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巴特拉德克施城堡拥有一幅举世闻名的织锦画追溯其历史由布帛面料和画风上来判断的话大概是教历五世纪前后新兴文艺思潮中的写实派刚刚抬头时期的作品。与以往任何一幅织锦画不同的是巴特拉德克施城堡的织锦画没有描述花鸟缤纷的风景、也没有描述楚楚可怜的命妇这幅画作向人揭示了一起谋杀案使用一种阴郁深邃但毫不暴露的色调。据说……死者是早期莫瑞塞特王朝的一位皇帝但是否确有其事已无法考证了。这幅画半多是为了影射当时一件公案可谁又知道。

历史变迁巴特拉德克施城堡的功用已由防御转为享乐但城堡依然留了阴森恐怖的地下和半地下设施。这包括一条逃生通道一个能容数百人避难的地窟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房间用于堆放现在这座旅店的杂物。

透过一扇在地上分开敞了一半的圆形纱窗室内的人可以看到城堡旅店和葡萄园。此时正值初秋正午的阳光像筛漏一样从稍显稀疏的葡萄园叶里透射而出落在石子路上就变成色泽斑驳的地毯。地毯上生着一些枯黄的山地苔藓目之所至尽是荒凉和一味的萧索。

从圆窗收回视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转向挂在墙壁上的织锦画画面遵照三位透视的原则以那位垂死的皇帝作为支点随从、哭泣的女人、面向各异的贵族、悲愤的骑士围绕着他背景是由天花板落下的红色幕帘整体气氛悲怆压抑令人呼吸停滞。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军情分析处长朝宽敞的室内空间掉过头在织锦画的正对面停放着两具曲线玲珑的尸尸体苍白地大腿歪扭地靠在冰冷的石砖地板上空洞的眼睛盯着缩在洞里的老鼠。

“怎么样了?咱们该离开这儿了吧?”子爵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司法部的同僚。

“您急着想见摄政王殿下?”斯巴克大姨妈放下手里的活计他用浑浊的没有焦距地眼光斜斜地看了看蓄着一搓小胡子的年轻贵族。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呆愣了一下。他马上想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面孔于是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斯巴克老头儿晃了晃手里的刀具又指了指地上的尸“您一定知道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会牵扯到多么严重的事件在摄政王殿下没有明确指示之前咱们能磨蹭地话就多磨蹭一会!”

卢卡斯没有明确表态但他也得承认。斯巴克在司法部狱押司供职多年没人比这个老家伙更懂得体察上意的内涵。按照那位最高统帅的说法此时要严办!可人都死了还要如何办下去?军情分析处长同样明白摄政王口中的严办只是一种托词他甚至不需要结果。就像往常一样卢卡斯能为主人提供地只是一张列着死者姓名的清单一支笔和一张纸就足够完成这项工作。

“这个女人死的不冤枉!”老斯巴克突然这样说。

卢卡斯凑到跟前。他打量着年龄偏大的那具女尸:“你有什么现吗?”

“现谈不上!只是对当时的情况猜出一个大概了!”老斯巴克在说话的时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泰坦帝国硕果仅存的第一刽子手同样也是经验最丰富的验尸官他地解剖刀沿着大龄寡妇的身体曲线游走片刻最后把刀锋落在女人的手臂上:

“看看……多么明显的挫伤和扭痕!这说明摄政王殿下在关键时刻反应一点也不慢!”

“什么意思?”

老头吸了吸鼻子“我已经说过了。她死得不冤枉至少她救了摄政王殿下的命。”

“我是指事实!”卢卡斯盯着刽子手的眼睛他一度有些害怕这个老人的注视可他必须搞清楚整件事。

“事实?”斯巴克出一声沉吟“摄政王殿下把咱们两个从都召过来可不是让咱们挖掘事实……”

“告诉我事实!”军情处长加重了口气。

老人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好吧!如你所愿!你看这个女人地手臂上是不是留有清晰的指痕和瘀青?”

“我看到了”

“那事情不是很明显吗?”刽子手得意的笑了笑“事起仓促、突然遭遇一把夺命的匕!我敢打赌!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分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完全没有可能在贴身的情况下避过刺客地突袭再加上匕淬了剧毒……”

“结论!我要结论!”

