开了我们大家、离开了家族!这绝对不允许!所以多特蒙德接掌家族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低的代价和最小的影响干掉他的亲弟弟!”
费戈颤抖着。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陈年秘辛对他的景况并无助益可他就是被气得怒不可遏!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分裂家族、没有抵触家主!在他的弟弟羽翼未丰的时候是他阻止了那些真正的危险份子;在他的弟弟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
现在呢?费戈搞不清楚他只是在水仙骑士团的去向问题上犹豫不决他只是在家族对外的战略方针上存有疑虑难道这就是背弃家族的利益吗?难道这就需要安鲁哈啦的老家伙们用一段兄弟相残的秘辛来告诫他吗?他们把费戈·安鲁·底波第当成是什么人了?
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沉默半晌然后他就放缓了语气。
“费戈我看着你从一个无恶不作的小混蛋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统帅!但你的领袖意识却与一位比你更适合担任统帅的人相互抵触!更何况……家族的需求是不断变化的!当安鲁能够取代莫瑞塞特重新建立皇统的时候、当从前的公子小姐有望获封亲王和公主的时候我们的存在意义就不一样了!家族的存在意义也不一样了!在奥斯卡成为家族历史上的第一位君主之前我们所能想的所能做的只能是如何保存自己!保存自己的实力、保存自己的地位、保存自己的统治根基。进而……我们要促成安鲁王朝的确立、促成泰坦各方贵族和各方利益阶层的皈依、促成西方各个君主国的认可、促成安鲁以及安鲁的后来人对这片国土的控制!你与奥斯卡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从一位帝王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你从个人的幻梦和纯军事角度思考问题安鲁需要一位安鲁的帝王水仙骑士需要一位能够带领他们续写传奇的统帅奥斯卡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你却不可以……”
“够了!”费戈·安鲁·底波第用一声狂吼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卢瑞尔将军:“奥斯卡在哪?我的弟弟在哪?叫他亲自来教训我吧!”
“奥斯卡?”卢瑞尔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地都林:“咱们的大家长得主持一个葬礼……”
“葬礼?”费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即便他依然认为自己的确没有做过任何出格地事情。但他已经开始产生恐惧。
教历8o2年7月5日陷落整整一星期的帝国都又回到了近卫军手里。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率军西进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特别是夺回都地短促战役。
教历8o2年7月1日隶属都战区第四纵队的三支整编军团先后在北、东、南三个方向上对都林城内盘踞的荷茵兰王**动了试探性的打击。令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由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领导地第三十六步兵军曾经一度攻到距离汉密尔顿宫不足两公里的城区他们至少突破了三个军构筑的防线。这个时候城内的民众已经传出阿兰元帅遇难的消息。
教历8o2年7月3日第四纵队对都林周边地区的进攻持续了两天两夜当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水仙骑士突然攻占都林东郊的霍克特利止之后。眼看就要陷入包围的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只得万般不情愿地卷起铺盖离开了他还没有坐热呼的泰坦皇宫带着他地大军向贝卡谷方向撤退。
教历8o2年7月4日列队开进都城区的帝国近卫军得到了饱尝苦难的都林市民空前热烈地欢迎!人们在做了整整一星期的奴隶之后终于迎来了解放他们并不清楚这种状况是那位伟大的帝国摄政王有意为之所以人们干脆就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肖像画摆进了各式各样地神堂和光明神以及神话时代就流传下来的神祗并排放在一起据说摄政王殿下最终也没见到那种景象可见过的人都说很有看头。
