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不客气地取来吃了,不过坐了一会便坐不住了。
“咱们坐在这儿太无聊了,你又不肯去听经,要不去外面逛街好了,要不然,去摄政王府吧,我还想去玩玩镯子呢。”
夏侯策正要说话,却忽然眯起眼睛,凤目阴沉,朝远处看去,宋依依奇怪地看去,却见这边厢居然看到佛子朝这里走了过来。
“啊,是佛子!”宋依依惊讶地叫道,“他怎么往这里来了?”
没错,佛子便是朝这边来的,一身素色袍子,仍旧用木簪束,布衣芒鞋,不变的是那清澄通透的目光,温和慈悲的眼神,让人忍不住看着就心生温暖。
宋依依起身迎接了过去,满脸惊喜,“佛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在大殿讲经的吗?”
林释之双手合十,微微一笑,笑容更仿佛迦叶花落,一瞬间便迷人心眼,纯然无垢。
“是要讲经,但听说你和摄政王今日也在此处,便想过来见见。”
宋依依有些愧疚道:“本来是我们该过去拜访你的,不过阿策有些不舒服,就没过去,真是不好意思呢,竟然让佛子你亲自过来,罪过罪过。”
林释之摇摇头道:“这又算什么罪过?听不听经不妨碍你们本心守一,也不妨碍你们领悟道理。我不过是想把佛祖的真理普渡世人罢了,你不必如此。”
宋依依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
毕竟之前宋依依出事,还是林释之帮了忙,这个佛子对她一直很不错,宋依依一直对自己欺骗了她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感到愧疚,不由得脸上臊得通红,干笑道:“别说了,再这么说,我都没脸见你了。我之前是说过要去听经的啊。”
夏侯策见宋依依欢快地跑过去迎接夏侯策,眉开眼笑,一上去却是莫名地就脸上通红,像是害臊了一般,二人姿态虽是乎情止乎礼,是他就是觉得刺眼不快。
干什么对个半出家的家伙脸红,这个女人怎么到哪都能招惹点是非来?
夏侯策俊脸仿佛笼罩了一片阴云,长腿一迈开,抬脚往她跟前走去,“佛子竟亲自过来,倒是让我等惊讶。”
林释之抬手施了一礼,“摄政王安好,听闻友人在此,在下便过来一见,叨扰了。”
夏侯策淡淡道:“佛子太客气了,你此刻肯定也忙着讲经呢,怎么好让大家等着,若是耽搁了佛法普渡,倒是我等的罪过。”
宋依依蹙眉,瞪了他一眼,这厮怎么说话呢,这话听着未免也太像是赶人走了吧?
“佛子,我正想去听你讲经的,正好,今日无事,待会就过去听。”宋依依露出笑容,回头给夏侯策使了个眼色。
偏偏夏侯策看了她使眼色却更加恼怒了,刚刚才答应他的什么,一转眼看到林释之就改主意了?
佛子是什么人,见这二人神色,一贯明澈世情的他不由得微微叹息,他很敏锐地察觉到夏侯策对他的敌意,心中也觉得奇怪,为何好端端的,摄政王会对他有敌意。
“宋小姐,在下只是过来看看,你跟摄政王既然在此游玩,不必为我改变主意,那讲经也是枯燥得很。”
他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那样仿佛月光温柔,却更加让宋依依心中不舒服,觉得自己亏欠对方太多。
自己明明答应了他要去听他讲经的,说了好多遍了,都还没有达成,怎么能今天还食言而肥呢?
再说,夏侯策的态度也让她不快,干嘛对佛子这样,他又怎么惹着这霸王了?
宋依依便回眸瞪了夏侯策一眼,冷声道:“佛子讲道怎么会无趣呢,我正想去听呢。摄政王一贯不爱这些,他既然想在这儿散心,那就不勉强他了。”
说罢,她便拉着林释之,像是要和林释之去法华大殿去。
夏侯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做,顿时整个人仿佛沦入地府,化身魔王,脸色漆黑,目中怒火燃起。
“宋依依!”夏侯策咬牙冷声道:“你非得要去?”
