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天亮了朝阳璀璨。群山的阴影环绕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平原平原外有一条大河明晃晃的映着阳光自西向东在翠绿的原野和一望无际的森林中间陡然转身向北在地平线的最远端化为一缕雾蔼疑似登临天宇又或消失不见。

国道随着地势起伏、伸展、拐弯一直向着大山中的小*平原。一骑飞驰而过马蹄声惊醒了幽深寂静的山林谷中都是蹄声奏鸣的回音不久之后又传来骑士的大声呼喊:

“快……跟上……快……”

由后赶来的骑士加快了度一行六人并驾齐驱都是军官。他们穿着洗白了的军衣伏在马背上支起腿在马匹飞前冲的时候尽量不用早已麻木的胯部接触马鞍。

“快呀!快……”

为当先地骑士不断吆喝这是一位近卫军上校也是泰坦帝国都军部通讯处的长官。他和部下在一处山坡上收紧队型。两马并排跑了一会儿便转过山弯。

山坳里趴着一座小小的驿馆馆主刚刚起床。正在场院里地水井边洗脸。马蹄声由远及近上了年纪的驿馆长官就向着蹄音响起地山道上望了一眼。

“皇旗……”

馆主出一声惊讶的叫喊。他丢开水桶向着木屋一阵猛跑一边跑一边叫着门徒的绰号:“倒霉蛋!倒霉蛋!是都来的大人……是都来的大人……”

都来地大人一路急行走村过镇到这里已经是旅途中的最后一处驿馆。上校老爷率先冲进场院。他在马厩旁边勒住马前冲的惯性带得他的身体差点冲落马下。

“换马!换马!快……”

驿馆主人有些为难上校一行六名骑士用的都是最好的驿马可怜他的驿站驴子不少马却不多凑活到一起也只有三匹还有一匹马在几天前就害病瞎了眼。

“不够……老爷……”

上校和骑士们在水桶里狂饮一阵冰凉的井水他们浑身满是灰尘。

面色异常疲倦。上校四下看了看他没有脾气因为时间不允许。

这位军官挑选了两名年纪尚轻身强力壮的部下继续赶路。他们换上新马在冲上山道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跟同伴告别。

“哎呀呀……往下地路可不好走了!”

驿馆主人看了看通讯官的背影又看了看横亘在山谷间的乌云。

“咦?刚刚还是晴天……”一位留在驿馆地军官诧异地念叨了一句。

“是啊!”驿站长官点了点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天……说变就变!”

余下的三名骑士没有言语。他们只是相视而笑然后便有一人揽住驿站长官的肩膀并把两枚银泰塞进小吏手里这个意图很明显客人需要最好的招待他们从都出一夜之间就赶到了肖伯河畔地河套平原他们需要休息、需要酒、没准还需要女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离开女人确切一点说这只是个身量小得可怜的小女人他将身体的某一部分由这个小女人的体腔内抽离而出。这个过程十分短暂也十分无聊甚至能够听到“唰”的一声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悲哀。泰坦摄政王并不认识这个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他只是觉得对方尚算稚嫩而且漂亮、高贵。

奥斯卡离开之后就下了床他走向室内的书桌书桌上没有任何公文或是纸张而是摆满各式各样的酒瓶这里有红酒、白酒、预调酒、果酒、鸡蛋酒、还有河套平原特产的一种调和了虾油的烧酒奥斯卡不喜欢但他喜欢用这种烈酒修理女人。

他喜欢这个说法……修理女人!听上去就很滑稽!只有失败的男人才会想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且证明的过程就是修理女人的过程。男人可以骂女人、可以打女人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奥斯卡还记得自己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上第一次尝试肚交的情形……哦啦!那可真是惊心动魄比打一场卫国战争还要艰难。

摄政王殿下拣取了一瓶杜松子酒空的:拣取一瓶苏拉利亚白酒空的;拣取一瓶787年的威士忌……该死的!这可真是见鬼!这里再没有一瓶酒了吗?

奥斯卡猛地打开卧室的橡木门走廊里立刻响起军靴撞在一起的声音最高统帅倚住门口立柱他四下看了看结果一个熟人也找不到他不想麻烦这些木桩一样的卫兵只得再把屋门关上他百无聊赖地上了床极不耐烦地点燃雪茄透过烽烟缭绕的气雾帝国摄政王又看了看身边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女孩儿她虽然幼小但会逐渐衰老:她虽然漂亮可总会变丑。除了光明神谁也不能脱出这个宿命。

摄政王已经对软禁生活彻底失去兴趣他只是照顾身边那些控军将领的脸面也算是给泰坦军人的逼宫行动找个台阶。

半个月了为了不让困于卧室的最高统帅感到厌烦斯坦贝维尔公爵用他那固执死板地脑袋瓜想出了一系列人性化的娱兴节目。要把一个男人留在卧室其实很简单给他酒精、再给他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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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奥斯卡很满足。他会极有耐心地陪着那些小姐说话聊天询问她们的姓名、询问她们地家庭背景和出身来历。可是后来女孩们让他彻底失望了所以他开始挑选。

不是处*女不行这是自然;大过十三岁的无视这就有点让人难堪。在接到摄政王殿下地旨意时。斯坦贝维尔公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最高统帅的态度异常坚决!