“真是个心急的小伙子!”老斯巴克一边说一边扯住女尸的手臂然后猛地将沉重的尸体拖进自己怀里。“看到了吗?一具肉盾!简单又实用!”

卢卡斯打了个寒颤他的视线落在尸体唯一的创口——心脏!心脏下缘内侧的致命一击若在加上剧毒……这位倒霉的西曼拉·埃斯庞伯爵夫人恐怕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确死得其所……可她呢?”军情分析处长移过视线他指了指年轻少女的尸体那是一个美丽得一塌糊涂的刺客。

“她?”老斯巴克皱起眉头他像丢麻袋一样抛开了伯爵夫人的裸尸。移步走到少女身边蹲了下来。“她的死因有点古怪但不难理解把一支淬过剧毒的匕放在身下那团软肉里!呵呵……真亏她想得出!”

“按照惯例……她们在进入摄政王殿下的寝室时都要沐浴更衣会有受过军情部门特训的女官检查她们的衣物和身体防止她们携带武器还有毒物。可问题出在哪呢?”卢卡斯抓了抓头他始终搞不清楚。

无论何时何地贵为帝国摄政王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处在最严密的保护之中不消说亲王殿下身边那几位以一当十的顶级武者就说那些为了他的安全隐于各种服务性岗位的军情人员就有百人之多。

按道理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遭遇突事件地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遇刺身亡的概率几乎为零!可事实摆在眼前一个体型娇小看样子还未成年的弱智女流不但成功混入戒备森严的巴特拉德克施城堡还成功博得了目标人物的关注她逃过了侍女的检查避过了两名顶尖刺客的封锁最后她在距离目标只有三十公分地地方拔刀起事……啧啧!想想就令人心惊肉跳!

军情分析处长突然撇了撇嘴。其事这件事对于他的主人来说也够丢脸的了!选谁不好?干嘛非要选一个居心叵测的刺客?

不过……子爵阁下打量着身体未着寸缕、仰躺在地面上的年轻少女。不管怎么说凭心而论的话若是有机会和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共度一个夜晚对任何正常地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事。少女的美丽和肢体的诱惑实在令人难以自持即便她死了一个残忍冷血无耻龌龊地老头子仍在对她的尸身进行肆无忌惮地侵略那恶心的手势和下流的动作令卢卡斯兴起呕吐的冲动。

老斯巴克的手指在少女的**里胡乱地扣挖着。若是仔细打量刽子手地神情相信人们不难觉老人根本没有色*情或是猥亵的念头他只是公事公办别说是一具艳丽的女尸。就算躺在面前的是伟大的光明神只要主人有需要的话斯巴克一样会对神明做些下流的事……这只是一种工作态度。

“呜……咝……啧啧……”

“我的天啊!你在干什么?”卢卡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老刽子手像天真地婴儿一样大力吸吮着刚刚由女阴中抽出的手指他的指节之间还连挂着黏稠的污血和难以形容为何物的浆状黏液!

“看来这个小女孩儿到死也没有领略到欢爱的滋味!”

“这又是什么意思?”卢卡斯又一次瞪大眼睛他已隐约猜到一些内幕可他不愿相信那会是真的。

“您在上午刚刚抵达城堡的时候不是见到摄政王殿下了吗?他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点神经质估计是被气得不轻!”

“这就对了!”老刽子手似乎吃掉了一些污血和黏液。但在他的手指上还残留了很多。“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欢爱的痕迹女人的分泌物、尿液、还有男人的精液……”

“快别说了!”卢卡斯大力摇头。

斯巴克指了指少女的脖子“表面上看这个罪孽深重的小婊子是个被人勒毙的不过……从勒伤的痕迹来看力道过重、过猛、过于强硬位置也不是很正确这个打算勒死她的人多半是在泄愤而且……在勒住女人的同时。这个男人还在下面继续运动。”

“我干嘛要知道这个?”卢卡斯叫了起来他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个。

刽子手耸了耸肩“窒息减缓了她的血液循环疼痛令她失禁加上她在那把匕藏入体内的时候就已经中毒。所以结论是……在摄政王殿下还没有完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

“哦不!”卢卡斯出一声惨叹他早就知道这份活计不好交代可谁会想到事实会这么恐怖。

“好啦!您可以结案了!”

