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到达边境时,傅锦画面白如纸,胸前衣裳彻底被血染红,再也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她伏在马背上,任凭马儿将她驮着狂奔。耶律楚际这时也发现她有些不对,正待跳至她的马背上帮她控制马匹,却发现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影齐涌而来,合成包围之势。
为首的正是那白衣盔甲的男子,面庞如玉,一双漆眸如墨水般沉静,在见到傅锦画受伤后眉眼挑动了下,说道:“耶律太子,是你伤了她?”
耶律楚际此次带的人马并不多,却是有恃无恐并无忧虑,指了指济阳王,朗声笑道:“不是,是他伤了她……”
虞晋声眼神波动,却看不出任何大的起伏来,傅锦画看着那双眼睛却没有分辨出任何的喜怒来,只觉得心里某处渐渐凉了起来,她本是怨过他的,怨他轻易放开了手,怨他放任耶律楚际的擒拿,如今,她不再怨了,她与他之间,本没有那么浓烈至死的情感,足以令彼此放弃一切,不是吗?
耶律楚际没有放过虞晋声内心深处的挣扎,冷笑道:“虞晋声,他已是伤重,恐怕用不着你动手便会毙命,可是如果你要杀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青殊断喝一声,喊道:“虞将军,你是朝廷重用之臣,将来封官加爵不在话下,何苦要做一个弑杀王侯的乱臣贼子?”
“封官加爵?”虞晋声低低重复着这四个字,似是自嘲般地说道,“我虞晋声这一生难道是为了这四个字吗?”
傅锦画心中惊疑不定,眼见济阳王几近陷入昏迷之中,于是急中生智,朝虞晋声说道:“封官加爵你可以不在乎,可是虞红萼呢?你也不在乎了吗?他是谁,他是济阳王啊,凭着他的手段,难道你以为虞红萼可以斗得过他?他不能死,他如果死去,虞家一个人都活不了。”
虞晋声的眼神闪烁了下,缓缓说道:“你是在为他说话吗?”
傅锦画紧咬下唇,没有再出声。虞晋声明知傅锦画的心思,却依然不敢将济阳王如何,她说得对,他是济阳王啊,筹谋决断的济阳王,凭他的手段定然是算无遗策,他如何肯去冒那样的险,将虞家置于风口浪尖上。
济阳王此时低低唤了声“画儿”,傅锦画身子一颤几乎是从马上摔了下来,努力撑到济阳王身前,用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说道:“你好生养伤,我等你伤好了再来接我……”
说罢,待要转身离开之际,怎知济阳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任凭傅锦画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眼见济阳王腰腹间的伤口仍自汩汩流血,傅锦画朝青殊说道:“好生照看他,将他带回泉城,不要为了我再冒险。我能不能走出元熙朝是我的命数,不要再为了我搭上无辜的性命。”
这一刹那,青殊见傅锦画虽是一身血衣,面白如纸,却仍掩不住那绝世的风华,她身上那股镇静自若俯瞰苍生的神态,是任何人都无法轻视的。青殊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沉默寡言的济阳王,竟然为了她,在受伤之后,还肯单枪匹马地闯进去救她。
“王爷,对不住了……”青殊出手点住济阳王的穴道,然后一扬马鞭,越过重重士兵疾驰而去。
傅锦画又看了虞晋声一眼,眼若秋波,淡然轻笑,说道:“你不杀他,我记你的恩情。”说罢,转身离开,朝着元熙朝方向走去。
身后誓言随风而去,那梨花树下脉脉温情,如同惊鸿一瞥后的淡淡相思,消失殆尽。
“小四……”虞晋声伸手在空中虚无地抬了抬,终是没有出声唤住她,只看到耶律楚际抱起傅锦画的身子远去,而他的眼神也如同破碎的琉璃珠一般,折射出万般光泽,映着阴郁的忧伤。
耶律楚际低头,见怀中的傅锦画气息微弱,嘤嘤低语,不仅低声暗骂了一声,催促着亲随快马加鞭回去传军医赶来。因为他不敢将马催得飞快,傅锦画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可是因为一路颠簸耗时太长,已经流血过多,如果再颠簸回去,恐怕……
耶律楚际也有些惊异,自己何时竟这样紧张一个女子,还见不得她受些微的苦楚,即便今日没有斩杀济阳王,即便今日没有得到擒龙令,可是如今他能拥她入怀,已觉得是平生难得的欣喜,况且这个女人还知道擒龙令的口诀。
回到军营中,军医为傅锦画包扎过后,朝耶律楚际说道:“太子殿下,这位姑娘的伤势本来不重,可是失血过多,所以身体虚弱不堪。而且,这位姑娘的伤是在胸口处,还需生肌去疤的良药,否则恐留疤痕。”
“皇宫中的宫廷秘药倒是不少,可是此去千里之遥,来回时长怕是对她的伤势无益。”
“太子,虞将军府中指不定会有此药,不如派人前去盗出一二来。”
耶律楚际蹙眉,扬了扬手让军医离开,心里却在琢磨这到底是个计策。耶律楚际从窗口处望过去,见傅锦画安静地沉睡着,睫毛浓密,铺成半月形的阴影,不由得心里一动,身形一顿转身离开。
是夜,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