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湛蓝捏了捏手上的袋子,苦笑了下,“愿意臣服在郎爷西装裤下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更何况,我实在也没这个兴趣
。”
很直接的拒绝,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又笑盈盈地说了句,“祝郎爷跟夏小姐今晚愉快。”一个脱的愉快,一个看的愉快撄。
湛蓝步子走得很快,半秒也不想多待,身后传来淡淡戏谑的笑声,“秦小姐,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总有一天你会答应,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
离开步行街,没什么心情再去菜场买菜,打了电话给李嫂去买了饺子皮和牛肉。
答应小马驹的,她不能教小朋友失望。
靳明臻一宿未归,近黄昏时才回来,一进餐厅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
她腰上系着绿粉相间的碎花围裙,细软乌黑的长发随意披落在肩头,她将包好的饺子下进锅里,腾起一股水蒸气,腾绕在她周身,仿佛人间最温柔贤惠不过如此。
他的腿就那么不自觉朝她一步步迈去,在厨房门口驻足,望着她用锅铲轻轻搅动着那一枚枚圆滚滚的饺子。
湛蓝隐隐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握着锅铲回过头时,便看到靳明臻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好像有许多难以言说的无可奈何,她死劲努了努眼睛,再睁眼时,便见他双眸一片冰冷,哦,那不过是她的错觉,一定是厨房里的水汽太多了才会看花。
她握了握锅铲的木柄,多想问一句,你昨晚没回来,是去哪里过夜了?你又知不知道,闵敏来找我,她告诉我,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偿?
可她没有开口,对于他和闵敏的事她只字未提,可以说她傻也好,懂事也好,有自知之明也罢,她都不想再提让他们不愉快的事,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这样仅有的共处时光不该用来吵架,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能对任何一个人披上坚不可摧的铠甲,唯独对这个男人不行。
仍旧像从前一样,像个标准的好妻子,冲他浅柔一笑,“我包了饺子,马上可以吃了。”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少加了一个称呼――老公。
湛蓝现在不太敢把这个男人称作老公,因为他浑身散出的气场冷得能结冰,一如她还把他称呼为老公之时的那个靳明臻。
他没应一声,便冷漠地扭头,去了卫生间洗手。
小马驹被司机接了回来,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进来,看来小鬼头今天的心情很不错,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一头扎进厨房,踮着脚尖看了看湛蓝在准备什么好吃的,“哇,真的是饺子啊?是牛肉味的吗?”
“是啊,快去洗手,爸爸也在卫生间里。”
“爸爸今天回来这么早啊?”小家伙嘀咕一声,旋风腿似得跑向洗手间那边,一边跑还一边开怀地笑,“爸爸,爸爸,今天老师课堂上布置了一篇作文关于我的妈妈,老师夸我写得很棒,还奖励给我一颗五星小奖章,你看。”
满室都是小孩奶声奶气欢悦的声音,却让湛蓝眉尖儿蹙了蹙,小马驹写的妈妈是闵敏吧,现在小马驹每个周末都会去闵敏那过夜,而原本打算跟小马驹解释闵敏不是他亲生妈妈的事,也一直被靳明臻拖延着,只怕,靳明臻想让这个美丽的误会永远延续下去,把他们三个组成真是的一家人。
等父子两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餐桌上摆了三份饺子,两只大碗,一只小碗,分外和谐,只有湛蓝那个大碗边放了一只青瓷小碟,里面倒了些醋,一下子醋香溢满整个屋子。
小马驹活蹦上自己的座位,拿着勺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爸爸和湛蓝之间的微妙气氛。
还记得前天晚上,她去医院给他送饺子还好好的,他将她抱在腿上,像个嗷嗷待哺的巨婴一样,非得她一个一个喂才吃
。
现在,转眼的功夫,他们的火热的感情就降到了冰点。
湛蓝用力吸了吸着老陈醋的香味,夹了一个饺子,蘸着醋塞进嘴里,那醋的酸味让湛蓝咽喉一哽,咽下去的饺子哽得喉咙直疼。
“湛蓝,你包的牛肉馅儿饺子很好吃。”
突然,靳明臻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让湛蓝喜闻乐见似得抬起脸来,朝坐在对面的男人看去,他不像小马驹那样吃得囫囵吞枣,吃得很雅相,湛蓝微微激动,想说些什么,可他眉眼一厉,“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吃你做的东西。”
一句话又把湛蓝推入谷底,湛蓝真心觉得刚刚三秒钟之内过了一次过山车,这落差也太大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准备跟她谈离婚事宜了吧?毕竟得给最爱的那个女人赶紧正名分啊。
碗里的热气一缕缕地窜起,热热的、烫烫的,蹿进了她眼里去,有想变成泪滴的冲动,湛蓝强忍着哭的冲动,狠狠吸了几下鼻子。
而他在这里教她做金枪鱼寿司,把她抱在料理台上吻她的情景还都历历在目,这一顿竟成了他们两人最后的晚餐。
到底是时间变得太快,还是人变得太快?
湛蓝很害怕自己先开口提离婚的事,她怕自己一开口,他就会顺着说下去,他们之间除了爱情,没有任何羁绊,要离的话,应该离得很容易。
索性,她轻轻说了一声,“既然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小马驹从小碗里抬起小脸,一张小嘴吃得油腻腻的,看着靳明臻不解问道,“爸爸,为什么说你是最后一次吃小蓝子做的饭啊?”
“因为爸爸要和你的妈妈生活在一起了啊。”
靳明臻那般从容地望着小马驹淡笑道。
果然,被湛蓝猜中了。
小马驹喜上眉梢,“好啊,那样我就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去游乐场里玩了。”他欢笑着,奶声奶气的,像个绿森林里无忧无虑的小精灵,可他又察觉到什么,看向旁边的默默埋着脸拼命往嘴里塞饺子的湛蓝,有点儿同情和不忍,“那小蓝子怎么办啊?”
靳明臻把湛蓝的哀伤看在眼里,眉梢一点点地拧紧,心脏也跟着一寸一寸地揪下去,痛得让他连筷子也握不住,只能把筷子放下,平静地道,“她以后会有自己的家。”
湛蓝强自伪装镇定的面具一瞬间分崩离析,强行想把嘴里的食物压下,可胃都痛得剧烈翻涌,未嚼碎的食物从食管呕出,湛蓝一捂嘴巴,就冲进了厨房,一个劲地作呕,把肚子里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在她奔进厨房的第一刻,他就迅速起身,可又一捏拳头,坐了回去,紧拢着眉心,愣望着她佝偻着脊背,一颤一颤地难受地呕吐进垃圾桶里,她每吐出一点,就让他拳头攥得更紧一分,指甲瓣渐渐变成可怕的紫色,让他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是的,湛蓝,以后你会有属于自己幸福的家。
那一餐,湛蓝胃口真的一点也不合作,吃什么吐什么,没有再吃进一丁点东西,只喝了几口温热的白开水就疲软地爬上楼休息。
小马驹觉得小蓝子挺可怜的,小蓝子到这个家里之后对他们父子都挺好的,觉得爸爸和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待小蓝子。
自打她上楼后,他的小脸也一直皱巴巴的,可是他也想像同学们一样有个完整的家庭啊,有自己亲生妈妈陪在他身边,他越想越矛盾,就问爸爸,“爸爸,我觉得我们很坏
。”
爸爸满眼惆怅,盯着旋梯口,久久才张开那张绀紫的唇,自言自语问道,“很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