在狂欢的人群中哭的、笑的、疯的、傻的。该有的应有尽有还有一些被大胆的市民俘获的荷茵兰俘虏尽管欢乐的场面是动人的、鼓舞人心的。可杀风景的俘虏不是被剥了皮就是被砍了头血淋淋的尸骸就被吊在城里几条主要道路的路灯上搞得不明就里的近卫军士兵还以为是无辜的市民遭受了侵略者的虐待呢……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近卫军士兵彻底清理了城市中的重要地段之后才进入失而复得的帝国都。那时已经是7月5号的凌晨他没有遇到狂欢的市民因为夹道欢迎的士兵完全把都林人挡在外面了。
期间还生了一段小插曲荷茵兰国王为泰坦帝国的现实主宰者准备了一份不大不小的礼物正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陶醉于声声万岁的欢呼之中一支二十多人组成的敢死队就从帝国财政部大楼里冲了出来但这些没有任何特种作战经验的可怜虫在距离奥斯涅亲王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被红虎骑士乱箭射倒。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军情官员在查验尸体的时候才现这些家伙都在身上绑着炸药。
摄政王殿下在事时始终面不改色也没有责备负责清理城市的各级将校他只是叮嘱军情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要开始针对新的恐怖袭击手法改组已经与时代脱节的护卫系统。奥斯卡并没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但这句无心之语成就了显赫数个世纪的安鲁王朝保安部。
经过一段插曲摄政王殿下的心情还是受到一些影响他取消了当天的演讲只在王者之路上举行了一个象征性的仪式。
仪式当中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所谓的泰坦光明门的城市钥匙移交给都战区总司令意指近卫军重新接管都防务然后……谁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军部确认的消息令他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公务转而去安抚一些嚷嚷着要闹事的家伙。
这些愤怒至极、叫嚣着要杀光下等人的近卫军军官都集中在阿兰元帅的公寓楼前摄政王殿下到来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为奥斯卡让出一条路。
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将军费了半天口舌才把扬言要即刻对敌动进攻的军官们给劝阻下来奥斯卡被簇拥着进入阿兰元帅的老屋。
然后……
摄政王殿下看到了开战至今最令他心酸的一幕。
失魂落魄的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一手抱着早已冰冷的妻子一手扯着散恶臭的老人。老人的尸身满布刀迹剑痕天花板和家具上都溅落了浓黑的血污。
奥斯卡已经无法从老者的尸骸上找到曾经那位叱咤风云的近卫军统帅的面目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耳朵嗡嗡作响!他不知道该如何判定冯休依特阿兰这个人他只知道这位足以被冠上伟大二字的统帅竟被西方来的下等人乱刀砍死在自家的卧榻上他不敢想象决意赴死时的阿兰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这件事他只是觉得阿兰不该这样离开人世。与老人辉煌的一生对照起来这种死法也太……奥斯卡不会形容。
后来奥斯卡见到了那个粉雕玉啄的小女孩儿问过勒雷尔……勒雷尔不说话的他在两天来滴水未进视不见物、耳不闻声就一直那样扯着他的妻子和爷爷呆坐着对他的死里逃生的女儿也不闻不问。奥斯卡问过好多人最后终于从休依特家的一个亲戚那里得知”、女孩儿的全名是阿亚娜休依特杰布伦。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有小名可奥斯卡是如论如何也问不出了!
摄政王殿下抱着这个女孩子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也许是阿亚娜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很少见的他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可问题是阿亚娜并不打算配合他。
也许是受了惊吓也许是受了打击阿亚娜和她的父亲一样不哭、不笑、也不说话。奥斯卡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女孩子紧攥着的手掌阿亚娜的手掌早已被一个尖利的物体刺破了污血将肉皮和一件铁制器物粘在一起。摄政王殿下不禁有点好奇他好奇这个铁制的物件也好奇这个小女孩儿就不知道疼痛吗?