不得已惹祸上身的公爵阁下只得找到军情局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是摄政王的亲随他自告奋勇前去劝解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给哄了出来。

处*女、小于十三岁怎么办……怎么办?

军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囚禁了一头荒原困兽这头野兽在监狱中建立了他的世界观他对约束有着本能地反感。他凶猛心理不健全而且**旺盛。他习惯了破坏也习惯了占有。尽管软禁只是巧立名目可军人们的自作主张已经令这位最高统帅的尊严受到侵犯。在内心深处。奥斯卡对势力日益庞大的泰坦军官团产生了些许厌恶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这些惟利是图却又目光短浅的军官。

通过软禁事件帝国摄政王无法避免地想到了背叛记忆由此拓展。他恍然觉监狱内外的世界竟然如此相象弱肉强食、冷血无情、追名逐利、相互利用然后就是背叛永怛的背叛!

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再加上一些不大不小的所谓犯罪证据帝**情局长总算从一户贵族人家领走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只有十岁多一些她像天使一般纯洁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完全符合泰坦摄政王地口味。

奥斯卡叫她“小布克莉”光明神在上!小布克莉?多摩尔加监狱里的那个早熟的小婊子为了几块糕点就把她地朋友出卖给野狗的小婊子。奥斯卡竟然还记得她?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小布克莉”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怪叔叔她不喜欢对方碰他也不喜欢房间里的酒气可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大英雄是与神明最亲近的人!不过仅仅过了一夜这个纯洁地小天使就改变了她对怪叔叔的看法……他是魔鬼!他是最凶恶、最丑陋的魔鬼!

“小布克莉”在血泊中醒来她奄奄一息一动不能动她的肛门必然血肉模糊她的下体必然一片狼籍。她看见他在窗口吸烟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眉宇清奇和神台上供奉的画像完全是一个样子。

为什么?

侍从进来了他们用床单裹住女童的躯体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已经遍布淤青然后就是糊在臀缝和大腿内侧的干涸血迹。侍从们将她抬了起来她始终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看上女孩儿一眼。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可他无动于衷像雕塑一样冷淡、像石膏像一般僵硬。

女孩儿被抬出卧室大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才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经手这件事的人都有谁?”

卢卡斯垂手而立面上满是谨小慎微:

“殿下只有我还有那户贵族人家的当事人!”

奥斯卡点了点头:“再没有人知道对不对?”

卢卡斯更加小心:“还有斯坦贝维尔公爵!”

“斯坦贝维尔公爵……”帝国摄政王出一阵无意识的低吟:“我并不怀疑斯坦贝维尔公爵对帝国的忠诚但他的办事能力实在让人失望透顶!他老啦老到连上马都要靠人扶持他该给惠灵顿让位!惠灵顿会是新的斯坦贝维尔独立作战集群的指挥官你说对不对?”

年纪轻轻的军情局长没有表态他是聪明人!把当今世上所有的聪明人加在一块儿才能抵上一个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就拿这次秘而不宣的逼宫事件来说军方自然有军方的考虑但作为最高统帅地特情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他的军人软禁起来但并不限于一间卧室这个过程是精密计算过地。最高统帅要从一间卧室转移到另一间卧室平稳地、安全地、无声无息地逼近都林。

军方脑希望最高统帅早日登基加冕。他们很着急因为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没有战争军人就没有了尊严、荣誉、封赏、以及权力。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位能征善战地帝王泰坦有了这样一位帝王泰坦军人就拥有了继续辉煌的根据。

这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可以肯定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处理皇统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变成一个优柔寡断地伪君子他想要那顶皇冠却无法厚着脸皮从妻子头上抢过来。他远不及安鲁主母在应对这件事时的从容大度如果不是萨沙伊在安鲁家族与都军部之间穿针引线泰坦帝国的高级军官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开软禁最高统帅。

也就是说……萨沙伊王妻殿下会是事后第一个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离政权中枢的人!

这毫无疑问。

这只是开始。

泰坦摄政王的睚眦必报和残忍凶厉举世闻名除此之外严重的疑心病和经营权力的谨慎小心也是他最为突出的性格特征。卢卡斯敢用性命打这个赌!等到大局初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用最严厉的词汇训斥那些参与了软禁事件和逼宫事件地高级将领但他不会真的处罚任何人他会等到加冕之后、等到他的权柄堪比神明!

