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玉正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仔细地压好了被角,正低声与周继戎说了两句什么,哄得那仍不安坐的人总算老实下来。
他醉得快醒得也快,第二日仍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也不知记不记得昨日段宁泽给他送汤一事,见了面仍旧不理不睬的。
段宁泽大约也了解他的脾性,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对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倒是皇上得知了他醉酒一事,专程上门来教训了他一顿,道是他年纪还小,饮酒一事尚需要节制。
周继戎心里认为自己已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喝点酒不过小事一桩,兄长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不过这话当着周继尧的面他可一个字也不说,装得十分老实乖巧地应了下来。
李皖和虽没受到责斥,不过他寻思着这事和自己也有些关系,颇有点过意不去,便琢磨着周继戎爱吃的菜肴点心,全挑着他的口味来置办席面,再做了一回东当作是赔罪。
周继戎虽然没记恨到他头上,不过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请客也是不吃白不吃。他对兄长倒也不玩阴奉阳违的那一套,既答应了节制,当真就滴酒不沾只埋头吃肉。
多日不见的刘经宇得知白庭玉是他少时玩伴,倒是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他躲着周继戎不去招惹,倒把白庭玉悄悄拉到一旁仔细打量,好一番嘘嘘感慨:“小白?你当真是当年的那个小白?这要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
白庭玉微微笑道:“多年不见,刘公子也同样变了模样。越发俊朗了。”
刘经宇自觉自己这几年相貌都没怎么变,可不曾有俊朗到就叫人认不出来的道理。心知他之前是有意不认自己,推了他一把,恨恨道:“大家一场朋友,你明知道我是谁,那日还那般地折腾吓唬我!当日我写的几个借据呢?拿来还了我吧。”
白庭玉被他看破也毫无尴尬之色,只是微笑道:“那都是小候爷的意思,在下也只是奉令行事……那字据如今在小候爷手中,你想拿回去,便找他去要……”
刘经宇躲他都来不及,那里敢找他去要。
偏偏那位耳尖,这样热闹哄哄的场面里也隐约听到个拿回去,从对面抬起头来,瞪着刘经宇道:“……什么东西要拿回去?告诉你,不管什么东西,到了老子手里自然就是老子的!从没有拿回去的道理!你又想死啦?”
刘经宇当然不想死,苦着一张脸干巴巴道:“没什么,我和小白叙旧呢。大宝儿弟弟,您还接着啃你的蹄着呢!啊?”
见他如此识相,周继戎也懒得料理他,哼了一声继续埋下头去。
刘经宇心下一番长呈断叹,拉着白庭玉小声道:“当年和他干架的事你也有份的吧?我记得他还咬了你一口来着,怎么他对你若无其事,对我却如此凶残?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当年是哥哥我少不更事,我如今倒是想和大宝弟弟好好结交来着,可你看看,看看,他就这么对我的……”
白庭玉听他埋怨了一气,趁着他换气的工夫插言道:“他当初也揍我来着。见一次揍一次,等他打够了出了气,突然有一天就不记前嫌了。刘公子要是舍得断两根肋骨……”
刘经宇当然舍不得,一听这话别说要他断骨头,便是想想当天挨冻挨饿的经历,也足够他捂着胸口倒凉气。当下惊恐道:“那还是算了吧……看他横眉竖眼的也挺有意思不是……”说着话便起身去了旁边一桌,好离得周继戎远远的。
白庭玉笑了笑,他低头拉开左手袖子,只见手腕上一排小面而齐整的一排细密牙印,到如今仍清晰可说谎。
他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着,觉得有视钱落在自己身上。抬眼见不远处段宁泽正转过头与李皖和说话,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扫过一眼。<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