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丧嫁娶,红白喜事,悦来厨房,包您满意!”
随着集市开市,镇上原本不怎么起眼的一家小饭馆前头瞬间排起长龙。 而且以男性居多。
“蛱蝶姑娘,我再娶一房妾吧,你来喜宴上给我整两个菜。”
正被开玩笑的这位姑娘虽面带菜色,可模样却大大抬高了乡村男人对美女的标准。她格格笑了几声,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好说,只要你老婆同意,我给你打八折。”
没一会儿,饭馆儿里跑出个小丫头,累得狗一样直吐舌头。对她说:“姐姐,快进屋来帮忙吧,客人太多,要出人命了!”
她回到屋里,正要挽起袖子下厨,却听一个公鸭嗓陡然叫了起来:“别啊别啊,哪能让你下厨啊!一边儿歇着去,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呐!”
蛱蝶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肩膀,关节处的确还有很清楚的艰涩感,而且大夫说,她这只胳膊已经永远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了。
“师傅,我只是左手不得劲儿,右手还是好好的,就让我……”
公鸭嗓眯起眼睛。满脸油光地笑着说:“你要真想练手,等会儿给为师炒两个菜,咱俩喝一盅,岂不妙哉?”
蛱蝶不言语了。默(www.19mh.com)默(www.19mh.com)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她露出笑容,说:“雕云,谢谢你,快忙你的去吧。”
没一会儿,又一块饼放到她手里,原来是大黑哥:“珍萝姑娘,肚子饿吗?这个饼刚烙好的。”
她接过饼,轻声说:“谢谢,我正好有点饿。不过,大黑哥又忘了,我现在叫蛱蝶,那个名字千万不可以再叫了。”
大黑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继续去搬柴禾。
其实她并不是很饿。但她不想看到别人脸上担忧的神色,所以干脆就收了。她刚想把饼子放下,就听到一声尖锐地喝骂:“喂,你咋这么不要脸,又偷懒?没看见大家都忙得辫子不沾背吗?还有脸吃饼子!”
麦穗儿端着刚刚洗好的衣服从外面回来,看到珍萝手里拿着饼什么也不做,气得劈手就夺下来,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珍萝面无表情地把饼子捡起来,说:“今天晚上可能又只有昨天剩下的干馒头,饼子糟蹋了不可惜吗?”
“这肯定是你向姓朱的卖骚换来的,谁稀罕吃!”麦穗儿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还吐了一口痰在珍萝脚边。
“说起来,咱们能在这地方落脚,也是因为朱师傅救了我,并且收我为徒的关系,你怎么不觉得恶心,干脆甩屁股走人?”
麦穗儿无法反驳,只得骂了一句:“卖骚卖得还有理了,哼!”
到了打烊的时间,将店里打扫干净,并伺候朱师傅睡了,大家才围坐在一起开始吃晚饭。果然桌上只有昨天的剩馒头,干得都能砸死人了。
珍萝拿出了那张饼,她已经仔细清理过上面的污秽,打算撕成小块分给大家。谁知麦穗儿冷不丁地一把抢了过去,全塞进嘴里,还含混不清地说:“这饼子是她掉地上不吃的,才给咱们吃,我不嫌脏,就让我吃了好了。”
“麦穗儿你……”大黑哥又开始头疼了,看着大家空欢喜一场的模样,他就想狠狠揍她一顿。可她不会打自己的女人,只能不住长叹。
看到她把饼子两口吃完了,还差点儿噎住,珍萝这才起身去厨房里端了几盘剩菜来,对大家说:“这是我跟朱师傅要的,虽然是他吃剩的菜,但都是锅里没盛出来的,干净着呢。”罢了,她特意看了麦穗儿一眼,又说:“有人嫌这些东西来路不正,所以我也就不勉强大家一定都得接受。”
麦穗儿看着那几盘热菜,口水都快挂了下来,刚想厚着脸皮伸出筷子,就被雕云打了一下手:“你刚吃了烙饼,怎么还吃,大家伙儿都饿着呢。”
闻言麦穗儿把筷子一砸,撅起嘴巴就开始生闷气,大黑哥又一声长叹,从盘子里夹了一点儿到她碗里。麦穗儿得意洋洋地冲雕云翻个白眼,两口吃了菜之后,又从盘子里扒拉了两大筷子,一点儿不脸红。
雕云不客气地说:“大黑哥,你就这么惯着她吧,还嫌她惹的事情不够多吗?”
大黑哥却道:“她的命已经够苦了,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尽力多疼她一些。”
雕云起身离席,就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她也吃不下去。
临睡的时候,珍萝钻进雕云已经暖好的被窝,把一个兔子馒头放在了她手心里。
“我偷偷拿面捏的,放在柴锅后头正好烤熟,可香呢。”
雕云捧着馒头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小声啜泣着问:“姐姐,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落入了这么个人渣的手里……”
珍萝却摇摇头,面带微笑地回答:“比起以前那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这只是吃不饱而已,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