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翌日一早,幽歌茫然地睁开双眼,意识仍十分模糊,只觉背后有人抵着自己,腰际上还环绕一只手臂。
呆滞半晌,她回过神来,倒抽一口凉气,慌乱地想道:“吓!我昨晚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当她转过身看到无尘时,一把老泪差点奔涌而出,虽说她内心里对这个仙是有别于其他人的好感,但这样贸贸然跟他在一起,她着实无法接受。
她手着胀红的脸,压住自嘴里溢出来的哀鸣。
趁他未醒,她举步维艰地爬过他的身子,颤巍巍地下了床,穿好衣服,抬起她虚软的双脚,垂头丧气地朝房门外走去。
此时,无尘缓缓地看着她的背影,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
果真是月亮忒美迷惑人心,他昨夜有意无意地忽略,高傲的她许是因为醉酒才会轻易对他表白心意,可酒醒之后,一切与过去相同又不同,她仍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从那日起,幽歌无所不用其极地躲着他,无尘原本以为她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才会如此,然而好些天过去了,她铁了心不愿出现在他面前。
无尘不是个能由着她逃避现实的人,他性格里亦有一份固执,极少对外人显露,可对她,他却难得与她较起劲来。
他主动来寻她,惊得幽歌的小心肝猛然一抽,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一晚是我喝酒后过于孟浪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自然,我是不会对你负责任……”
无尘目光清寒地望着她,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害得幽歌心尖儿又是颤了一颤。
她吞了一口唾沫,赶忙换个说法:“嗯,是我不会要你负责任,这该怎么说呢,我们魔族中人一向对这类事情,放得非常得开,你跟我不过就是一时气氛到了……”
她话都未能说完,就见到他逼近到身旁,俯视着她,问道:“忘记那晚说过什么话了?”
这个问题她倒是好回答得很,她立即点了点头,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她非常坦荡。
听到她的回答,连情绪从未明显表现于外的无尘,都忍不住甩袖大步离开,留下幽歌一个人傻愣在当场,不知自己诚实的回答,究竟是哪里触动他的逆麟?
“果然能靠苦修成仙的人,性格都非常古怪。”幽歌揉着额角想着,她从来就是个好逸恶劳,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魔,所以她实在很难理解无尘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彷佛很有默契地避开对方,而明知无尘的毒已经解了,却谁也没有要先走的意思。
直到若水在一个午后,神色凝重的来找无尘,彼时他正坐在庭中石椅上,独自烹茶沉思,手中握着一盏茶杯轻轻转动。
她蹙紧眉心说道:“公子,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无尘知道总躲隐匿踪迹的影卫,会瞒着自己主子,暗地里现身来找他,必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是以他轻轻点头:“但说无妨。”
她迟疑片刻,终于开口:“圣姑她近日胃口不好,且嗜睡,镇日窝在她房里哪里也不去,所以属下便替她按脉,却未想圣姑竟然已有了身孕……”
无尘顿了顿,手中的茶盏摔落在桌面上碎裂成好几片,茶水沿着桌沿流到他的衣o,他竟是浑然未觉。
若水等在一旁静候他的答复,许久,他终于问道:“她知道此事吗?”
她摇摇头:“圣姑不谙医术,属下亦未与她说明此事。”
无尘望着她,问道:“何以先来跟我说?”
“圣姑的意思,属下自然不敢妄加揣测,然而就我所见,圣姑确实是钟情于公子,可公子应该清楚知道,你与圣姑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莫说魔界兴许还容得下公子,但仙界却绝无半点可能容得下圣姑,更别提公子还有师门不能舍弃。”
“所以来找我,是想我做些什么?”无尘沉声问道。
“请公子在圣姑来找你时,果断地拒绝她便是,莫要让圣姑再心怀一丝希望。”若水说完,很是恭敬地朝无尘一拜。
无尘偏过头,看向远处,淡淡地说道:“我自有处理的方法,不用来提点我该怎么做。”
当晚他便离开了她,从此以后,未曾再回到这座宅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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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走了以后,幽歌的身形一日消瘦过一日,肚子却是慢慢地鼓起来,此时,幽歌才正视到自己对他的情意,她未曾想过他会抛弃她,只是猜想他定是因为她先前所说的话,所以他难过得不得不走。
如今斯人已去,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诚然她是个对美貌执念很深的魔,但其实她性情非常洒脱,在她几万岁的生命里,她从未放不下什么,可现在的她,终于忍不住,执拗地想要他给她一个答复。
幽歌追到天剑门,终于见着他,她趋向前去拦住他,却听他用极为淡漠的语气说道:“此处不是这等魔物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无尘不是动辄打杀之人,若然让他的师父清源妙道仙君察觉道门内出现魔女,必会立即与她展开一场恶斗。
她微微一颤,仰头失笑道:“看来你始终嫌弃我是个魔,好,我本来还想问你一句话,可如今我看是不必了。”
他不知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凝视着眼前这个让他隐隐有些熟悉的女子,问道:“我跟有何关系?缘何与我说这些话?”
幽歌听他这样回应她,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自幼她为了不使娘亲难过,学会将悲伤吞在肚里,再后来,娘亲死后,她便从未再掉过一滴眼泪,但她看到无尘这般绝情,心里实在难受。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扬起微笑道:“我俩确实从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误会了,打扰到仙君清修是我的不是,我立刻就走。”
语毕,幽歌转身离开天剑门,但她没有走远,她在半山腰的一处隐密紫竹林内,捻诀变出一间小屋,静静地住在里头。
即使等待一个不会来的人,日子终究也得继续过下去。
孤寂与冷清的无数昼夜,逼得不爱劳动的她,慢慢学会了做菜,甚至亲自为肚里那块肉/缝制衣服。
若水曾劝道:“圣姑,在这里那么久,他也未曾来看过,又何须一直苦等下去?”
“喜欢他或不喜欢他,从来就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没有半点干系,所以,要等或不等他,也由不得他来替我做主。”幽歌只是牵起一抹微笑,“或许有那么一天,我不再喜欢他,届时他就算来求我,我还是会头也不回地走,如此说来,他哪里能影响我些什么?总归一句,是我太笨看不透,他若是已然看透,那是他的运气好,我由衷地祝福他。”
就这样她生下了孩子,她仍旧时常往返魔界与人界,只为不想让父亲与哥哥知道她干的傻事。
然而,鸡蛋再密也有缝,苍越来了,秘密不再是秘密,他大手一挥,直接除了她的记忆。
他冷冷地吩咐那十六名侍女道:“带这个孽种去找他始乱终弃的爹,莫要再让我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