等到那个时候……所有参与者、所有相关人员、所有对阿莱尼斯女皇陛下地下台背负责任的人。除了他自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不会放过!这些高级控军将领是助他登基的中坚力量也是他的帝国地不安定因素。他会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改造他的统治集团特别是他的军人集团。除此之外他还要仔细权衡新帝国与水仙骑士的关系他要调整作为皇帝的安鲁与家族武装之间的时代属性。

“她怎么样?”

“您指谁?”

“那个小女孩儿!”

“还好!只是精神萎靡!”

奥斯卡点了点头稍稍有些放心。他惊讶于自己的残暴和歹毒。

也为心底堆积的怨念和压力感到悲哀。他应是一个伟大的人头上顶着光环受士兵拥护、受人民爱戴泰坦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世界已经认可他的武力他不该做出让自己感到难堪的事情。

“你有什么打算?”

摄政王突然这么问。

“我?”卢卡斯连忙打起精神:“您是说我的打算?”

“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要是猜不出来你的鬼点子就不配做你的主人!”

奥斯卡似乎突然来了火气他不想评论军情局长的处事方针但他也不想被人看作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糊涂虫:

“军部脑和宫廷内苑的任何异动都瞒不过你的耳目你完全可以事先通知我!可你没有!你眼睁睁地看着萨沙伊协同那些高级将领搬弄是非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软禁!这个意图实在太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大家都是为您着想……”

军情局长谦卑地垂下头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还捧起最高统帅的手重重地吻:

“您是帝国名副其实的主宰者只是推波助澜!”

“说得好听!不过可我知道……你跟那些目光短浅的伪君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奥斯卡一边说一边甩开手臂他用鹰隼一般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心机深沉的迪亚巴克尔子爵:

“你能够知会我但你没有;你能够阻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你也没有!你把那些高官推上一条绝路你知道我不会留着他们继续控制近卫军你也知道我不会给萨沙伊好脸色你这家伙是在为我清扫障碍铺垫道路还在人前做出一副鼎力支持兵谏的样子左右逢源啊你!”

“摄政王殿下请息怒……”

“我没生气!”奥斯卡摆了摆手他在嘴上这么说可眉宇已经拧成一团: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消息?”

卢卡斯摇了摇头距离回归都林还有两天都方面已经作好完全的准备不过他相信女皇陛下的选择莫瑞塞特王朝已经走到历史尽头阿莱尼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今天是几号?”

军情局长翻了个白眼:“我的殿下今天是19号您已经问了三遍!”

奥斯卡无动于衷他将目光投向室外:

“阿莱尼斯怎样了?”

卢卡斯有些为难地撇了撇嘴:“我的殿下!放过我吧!女皇陛下连日来的饮食起居每天都会分作三次向您通报可您已经问了五回了!加上刚才那次就是六……”

“你烦不烦?”

奥斯卡打断军情处长他结束了这次并不愉快的交谈不过就在他要走回卧室的时候这位主宰者突然向着窗外转过身躯:

“看到了吗?要变天了!”

卢卡斯望向阴霾密布的天宇:

“是的殿下是场暴雨。”

卢卡斯望向阴霾密布的天宇:

“是的殿下是场暴雨。”

暴雨来了声势惊人。天地一片混沌雨声很大雾霭飘茫不过转瞬之间便被瀑布一般的雨水冲飞冲散。林木逐渐模糊平原与天宇失去边界入目的一切都透出苍茫淡薄的情感。

泰坦摄政王离开走廊他知道自己的软禁生涯就要结束了他也知道近在都林的阿莱尼斯绝对捱不过今晚。时间还早午餐也没传上来奥斯卡还有的是时间他想着妻子想着成年以来生过的许多事。

对阿莱尼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有怜惜不过更多的相信是抱憾他为了这个女人抱憾终生因为他爱她却要跟她一较长短。尽管这种较量已经不会转变为你死我活的斗争但奥斯卡始终认为。被逼放弃帝位的阿莱尼斯会就此失去存活于世地信念。

桌案上已经找不到一滴酒水奥斯卡只能点燃他的雪茄烟有人说太过依赖的人绝对活不长。摄政王自己可不这么看他有长命百岁地信心。他在活生生地走出多摩尔加的时候就已坚持这种认识他地生命是神明赋予的来自世上最为高贵的两个家庭。正是神明和父系以及母系的家庭给了他加冕称帝的必要条件。他来自安鲁也是莫瑞塞特地一员只要把皇权更迭转化为家庭关系的再调整。相信整件事会异常简单可问题的关键是许多人都不这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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