7月5日清晨由军事情报局本部立案国际司第一搜查分局负责彻查谋杀阿兰元帅的凶手很快就浮出水面了破案关键就在于那块被阿亚娜休依特杰布伦伯爵小姐死死攥在手里的铁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荷茵兰王国某某军的番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当众宣布对这支带着一大串名号的王牌军实施定点清除。
上午九点阿兰元帅的讣告由都起程相信在一个月之内泰坦帝国甚至是整个世界都会知晓西大6最负盛名的军事家如此凄惨地离开了。
十点就在那位老成持重的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教训他的元帅时奥斯卡和几位军阶最高的将军一起他们抬着前任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的灵枢离开了那间充斥着血污和怨气的屋子。令人惊奇的是阿兰元帅最为宠爱的小孙子竟然没在送殡的队伍中人们胡乱猜测还是摄政王殿下出面辟谣说是勒雷尔将军早就离开伤心地率先冲到预定战场上去了其实呢……正是这位殿下打晕了勒雷尔要不然是没办法把他和阿兰元帅的尸身分开的。
十点半越来越多的近卫军士兵聚集在街道上为已故的阿兰元帅护棺的队伍变得寸步难行奥斯卡和将军们不得不把棺木放下来再调派一支圣骑士组成的戒严队伍规模交通。磨蹭到十一点灵枢重新抬了起来问讯赶来的市民也适时地送上沉痛的悲哭。
奥斯卡排在队吃力地抬着巨大的棺木他知道身后的几位将军一样不好过可大家都在强忍着忍着悲愤、忍着怒火。近卫军统帅的惨死是对泰坦军人最大的羞辱和玷污因此送殡队伍出奇地平静只有军靴踩踏地面的声浪在城市中心孤单地回响着。
十二点英雄塔到了。
十二点十分十几万名临时聚集起来的近卫军官兵在无数英雄的墓冢前排好阵势。
十二点二十分帝国的主宰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登上了塔台他转身面想在场的官兵……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最后奥斯卡终于说:
“用一场胜利为阿兰元帅的灵魂之火助燃吧!”
他就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便将仪式交给了军部礼宾司和皇室书记处相信人们都能理解他他确实无话可说面对这样的阿兰谁还能说得出什么呢?
国葬仪式从十二点半一直进行到午后一点四十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主教长做完安魂弥撒之后阿兰元帅的尸骨就要被送进英雄塔的地宫了他地尸身会在酷寒的地宫中保存一个世纪之久。
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带领几位上将抬起棺木的时候。就在等候多时地军乐队马上就要奏响哀乐的时候阴霾地天空忽然打开一道不大的缝隙巨大的光柱从翻涌的浓云中斜斩而出。英雄塔的大理石墙体散射出刺目地光谰。
万千官兵大张着嘴:
“哇……”
人们赞叹着、议论着他们念起了阿兰元帅的功德。忆起了作为帝**人的无限荣光在神迹面前他们的铠甲亮了、面孔亮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因英雄的福音绽放出蓬勃盎然的生机军乐没有响起。只在一个角落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士兵悄悄唱着:
“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来自祖国母亲的胸怀……”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放开歌喉于是他就用尽气力大声地唱:
“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地时节我们跃上马背、背井离乡……”
嘹亮的军歌从左至右、由西向东:
在战场上我们是年轻的近卫军年轻地人儿吹响冲锋的号角在鲜花盛开儿女情长的时节我们向侵犯祖国的敌人投去刀枪祖国母亲听听我们地呐喊近卫军前进近卫军前进军歌的扩散度就像最为恐怖的瘟疫但它的属性却是自豪的、激昂的、充满生机的!直到最后它才透露出一点偏执的疯狂!因为近卫军战士已不是在唱而是在吼。
听着陷入混乱和疯狂军歌。勒雷尔终于哭出来了他用尽平生所能使出的全部力气像要勒死面前的敌人一样狂猛地抱着他的妻子。妻子的面孔浮现出灰败的青黑色。嘴角落着一条干涸恶臭的黑血勒雷尔不在乎不停地吻她。
他在哭却没有出声音。他只是流着泪大张着嘴从喉头出一阵痛苦的鸣呜。
他抬起头他的女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了小女孩儿没有说话她伸出手抚过父亲的面孔。
勒雷尔又大张着嘴喘息了一阵然后他就恢复了平静他沙哑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