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妃听完愣住了,把珍萝的话咂摸了许久,才艰难地问出一句:“珍真怀上龙种,皇上会死?王姐……你在说什么,为什么珍真听不懂?”
“听不懂?哈!”珍萝难以置信地翻了个白眼,揉着额角说。“这么说皇上什么都没有对你说,就宣召你侍寝了?”
真妃更加糊涂,结结巴巴地问:“皇上……应该对珍真说什么吗?”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有替身。皇上在宣召你侍寝之前,难道不应该先告诉你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皇上不需要向珍真说明,因为每一次到昌和宫来的从来都是同一个人。在别人眼里,也许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正主,可是珍真心知肚明。粗犷豪放的那一位,才是皇上本人。”
珍萝轻叹了一声,对真妃知晓皇上身份并不奇怪,倒是感叹皇上对真妃居然如此用心。她本打算直接对真妃说出实情,现在却要再缓一缓。看看真妃的态度。毕竟,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即便最后成功,也会留下阴影。
“真妃娘娘长久以来不与皇上见面,难道并不是因为柳闻浪,而是因为皇上本身?入宫这么久,娘娘已经被皇上无微不至的关切给打动了。”
此言一出,真妃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苍白的脸颊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一旁的柳莺见状立刻帮腔:“你凭什么揣测我家主子的心意?与你何干!”
“的确是珍萝冒昧了,不过如果真妃娘娘的确对皇上怀有情意,那有些话,珍萝就不便直说。还是等皇上愿意告诉娘娘的时候,再让娘娘知晓比较好。”
柳莺抽了一口气,愤慨地斥责道:“你这么说不是更让人在意吗?皇上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家主子?你不要信口开河!”
珍萝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盖,一副打死都不说的样子:“真妃娘娘出来这许久。 身子恐怕经不住,还是请回吧。”
“慧妍答应,你竟敢……”柳莺瞪着眼珠子还要说什么,真妃拦住了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就走。
将真妃送出了宫门,珍萝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喃喃自语:“皇上啊皇上。你越是想瞒天过海,这秘密就越是像纸里包的火一样蔓延出来。你的真妃一定会去向你索要答案,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这足够皇上纠结一番了,珍萝满脸轻松地回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偏殿,却感觉到一道灼人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她抬眼望去。彦嫔正在窗边死死瞪着她。
说起来,她跟珍彦是姐妹,身体里一半的血是相同的,要切断血脉联系,怎样也应该有痛苦和不忍,可珍彦做起来异常干脆,珍萝对她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特别,比普通人还要不如。
对于珍真,珍萝好歹还有一些遗憾,因为珍真对柳闻浪确有真情。可珍彦对谁都没有情,她的恨全是因为自己,自己活得窝囊,全归咎于别人。
送你一程,让你解脱好了。珍萝打定了主意,便朝彦嫔走了过去。看得出彦嫔的眼神中有一丝慌乱,她深深地恨珍萝,同时也深深地忌惮她。
“你、你过来干什么?来人、来人啊!掌她的嘴!”
没等宫女过来,珍萝自己在自己脸上左右给了两巴掌,彦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珍萝扶着窗框,盯着她低声说:“彦嫔娘娘,我们姐妹说话,不需要别人在一旁偷听,嘴巴我自己打了便是,你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没有,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关于皇上的。”
自己的仇敌要对自己说一些隐秘,聪明的就应该堵住耳朵,一个字也别听。可是“关于皇上”这几个字实实地抓住了彦嫔的心思,就算冒再大的险,她还是想知道。在别人来说是危险,说不定在她就不是呢?
怀着这样的侥幸,她听珍萝说了下去。“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娘娘明明立了功,皇上却不恩赏你,对你另眼相看吗?”宏状讨划。
“不、不知道。”
“是因为上次我托娘娘送给霜嫔的那碗汤。”
彦嫔大惊失色,叫了出来:“什么?你那时,竟是连本宫一起算计的?好歹毒啊!”
珍萝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娘娘知道现在我为什么说出来吗?”
“为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吗?”
“娘娘的笑话有什么可看,我想看的是霜嫔的笑话。我与她联手对付真妃,可她却在我背后捅我的刀子。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帮助我,这一次我绝对是十死无生。这口气我无论如何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