宋依依冷声道:“对,我就是要去,食言而肥不是君子所为,我虽然是一女子,但也不想食言而肥,你不是都老说我肥吗,看来都是之前总是食言的缘故。”
说罢,便不管夏侯策如何想,径自要和林释之离开。
林释之见状,不赞同地摇摇头,停下脚步,见摄政王已经怒冲冠,开口劝道:“宋小姐,不必如此,摄政王既然不适,你是他未婚妻,自然要陪着他为好。”
“不用了,他好得很呢,哪用得着我来陪着。”宋依依冷笑道:“好得没事就乱脾气,也天知道怎么又惹着他了!”
她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夏侯策莫名其妙地这么对林释之,让她实在看不过眼。
林释之这样人畜无害几乎算是出家人了,还能有什么让他看不过眼的,这么说人家?
“好,你既然要去,那就去好了,本王这也不需要谁陪!”
见她这么说,夏侯策性子素来冷傲,也学不来低声下气,更兼心中莫名地就是对林释之不放心,见她这么向着林释之,心中更是不快。
“去就去,你就一个人孤家寡人呆在这里好了!”宋依依气得转身就走,林释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就是听闻宋依依在此,过来见见,居然弄得人家吵架了。
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对夏侯策施了一礼,劝道:“宋小姐只是性子急,摄政王不必生气,待会我就劝她回来。今日事是在下唐突了,没想到倒生此事,十分抱歉。”
夏侯策眸光锐利,凝视着林释之,但见面前的男子目光清澈,没有半点其他的东西,之前他面对宋依依也是一直以礼相待,无论从哪看来,也不觉得他跟宋依依会如何。
是,夏侯策却有种直觉,觉得他看着宋依依的目光不那么纯粹,不像往日看着其他善男信女的目光,那样慈悲无垢。
是,这到底只是他的感觉,并不能作准,更无法质问林释之,若说佛子喜欢一个女人,怕会是轩然大波吧,宋依依,真有这个魅力?
没有吗,若没有他如何会被吸引,萧清城那个向来眼光高的男人会看上她?
“佛子,你虽是佛子,从小出入佛门,但是依依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我希望你日后少跟她来往,免得旁人说出什么话来。”
林释之一愣,羽睫颤了颤,光线明灭中他的双瞳似乎带着一闪而过的惊讶和震动。
男子的身形微微顿了顿,似乎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力量。
直到片刻后,他才微微敛起双目,摇摇头失笑道:“摄政王多虑了,在下虽然还未出家,不过是因为我那师父曾言我此时尚不适合出家,在下一心向佛,并无什么男女之情,摄政王不必担心,宋小姐为人天真烂漫,且有宿慧,我觉得她是有佛缘之人,才与她多言几句罢了,若是您担心,那我日后便少跟她来往,不会让宋小姐的名声出现波折。”
夏侯策并没有对此就如何放松心情,只是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如何说,再多说什么,倒显得小气。
“佛子能遵守这番话便好。”夏侯策淡淡道:“本王也只是为了她的名誉和佛子的名誉着想,须知这世间最杀人者就是那口舌是非,过去依依曾经深受此苦,我不希望她一番辛苦得来的美名被毁。”
林释之看着夏侯策,道了声阿弥陀佛,微微一笑,侧开目光,“摄政王,在下明白了,不过,在下便是毁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妨害宋小姐的名声的。”
他抬脚往前走去,顿了顿道:“宋小姐这会还在气头上,摄政王你不必为这点事跟宋小姐争执,若是不嫌弃,过一会便去大殿听在下讲经吧。”
说罢,他抬脚不急不缓地往前走去,身上的白袍在阳光下显出淡淡的光晕,那般温和慈悲,像是任何不该有的感情都不该存在一般。
不远处的小童跟了上去,之前佛子怕他见了宋依依又说怪话,不肯让他到跟前,否则刚刚生那样的事,这童儿怕是又要生气了。
夏侯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负手而立,身上的道袍被风拂过,猎猎作响,那宝相花泛着神秘的光泽,男人俊美威严,冷傲无双,偏偏被那番话勾动心绪。
他皱了皱眉。
去大殿听经,那肯定宋依依会在那里,就这么过去,那个死丫头还不知道如何嘲笑他。
过了半晌,这周遭一片安静,只有鸟雀的叫声,炉子上的茶壶噗噗作响。
夏侯策拧着眉把茶壶取下,心中有些纠结。
这风景虽好,一人赏景倒是无趣得紧。
他咬牙,该死的女人,说好陪他,一转眼便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不行,他要去把她给抓回来!
还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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