“结案?”军情分析处长一把揪住老流氓的衣领“这叫结案?你叫我告诉摄政王殿下他用一个无辜的女人充当挡箭牌又对杀手的尸体实施强暴然后……然后就结案了?”

“我的光明神!您要真这么说的话那可谁也帮不了您了!”斯巴克无辜地眨着眼睛这个老刽子手的面孔说不出地惹人讨厌。

卢卡斯喘了几口气他的怒火终于平复下来他是军情局最年轻的一位情报处长他的地位和前途都来源于他的聪明才智和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认识。

“你来说说吧……”

斯巴克终于咧开臭烘烘的嘴巴笑了起来“事情很好办您只要……”

“等等!”卢卡斯摆了摆手“在做结案陈词之前我想你得搞清楚。就因为这个混进城堡的刺客军情局已经把一百多名相关责任人隔离控制起来如果结案陈词对他们不利的话他们就得……”

“你应该了解奥斯涅。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对待此事的态度!”老人的脸色肃穆起来他始终记得最高统帅对他的好处。这个世界上只有泰坦摄政王把杀人当作一个值得尊敬的行业来看待老斯巴克可以毫不犹豫地为这样一位大人物做任何事更何况是杀几个人。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迪亚巴克尔子爵苦着脸他似乎是在权衡。刺客死了也就死了可生者却在活受罪等到摄政王殿下最终有了指示到时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您要我继续吗?”

卢卡斯点了点头他没有办法不点头。

老斯巴克出一声嗤笑他的样子像极了得势地恶犬:

“先说这位无辜的伯爵夫人!我要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当封忠妇、烈妇!是她在帝国的主宰者深陷险境的时候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刺客的凶手。用自己地生命挽救了伟大的统帅他是泰坦妇女的楷模!”

卢卡斯用一个大大的白眼算作答复但他得承认这个主意不错。他地小主人一定会喜欢的。

“再说这个满身罪孽的小婊子!”老斯巴克朝着少女啐了一口“毫无疑问她受人指使意图谋害帝国摄政王她的死是罪有应得!但要注意这是一个无所畏惧的死士于平常那些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刺客有着本质区别!她自幼便受到严格地训练。这种训练使她在一群小贵族小姐中绽露头脚得到摄政王殿下的关注。这一切都是训练的结果。而有资格对孤儿寡女进行这种训练的人不外三个出处!”

“那三个?”

“一帝**情局!二皇室;三野心家和阴谋家!”

“不是某个历史悠久的刺客团伙或是敌对国家的秘密……”

“不会!绝对不会!”老斯巴克用肯定地断语打断军情分析处长。

“为什么?”卢卡斯有些怀疑“您可不是情报背景分析家!”

“是啊我不是!”刽子手笑吟吟地点头“但您别忘了!我是杀人的行家!单纯从杀人的角度来讲……你知道要成功谋杀泰坦帝国尊贵无比英明神武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要付出怎样的人力、物力、还有财力吗?”

“就拿这个小婊子来说!”老人踢了一脚地上的女尸。“策划这起刺杀行动的人得为她伪造一个贵族小姐的身份她可不能是那位小姐本人!不但如此这位小姐的出身总不能太高贵因为那会引来有心人的关注。所以她的家庭要在偏远地带光临此地的宾客只知其名但无人认得她的真面目。”

卢卡斯终于点了点头这个老刽子手的分析的确是事实。

“其次!”老刽子手又把那双沾染了秽物的手掌在年轻的军情分析处长面前摊了开来“我刚才有没有说过……从小婊子的下体流出来的只有很少的人血其他那些……就是落在她大腿内侧还有衣物上的那些血迹多半是动物血。“这说明什么?“斯巴克傻呵呵地笑了笑“我想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会向人提起这种事的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算不上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在指派这项工作的时候亲口对我说是小婊子的经血刺激得他疯狂!““经血?”卢卡斯在出惊叫的时候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看了看老人手上的血迹呕吐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没错!这就是关键了!”老人的眼睛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他好像突然变作一个智者“连光明神都说经血是女性在排遣身体地罪恶!女性的身体打一出生就是罪恶的因为她们的性器官不讨神明的喜欢。所以神明要用疼痛来折磨她们。经血是污秽的!即便同样身为女性她们也不会碰触其他女人的经血!所以我认为……在对这个小婊子进行检查地时候那几个看到经血的侍女偷懒了!”

