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着老妇人,徐南去了隔壁。
老妇人的家里很黑,但徐南看得清。
他将老妇人搀扶坐在床边,转身从桌上点燃一根蜡烛,然后紧张万分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老妇人。
手掌死死揪着裤子,掌心的汗不断渗出。
自死人堆里爬出,六年坐到南疆主帅这等高位的徐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么紧张和忐忑。
他脑子里,只有老妇人的话一直在回荡。
“你应该是安安的爸爸……”
难怪安安长得像秦妃月,自然是秦妃月的女儿,而安安没有爸爸!
自己六年前逃离重城,安安今年五岁!
除去怀胎十月,年龄对得上!
可……
徐南还是不敢确定。
以秦妃月对自己如此仇恨的态度,怎么可能为自己……
“咳咳,母女俩,太苦了。”老妇人眼中满是怜惜与感慨。
徐南连忙为老妇人倒了杯水,忐忑万分的递了过去。
他想知道秦妃月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
老妇人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看向徐南,目光很严肃:“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我……”
徐南紧张得吞了口唾沫,额头上也在冒汗:“我会好好保护她们,弥补她们……”
“如果小容不原谅你呢?”
“小容?”
“就是安安的妈妈。”
徐南深深吸气,起身,朝着烛光照亮的墙壁上,两张身穿军装的黑白照,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我以南疆军-人的荣誉发誓,无论她会不会原谅我,我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去保护,生死不弃!”
看着眼前身穿军装,身形挺拔的徐南,老妇人眼眶渐渐湿润。
仿佛看到了老伴穿着军装对自己笑,仿佛看到了儿子穿着军装对自己敬礼。
她的心,伤痕累累,但又觉得无比欣慰。
南疆的军装,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她的命。
安安的爸爸,似乎没有辱没这身军装。
老妇人柔声道:“小伙子,我信你,坐吧。”
徐南转身,面对老妇人,再度敬礼,放下手,又深深鞠躬。
不仅仅是尊重她身为忠烈的家属,更感激她这些年对秦妃月和安安的照顾。
老妇人招了招手,徐南这才重新坐下。
看着徐南刚毅的脸庞,从眉宇间看到那一抹焦急和紧张,老妇人笑了笑,幽幽道:“小容来这里的时候,安安才这么点大。”
她做了个双手捧着的手势。
“她脸色很苍白,但真的很漂亮,我这个孤寡老婆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她身子很弱,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抱着安安住进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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