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瑞和二十八年初冬。
五更三点的街鼓刚刚响过,天色依旧漆黑如墨。又是一整夜的宵禁结束了,远处传来坊门开启的声响。
十岁的叶佐兰被父亲叶锴全抱上马匹,慢悠悠地走出了颁政坊东侧的高大坊门。
也许是昨夜过于兴奋的缘故,此刻的叶佐兰还有点睡眼惺忪。父亲显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抓住缰绳的同时还用胳膊紧紧地夹着他。再加上出门前母亲特意裹上来的厚实斗篷,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叶佐兰艰难地扭动了几下,不经意间抬起头来,他发现头,根据本朝的规矩,只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嗣才有资格入读太学院。叶锴全只是一介正六品的都水丞,叶佐兰能够入读太学而非四门馆,的确是获得了破格提拔。三位官员闻言,自然啧啧称奇。
叶佐兰站在父亲身旁,宽大厚重的斗篷将他瘦小的躯体严严实实地裹住,同样也隔绝了大人们探究的目光。
他明白,父亲正期待着自己能够落落大方地与这些大人交流。可他却只行了礼,而后就像个腼腆害羞的普通小孩那样一声不吭。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傅正怀替叶锴全打了个圆场。
“令郎资材神俊,小小年纪就能吟诗作赋、通诵五经,眼下更是连国子监祭酒大人也破格提拔,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我们啊!”
叶锴全心里着实得意,然而嘴上却一直自谦。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发亮,双方又稍稍寒暄了几句就相互作别。
等到那三个人也消失在了朱雀门里,叶佐兰这才又抬头问道:“爹爹,刚才骑着白马、身穿紫袍,有仆从持灯的人是谁?”
“那是萧皇后的表兄,吏部尚书。”
叶佐兰又问;“他们为何不下马与父亲说话?”
叶锴全的表情一僵,却还是回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叶佐兰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抿了抿小嘴,忽又问道:“您又如何知道傅伯伯他们与您是同道中人?”
叶锴全心头微怔,随即伸手摸了摸小儿幼嫩的脸颊。
“别人都说你是神童。可是这人情世故,却一点儿都不明白。我与你傅伯伯他们都是同年进士,又是同窗多年的故交挚友。如今同朝为官,也一直互相提携。你入了太学之后,自然也会遇到如此的知己好友,便是你一生的财富。”
说话间,父子二人已经重新上马,继续向西行走到了皇城的安上门外。叶锴全虚指着门内说,都水监就在安上门十字的西北方。再往北过东宫的右春坊,就是皇上居住的紫宸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