“嗯……”卢卡斯抚着自己的小胡子“经血……为了掩护藏入体内的匕而她本人又是摄政王殿下选定的负责体检的女官也就没有触这个霉头。”

“可以结案了吗?”

军情分析处长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这个老杂种看了一会最后他终于放弃似地别开头:

“辛苦你了!”

“没关系!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斯巴克把年轻人对蔑视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并不在乎:“反倒是你……接下来的日子可不轻松!”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卢卡斯走向门口他在这个阴森的房间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听到军情分析处长的脚步逐渐远离老斯巴克就悠悠然地晃到门边他将铁门反锁然后便带着满足地笑容转向躺倒在地的女尸老人解开裤子地下裳嘴里嘿嘿笑着:

“就由我代替摄政王殿下疼爱你们把……”

“这话从何说起?”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王妃殿下侧身靠在法兰贵妇躺椅上。她赤着脚裙摆落在毛茸茸的针织地毯上露出一截精致圆滑、像蜡像一样光滑的小腿。她的眼睛透过面纱打量着水仙骑士团的总指挥:如果对方不是她的“二伯”在场的人一定会认为波西斯公主是在勾引曾经一度声名狼藉地浪子费戈。

“你要是听不懂的话咱们就从头说起!”费戈·安鲁·底波第陪着小弟弟的异族妻子笑了起来。应该说……费戈打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即使在多年之后他仍用“深不可测”这个说不清是褒义还是贬义的词汇来形容他在波西斯军的军事行动的合作伙伴。不过费戈对这个女人敏锐的战略意识始终是颇为赞赏的。

“从头说起?”阿赫拉伊娜嘀咕了一句波西斯语她突然放纵地笑了起来又用纯正地道地水仙郡方言对费戈说“那您可得准备在这过夜了若是从头说起明天天亮也说不完呢!”

费戈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阿赫拉伊娜。他始终搞不清楚这个女子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说她在勾引自己?她不敢的!给她十颗虎胆她也不敢!说她是在装傻充愣?她不会!她不会用无知的面孔来侮辱自己的智慧!那么……她想干什么?

“长话短说!”摩加迪沙公主厌倦了无意义地逗弄不是说年轻时地费戈元帅是个淫遍水仙郡的花花公子吗?可现在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喜好男色的鸡佬还是无法人道的那种。

“好!长话短说!”费戈斩钉截铁地接过话题:

“在下个月……不过当然!这个时间可能还要往后再拖延一阵子。反正你得保证当我向奥斯卡正式提出第二次东征计划的时候摩加迪沙部族的王公集体以及驻扎在君士坦布尔和伊斯坦丁堡的部族武装将出面作我的前锋。”

“哈哈哈哈……”阿赫拉伊娜笑得前仰后合巨大的音量惊飞了落在窗台上的鸽子连带着鸟笼里的金丝雀也开始上下扑腾。

穿着波西斯传统服侍的侍女鱼贯而入。她们给王妃殿下的寝室关上了窗户又搬走了不断出噪音的鸟笼。

“这是笑话吗?您在做事之前就不会考虑一下整件事的合理性吗?”

费戈挺起胸膛他无法忍受这个异族女子对他的讥讽:“我想请问……你当我什么?你当水仙骑士团的东征是什么?别摆出一幅事不关己的姿态你那装模作样的质问轻贱了咱们彼此的智慧我奉劝你!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像刚才那样做!怎样才算开玩笑?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还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是威胁吗?”阿赫拉伊娜收起了笑。

“这是忠告!”费戈笑了起来。“忠告只给亲人。威胁是给敌人准备的!”

“那我要感谢你喽?”阿赫拉伊娜举起茶杯借由喝水的姿势挡住自己的面孔如果费戈看得到他就会现这个女人的面容瞬间便由春夏变作严冬。

“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水仙骑士的总指挥有些不耐烦“你对东征的意义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吧……条件是什么?索性这里没有愚蠢的人。我也没有自大地一位摩加迪沙王公们会把安鲁看作是主人!”

“不管我地父辈们怎么想!至少是我!我把安鲁看作是……征服者!”

费戈的视线在弟媳的面孔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但他猛地别开头应该说他并不清楚这个女人的面孔有多少真诚的意味包含在里面。他只知道……她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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